moneymuch 發表於 2012-3-30 16:18:58

[轉帖]到步行街去

我是到過這江漢路步行街的,今天是第四次。
    第一次來,是很惶恐的。因爲初來乍到,也不知道那裏人流如何,城管怎樣,收入好壞。那心情正如俺第一次去見女友模樣兒。我就那樣地用左手不停搓著右手去了。
    那一次來,剛剛擺下。便有一個掃街的清潔工人,頭戴一頂灰白小帽,一手提著掃帚,一手提著灰勺,過來了。
    “餵!那個誰、誰,這裏不准擺攤!”
    “哦,哦。”我只好撤了。俺第一次來,再怎麽說,也得多少要給一點面子與別人,是不?
    我第二次來,倒是很輕車般熟路。一路上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如同第二次見女友。可謂是遇見一種貴人。可是,這次遇見,卻讓人沒有半點來電的感覺。
    依舊是那條街,那多人,那處位置。還有那個人。那個——頭戴一頂灰白小帽,一手提著掃帚,一手提著灰勺的掃街清潔工人。慘!
    “怎麽,你竟然又來了?”
    “嗯,嗯。”
    我站了起來,開始一臉不悅。人家說,“一回生,二回熟”。今天俺這二回來,想不到他竟然不給一點“熟”的感覺。還說“‘你又來了?’”,甚至還要在前面恬不知恥地加上個“竟然”一詞。
    “這裏不能擺!”他一邊說,一邊掃。身影已經越來越近。接著,那個掃帚冷不防地一下子掃倒了俺那個原本三角豎立穩定不倒的招牌了。再接著,便有那個灰勺便令人煩心皺眉地伸過來、伸過來。最後,只差來個第三步的連續動作來將之很幹淨徹底地給掃進裏面去了。
    “哦,不准擺呀?你別掃,我走!”于是我又得撤了。唉,再怎麽說,俺這好歹是個招攬小本生意的招牌呀,咱不能眼睜睜的束手待斃地讓之給當成垃圾給掃了去。
    我的第三次來,更是顯得輕車熟路的熟路輕車了。可是,這路畢竟不是俺的路。這車也畢竟不是俺的車。這個與那個,我都不管!我只管我在沒事的時候,總來喜歡地坐一坐。哪怕是它們業已將一個中青年人爸爸給搖晃成了老年人爹爹了。
    這一次,又是他。慘呀慘。一見面,便止不住要打哈哈搞訓斥。
    “你怎麽又來了?我說了,這是條商業步行街,不准擺攤!”
    “哦,我知道。”
    “知道你還來?!”
    “人要生存,我要吃飯呀。”
    “你不會到別處去?”
    “別處已經去過了。事實證明,這裏稍好。”
    “這裏真的不能擺!你快走!”
    “好,不准我擺。那我走。”
    于是我走他也走,只差他的硬的掃帚要碰著俺的軟的手。
    “你跟著俺做什麽?我在撤呢。”
    “我不跟著你,一轉眼,你又擺了。”
    “不會吧?你這麽了解人?”
    “你們個個來擺攤的,人人都一樣!”
    “那你別老是跟著我呀?這叫人走著不自然,心想著別扭。”
    “我就是要跟著你,跟定你。直到你完全走出這條街。”
    “你這麽跟著人、追著人做啥子?再說我又不是一個女子,要被你們這些臭男人給窮追不舍。”
    “你徹底出了這條街,我就不跟了。”
    “你同性戀,搞變態?”
    “快走,快走。別廢話,莫磨蹭。”
    于是,我只得加速撤了,節節敗退。被逼無奈,無可奈何。
    現在,我已有許久都沒來這裏了。一是那個清潔工老是煩人,幾次三番地要趕我走;二是這個鳥生意它本來就慘淡,一來二去的我不想來。
    我這次來是第四次來。事不過三,真的希望不要再給碰上他!我在公交車上禱告說。
    天是陰天,空中黑壓壓聚集著雨意。有風吹著,單薄微涼。可是遠遠的,街上的一切物體卻是顯得輪廓清晰,景色清新。這給人又多少有些愉悅感覺。
    只見各式各樣的建築物在眼前變得明亮,接著消失。此時,我不想提起房屋。此刻,那些居人的、待拆的、正建的房屋,現在都入不了俺的法眼。真是奇怪!若是以往,我必定要目測一下,它大概有多少平方。同時順便要揣測一下,它多少錢一平米。可是,現在,具體,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人已開始變得麻木與漠視,還有事不關心。
    不知不覺,我已開始從積極,到消極,再到無極。哦,不是這個無極。無極,這是最高境界,我達不到,終其一生!應是這個無急——就是我沒有著急,哪怕是一絲一毫,都沒有!
    我不著急!並不是要期待著這房價它能夠終于老天開眼一回,給有朝一日地降下來,屆時,大家好買,這中間當然也包括自己。咱心裏有譜。即使它降了,俺也買不起。所以,我注定當不了房奴,也就不需要承受此種悲哀與磨難。當然,這並不是俺不想。而是我確實是不具備這個條件。所以,這個當不了房奴,我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可是,我又高興不起來。于是,只好平靜。日複一日的,年複一年的,我都在平靜生活,期待著終結。
    憂傷是一朵花,我要忘掉它!所以,我要平靜,平和,平常。還有,我更在意的,是平安。平安是福!我在內心深處裏曾多次念叨。
    那個有房有車,現代人之卓越追求。我不敢奢求!這許多年來,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累,遭過多少罪。人終究得到了什麽?到頭來,什麽都沒有得到。原來神馬都是浮雲——一場空。唯留一身的疲憊和失意,在纏纏繞繞。
    嗨,房奴,俺不當;嘿,車奴,我不幹。那我要幹嗎?沒房,睡大街去;沒車,走大街去;沒房沒車,咱就到步——行——街去!
    哈哈,是這個理兒!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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