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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文章] [轉貼]Dream Diary 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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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1-4-14 10:1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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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常住居民III

    發表於 2011-3-9 09:31:29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你常作噩夢嗎?
    通常會在半夜驚醒,獨自環顧黑暗。這時床邊鬧鐘會顯示三點,一個傳說惡魔最活躍的時間。
    我習慣把這些夢記錄下來,如同寫日記一般。
    它叫Dream Diary。

    ***

    1. 戳

    「我要戳你的眼睛哦!」
    阿充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對我說道,手中握有一隻削尖的鉛筆。
    我看著我的室友,害怕地往後倒退,突然我感覺這間明亮的寢室過於寒冷。
    「我要戳你的眼睛哦!」她又說了一次,手緩緩舉起,一步步朝我走來。
    此時我已經被困在角落,卡在書桌和衣櫃中間,逃不掉。
    阿充的微笑再和善不過了,是我從沒見過的開朗與快樂。
    「不要……」我發出虛弱的嗚噎聲,驚恐地瞋目瞪視離我越來越近的鉛筆。
    「別怕。」說完,那隻筆對準我的右眼落下。


    猛然睜開雙眼,我感覺到胸腔內的心臟劇烈跳動,和右眼一樣,有點痛。
    「喂!小哈!」
    「啊?」我從床上坐起,揉揉眼睛,我望向從上鋪探出頭來的阿充,她有些疑惑。
    「明天就段考了,你還睡。」
    我沒聽進去她說了什麼,因為她的手靠在欄杆上。
    而阿充手中有支鉛筆。

    ***

    2. 半夜

    凌晨三點,我站在床邊,四周一片昏暗。床上躺著妹妹,安靜地,躺在染血的被窩裡。
    除了恐懼,我多了憤怒的情緒。妹妹死了……
    擦乾眼淚,我決定為她報仇。

    舅公的房間就在隔壁,床是空的。牆壁吊掛著好幾把裝飾用的武士刀,月光模糊了上面繁複的雕刻。我伸手取下最短的那把,並且除去刀鞘。
    我有些好奇拿這刀砍入人體,那種觸感會是如何。

    走下樓梯時,廚房傳來些許聲響,我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餐桌旁站著一個黑影,高大男人的模樣。他抽出一把銀色手槍瞄準我,不發一語。
    「啊啊!!!」
    我使盡全力地尖叫,高舉武士刀,學電影裡的忍者朝他奔去。
    砍下去了,我感覺到刀穿過肉,砍斷骨頭,就像媽媽在切牛肉一樣。
    他的槍掉落至地板,發出清亮的金屬碰撞聲。
    這時我才想起,他沒有開槍。

    ***

    3. 爸爸的故事

    我在一家廢棄的醫院內,如幽靈般漂浮在空中,像顆氣球輕貼著天花板,低頭俯視眼前陰暗的走廊。
    年輕時的爸爸在奔跑,和一群其他嚇壞的人四處亂竄,互相推擠踩踏。
    漆黑中唯一的光線來源是周遭的鬼魂,我吃驚地瞪大眼,想看清楚一切。

    就像在看三級驚悚片一樣,上映著血腥的殺殘,空氣裡充滿邪惡的味道。透白的鬼魂追趕驚慌失措的人們,發出毛骨悚然的尖笑,接著毫不費力的肢解他們。
    此刻,一個男人的頭顱被拔離脖子,與開瓶罐一樣噴出鮮血。黏稠地液體濺上我的臉,緩慢滑過臉頰。
    我瘋狂的轉動眼珠,試圖在一具具開腸剖肚的屍體中找到爸爸,並祈禱不會看到他倒在染血的石磚地板。

    人越來越少了,而地上的腐臭軀體逐漸增加。我找到爸爸顫抖汗濕的身影,想下去卻如磁石般依附著天花板。
    數一數,生還者剩下五個不到。躲在角落的他們是那樣的徬徨無助。

    「嘻!」
    那一聲輕笑使我打了個寒顫,偏頭,爸爸他們被發現了。
    於是我又聽見慘叫,我已無心去看這次的受害者是被扯斷手臂,還是拉出大腸。我的雙眼緊盯著爸爸,並跟上他奔跑的速度。
    只剩他一個人了,在這棟醫院大樓裡唯一的活人。

    樓層間的轉角有扇玻璃窗,他拉開紗窗,然後跳了出去。
    「不!!」我失聲尖叫,掙脫天花板的束縛,和爸爸一樣飛出窗外。
    我不知道這是二樓三樓還是四樓,只能眼睜睜看他撞上人行道,背朝上,我看不清他的臉。
    正當我以為他再也不會起來時,爸爸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踉蹌的走了幾步。
    最後他跛著腳奔入無盡的黑色街道。


    「你怎麼了?」
    鑽進媽媽的棉被時,她張開惺忪的眼睛問道。
    我開口想說些什麼,卻哭了出來,斷續地抽泣。
    「做噩夢啦?」媽媽抱了抱我,就像小時候那樣,在我做完噩夢後幫我拉緊棉被。
    「睡吧。」
    我閉上痠澀的眼,她對我這樣說。

    ***

    4. 臉

    現在是晚上九點,爸爸開著紅色轎車駛往飯店,我坐在副駕駛座,從後照鏡裡看見後座的媽媽、妹妹和阿嬤。
    我的右邊是條分隔導,而後面是一長串連環車禍,彷彿永無止盡地沿著高速公路直到看不見的底端。
    朦朧的煙硝遮掩了扭曲的鋼鐵與血肉模糊的屍體,殘骸旁是每個死者霧白的靈魂。他們維持不變的姿勢和我四目相交,一個接著一個個,像慢動作般刻意讓我仔細看清他們的臉。
    「爸爸,好多鬼……好多屍體……」我哽咽著,淚水迷濛的視線移不開窗外。
    少去半邊臉的男人眼神空洞地看著我,然後是額頭流淌腦漿的女孩,再來是……
    「不要看。」爸爸擔心地望了我一眼,雙手還握著方向盤。
    「好多好可怕,都是血,好多……」我的嘴失去控制,不停地呢喃。
    我在看他們,他們也在看我。警車的紅色警鈴規律的旋轉,照亮染紅一張張面無表情的臉。
    爸爸似乎心急的安慰發抖的我,但我什麼都聽不見。我只看得到透明的臉,聽得見他們的聲音。
    老人提著自己的斷肢,血順延手臂滴落。女人捧著頭蓋骨,眼角的皺紋被髮絲掩蔽。
    「要記住我們的臉哦……」
    他們輕聲叮嚀,留下空蕩的回音在我腦中。

    ***

    5. 新家

    舅公和舅婆搬家了,是棟兩層樓的白色房屋。我開門進去,還有油漆的味道。
    樓梯前站著兩個墨西哥男人,是前任屋主。他們擋在我面前,怎麼也不肯讓我上去。
    「很危險的,小姐。你不能去二樓。」他們慌忙的說道,緊張地攔下我。
    「可是我得去洗澡啊。」我無奈的聳聳肩。他們互望一眼,終於同意讓其中一人陪我上樓。

    進入客房裡的浴室,男人守在門外,不安的到處張望。我脫下衣服時,地毯往左慢慢移動,我突然感到反胃。這房子鬧鬼。
    我以極快的速度沖澡,然後擦乾身體。
    「Oh my God!」
    門外忽然傳來喊叫,我來不及穿上衣服,包著大浴巾便衝了出去。男人懼怕地跌坐在地上,抖動的手指向床前的電視。我轉頭沿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黑色的螢幕跳出一張女人灰白的臉,散亂地長髮下是一雙翻白的眼,粗糙殘破的皮膚佈滿肥大的蛆。
    回頭,我發現男人已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死了。
    「喂……」我忍住眼淚,伸手搖他「起來……」
    「啪!」
    衣櫥上的小電視也打開了,同樣那張女人的面孔,對我而笑。
    她張開嘴,佔去半個螢幕,深不見底的黑裡爬出蜘蛛和飛蟲。我尖叫著奪門而出,在走廊撞上了舅公。
    看到他,我不禁放聲大哭。舅公心疼地蹙眉,拍拍我的肩膀。
    「要看電視為什麼不去我房間呢?」他開口,語氣帶有責備「我房間的電視上有佛像啊。」

    ***

    6. 驅魔

    下雨了,天空灰濛濛的一片。我站在空無一人的學校操場,仰頭任雨淋濕自己。
    過沒多久,我下定決心似的走向公車站,隨便搭上一輛公車後,我凝望著窗外的雨景。
    公車停在一家豪華氣派的飯店前,下了車,我自個推門走進大廳。
    裡面的裝潢是刺眼的紅。紅色的地毯、紅色的牆壁,以及身穿紅色制服的工作人員。
    我恍惚地走上二樓,意識猶如被抽離般漸行漸遠。我能感覺體內有股蠢蠢欲動的邪惡。
    閉起雙眼,我讓意識徹底脫離,然後展開殘殺。
    徒手殺人的好處是,你能感受到深沉的畏懼,還有觸摸到新鮮臟器的濕黏光滑。人們的悲鳴慘叫像隔了一道牆傳入耳中。不需要睜眼,我知道這家紅色的飯店更紅了。

    我不記得是怎麼被送進醫院的,只知道當我再次清醒時,對面坐著一位醫生。
    「你變成吸血鬼了,三個月後就不再是你自己。」他嚴肅地說道,並脫下白袍「我得為你進行驅魔儀式。」
    語畢,他拿起一本聖經,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架。
    「Let God arise and let His enemies be scattered,and let them hate Him flee from before His face!」
    椎心刺骨的痛如電流貫穿我的身體,我跌下椅子,在地上掙扎翻滾。低沉的吼叫咒罵從喉間竄出,我認不得那是誰的聲音。眼角餘光瞥見了鏡中的自己,我為那醜陋污穢的模樣感到羞恥。
    「For without cause they have hidden their net for me use destruction;without cause they have upbraided my soul。」
    我哭喊出聲,因疼痛、因哀傷,還有無法言喻的憤怒與仇恨。
    「不要再唸了。」一聲婦人的命令打斷了儀式,我吃力的抬頭,門旁是一對身穿中國服飾的母子。
    「這對她沒有用。」婦人左邊的男子說道,接著扶起匍匐在地板的我「她需要抄寫佛經。」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我拿著毛筆,在宣紙上謄寫經書,並且等待。
    「這沒有用。」我揉揉痠痛的手告訴自己「沒有任何改變啊……」
    那本聖經放置在桌子的一角,深吸一口氣,我抓過聖經就往自己的腹部用力壓去。
    「啊!!!」那就像幾千把燒紅的刀在體內劃過,是痛不欲生的折磨。
    聖經從我手中掉落,我抱著肚子蜷縮身體。
    「姐?」妹妹撞開房門,不知所措的看著我。
    「快,拿了聖經繼續驅魔儀式!」我呻吟道,不小心咬破了下唇。
    「Glory to be the Father,and to the Son,and to the Holy Ghost,as it was in the beginning,is now and ever shell be world without end,Amen。」
    妹妹的唇開合著,我只聽見自己的嘶吼。
    「啊啊啊!!!」


    被鬧鐘吵醒時,我正顫抖著冒冷汗。挪動手腳後,我發現自己下不了床舖,甚至連簡單的翻身也不行,身體僵硬疼痛。
    而在夢裡被聖經壓住的腹部隱隱作痛。

    ***

    蓋上日記,我將它塞入抽屜最底層。已經是半夜十二點,我該去睡覺了。
    今晚,會做什麼噩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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