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零星散落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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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自：http://article.hongxiu.com/a/2012-4-3/4193914.shtml
後來我再回憶起你的時候感情很平淡,我想過去的那些事總是要忘記的。這個世界很現實,我也應該現實一些比較好,但是有些記憶我或許永遠也不會忘記,關於你,我還是要記著一些的,要是全部忘記了,或許你還要說我不夠友好,那樣我會難過的。
　　你應該知道我不善於表達,即使腦子裡面想得再好,可是每次開口時話又嚥下去,轉瞬間成為沈默中的一滴眼淚。記得上次你生日麼？本來是要給你說：堇,我喜歡你。但是當我開口時只能給你說：堇,生日快樂！
　　我已經不習慣了表達,就像我不習慣走在大街上吃東西一樣。這次比較好,你說我不像鄉巴老進城一樣,一手提著破行囊一手拿著方便麵在啃,頭以九十度旋轉角在人流中尋覓新鮮,時不時還要後仰六十度仰望比毛草屋高幾十倍的樓房。可是你忘記了我也是鄉下人。在你小時候玩滑梯的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滑梯,也許我們正一片草地上從高處滾向低處,聞著青草的幽香,聽著鳥兒歌唱,互相追逐嬉戲,把童年的天真灑向了整個碧綠的原野。
　　但是我不怪你,聽你這樣說我還略有一絲欣慰,至少我有了一些你們城市人的氣息。因為我走在大街上不吃東西。
　　我很喜歡和你坐在一起聊天,聊過去,聊現在,聊未來,關於你,關於我,但是沒有關於我們兩個人。
　　你喜歡旅行,所以你喜歡三毛,你給我講三毛,其實我也知道一些關於撒哈拉的故事,但我還是喜歡聽你講,有喜有憂,我想你一定很認真讀三毛。還有,我也喜歡聽你講有關西藏的故事,你行走過的每一片土地上留下你的足跡。你說你在一塊很大的菱形石頭上用木棒刻下連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內容的圖案,也許等到有一天考古學家發現後要說那是一塊奇石,有古人留下的文字或圖案,並且帶回試驗室不分晝夜研究,最終確定那是原始社會時期山頂洞人所使用的文字,並且有關人員表示,此石將會在下一屆世博會上現世。聽著你的故事別人總以為我是賣笑的,施捨來的錢都被你買雪糕吃了,於是你的笑話越來越多,後來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要戴口罩,於是又有人開始疏遠我,說我患H1N1,我開始頹廢。
　　你的故事總是那麼多,講給別人聽,但是我很少說我自己的故事。我要是不客氣都拿出來估計夠一個說書人說一個月,並且要用很多個“略”字才行。
　　你喜歡跑步,你說跑步既可以鍛煉身體又可以減肥,其實你一直都不胖,你只是為了塑造體型才那麼做的。並且你每次都要我和你一起跑。那次校運動會的時候我的長跑居然得冠軍,我很感激你,我是陪你練的，結果把我給練上來了,所以你功不可沒。
　　你還記得和小禾在一起的日子麼？我們會一起逃課出去到小吃城吃零食。小禾喜歡吃辣子,所以每次吃完小禾都會從臉紅到脖子,舌頭不斷伸出來用手扇。每次我都會鼓勵小禾,吃辣子就像喝酒一樣是長期練出來的,酒量再好,但是酒後上臉那是先天的,所以吃辣子發燒也是很正常的。我不會笑你,就像我不會笑話一個人感冒後打噴嚏一樣。
　　後來小禾走了,小禾的理想不在學校,我支持小禾的決定。因為你也知道,我是不喜歡讀書的,但被迫於現實的無奈,我還不得不繼續在恍惚與沈睡中度日,把青春時光大把大把揮霍。
　　都高三了,我們兩個人還是逍遙自在地度日,高考似乎與我們無關一樣,視若無睹。看著其他同學把頭埋在書堆中絞盡腦汁去解一道數學題,我們兩個人坐在牆角吃“隨便”,聽著楊坤的《無所謂》,偶爾還要看《被窩是青春的墳墓》 ,讓你和我更討厭學習。
　　每次考試後,看著卷子上幾乎與我年齡相符的成績,淡淡一笑。那些無奈全部在面孔上表現的淋漓盡致。上課從來不回答問題,早已經習慣了被老師遺忘。期待著高三畢業的日子,就像期待北京奧運會一樣叫人激動。然而時間還是在做勻速運動。
　　你一直以來稱呼我路人,我不解其意,問你時你輕輕一笑,然後頭一揮說不告訴你。看著你天真的微笑,我總會想到第一次見到你時,你騎在單車上,穿著一身純白色運動服,從校園疾馳而過。
　　高考結束後,我坐在操場邊使勁抽煙,為了祭奠我逝去的青春。
　　我來時是滿懷希望與夢想,告訴自己要努力,青春經不起考驗。於是我不斷努力和奮鬥,單詞一本子一本子抄寫,古文倒背如流,但是後來我還是選擇了放棄，因為學習對於我來說是那麼艱難，要學好又談何容易。
　　你坐在我身邊,學我抽著辛辣的紙菸,一直嗆到淚流滿面。我不忍心,丟掉你手裡的煙頭,於是你開始數著天上的繁星,一顆,兩顆......一直數到你聲音哽咽,然後放聲痛哭。我輕輕地摟著你的肩膀,然後說：哭出來吧,心裡會舒服些。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有了那麼大的勇氣,看著你哭,我依然安靜地抽煙,不去安慰你,只覺得右臂有淚滴滑落。我想著高中畢業,學業也許就此結束,人生也該又有了新的開始。那些我曾經一起生活過的好友也要別離,想到分開自己突然想哭,我怕分手，分別後我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到我的那些朋友，又何時能坐在一起喝“九度”，抽“延安”，放聲唱著山歌。
　　許久,你抬起頭,雙眼深情地看著我,雙手緊緊抓住我的右臂,你指甲掐到我胳膊有些痛,但是我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你突然問我：路人,你喜歡我嗎？我左手上的煙停在嘴邊,看著你含淚的雙眼,我一時竟無語回答。多久以來,我只是看著你快樂希望你快樂，陪你開心,陪你難過,為了讓你高興,同你一起逃課,為了讓你開心,喝我從來不喜歡喝的檸檬汁,吃我最不愛吃的冒菜。和你一起我已經沒有了愛好和個性,原本棱角分明,後來被你磨的光滑無比,原本就不高的個子,在你面前越覺得低了許多,但我仍然喜歡和你在一起。
　　你說：路人,其實一直以來我都知道你是喜歡我的,雖然你沒有說出來,但是我能感覺的到,知道我為什麼叫你路人嗎？我搖搖頭,你笑著說：還是不告訴你了。我已經沒有了脾氣,你引起我的好奇心,然後再狠狠摔死,我依舊很平靜。
　　你說你也喜歡我,你還說如果兩個人太相愛就太容易受傷,所以你寧願和我做最好的朋友,我有些激,激動到我依舊說不出話來,你笑著說：雜麼了？煙都燒到手了。我這才注意到煙蒂已經燒到了手指,急忙給仍了。
　　夜很安靜,靜得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月光 ​​像白色的絲綢灑滿大地,候鳥早以歸巢,只有青蛙還在小河不停地叫喚著,聲音帶有一絲淒涼。操場跑道上還有人在跑步,月光下可以分的清那是體育生,為了考大學,他們一如既往地早起晚睡訓練,叫我很欽佩。
　　那天晚上你說了很多話,我沒有記住,只知道你說的大概意思是我們兩個人不適合做戀人,但我們可以做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我又想起了小禾,我們的兄弟,好長時間沒有聯繫了,他在浙江一定過得很好,皮膚一定變白了,人也一定變帥了。
　　就那樣我們兩一直坐著,我聽著你不停的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操場邊的照明燈熄了,鍛煉的同學早已經走了,只有我們兩人還在空守著寂寞的天和地。
　　那晚我很少說話,一直聽著你在說,送你回宿舍的路上你看到我還是沉默不語,你說：來,路人,給姐笑一個。我居然真被你給逗笑了,你也開心地笑著,然後緊緊地抱住我,輕輕地說：路人,明天我就要走了,你能來送我嗎？我點點頭說：來，我一定來送你。然後看著你幸福的離開,一邊跑一邊說：路人,晚安,明天我等你。我還沒來得及回你句晚安你已經跑進了公寓樓,我只能對月色說：晚安,祝你做個好夢！　　你的東西裝了幾大箱,用膠帶死死封住,連同那些揮霍的青春,一起塵封。看著你如釋重負的樣子,我的心情卻非常難過,因為我害怕分別。　　你站在車旁和我分手,我知道你一轉身就會隨著車輪的滾動逐漸從我的視線中消失。能說些什麼,我強顏歡笑,給你最大的安慰和最好的祝福,聽你說我會好好的,我放心了許多。我終於笑了,笑的那麼尷尬,那麼淒涼。聽你說最後一句：路人,我會永遠記著你,我最好的朋友,祝你永遠幸福,再見。看著你轉身離去,一切都措手不及,伸出手還想和你握別,誰知冷落在半空,只好再舉高些,做個告別之勢,輕輕揮動,然後看著本田車尾後一股濃濃的黑煙,然後疾馳而去。　　我站在那一席之地送別你的離去,同樣我們都是高三,我們一起畢業,然而竟讓我在這六月最悲傷的季節里送你離去,那句“堇,我喜歡你”終於還是沒能說出口,只能永遠埋在心底。　　你走之後我們還像以往一樣保持聯繫,只是我們再沒有見過面,包括小禾,我再也沒有見到過。後來我經常一個人去小吃城,吃我們最愛吃的零食,然後一個人離開,一個人行走,一個人漫無目的的漂泊。　　你和我還是考上了大學,你遠離了家鄉,而我只能在家門口上大學,看著熟悉的山熟悉的水,聽著熟悉鄉音,我感覺很親切,卻再也沒有了曾經我們在一起的歡樂。　　大學很無聊,無聊到我每天以睡覺為主。大學很充實,充實到我每天睡醒後聽著催眠曲繼續入睡。　　於是我開始懷念我們在一起的日子,並且有一段時間一直沉迷於懷念之中。我開始俯拾記憶中零星地碎片，和那些散落的記憶。　　現在我們都長大了,不再那麼幼稚,過去的一些事我開始遺忘,而那些不該忘記的我寫在本子上,我擔心會隨著時光的流逝記憶變得模糊，有一天都被忘記，因為那些都是我最珍貴的回憶。　　看小說的嗜好我依舊堅持著,就像我現在依然喜歡著你一樣堅持著。你說過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我們不能成為戀人,我記著了,所以我現在計劃著給我找一個女朋友,但是我還要告訴你,不論什麼時候我都喜歡著你,我的朋友,兄弟。　　祝你永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