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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 [轉貼] 唯我獨仙 作者:唐家三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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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開心
    2017-11-27 08:4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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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爾看看I

     樓主| 發表於 2008-9-30 17:55:55 | 顯示全部樓層
    海龍體內那混合著青、黃兩色光芒的能量如海納百川般歸於湖泊之中,全身一震,他的神志重新恢復正常,全身傳來陣陣清爽,體內的法力並沒有增強,依舊是原來的樣子,但就像當初靜坐修煉結束時那樣,海龍又感覺到自己體內似乎多了點什麼東西。懷中的小鐵棍恢復了正常,那灼熱的感覺已經消失了,但它卻不斷傳出一種溫暖的感覺滋潤著海龍的胸腹,使他感到分外舒適。神志初定,他驚訝的發現,梵心宗宗主悟雲和梵心宗的三位本尊,以及飄渺道尊和止水道尊,目光全集中在自己身上,“啊!你們怎麼都看著我,剛才這是怎麼了?”

        悟雲那蒼老的手掌按上了海龍的肩頭,一股溫暖的能量瞬間流遍全身,悟雲皺眉道:“奇怪,明明吸收了大量的佛氣,為什麼你的修為還是停滯在伏虎初期的狀態呢?這不應該啊!從剛才三花聚頂的情形看,你的修為至少應該超過胎成之境了。”

        海龍撓了撓頭,道:“宗主,我們修真的境界提昇的是很慢的,而且修煉不是循序漸進的好麼?境界提昇太快未必就是好事吧。”

        悟雲微笑道:“你真是得天獨厚啊!未來成就不可限量。好了,咱們先到大殿再說吧。今后有機會,老衲定要和小道友深談一番。”黃光流轉在他的催動下,兩旁景物飛逝,下一刻,已經來到了梵心宗眾廟宇中最大的一座面前。巍峨的大殿高約百米,正中上方懸掛著一面匾額,上書四個大字——梵心聖殿。悟雲做了個請的手勢,和飄渺、止水兩位道尊當先前行,海龍和三位本尊則跟在后面。

        梵心聖殿中極為廣闊,單是大廳就有數千平米之廣,周圍站立著上百名梵心宗弟子,他們一個個垂首而立,神態間充滿了恭謹之色。大廳最里側,數十名男女端坐在簡朴的木椅上,一見到悟雲宗主回返,立刻都站了起來。有四男三女七個人最讓海龍注意,他們身上都蘊涵著龐大的氣勢,顯然有著高深的修為。而其他人,都是他們的門下弟子。

        悟雲領著飄渺和止水來到眾人面前,微笑道:“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連雲宗的飄渺真人,這位是連雲宗的止水真人。”

        海龍注意的七個人中,有兩名身穿紫袍的中年人一看到止水道尊,臉上立刻流露出驚訝之色,聽到悟雲宗主的介紹后,他們立刻上前行禮,道:“千惠谷童鶴、紫鶴有禮了。止水真人,千年一別,您風姿依舊啊!”

        止水道尊微微一笑,道:“兩位真人不必客氣,千年來,兩位真人的修為增進定然甚多,止水不及矣。”

        左側那身材高大的童鶴真人微笑道:“真人客氣了,我們如何能同您相比呢?這次七宗盛會兩位真人能來參加,真是大大增強了正道實力啊!有機會,定再次向真人討教真法。”在語氣神態上,童鶴和紫鶴二人都對止水道尊極為恭敬,顯然是因為千年前那一敗心生敬佩。

        悟雲宗主道:“原來兩位真人同止水真人相識,那在好不過了。飄渺真人、止水真人,我給你們介紹。這位,是五照仙的木松宗主。”

        海龍三人的目光隨悟雲所指方向看去,那是一名高大的老人,站在那里如蒼松般挺拔,臉色木然,沒有任何表情。飄渺道尊微微躬身道:“原來道友就是五照仙的五位宗主之一,飄渺有禮了。”

        木松大刺刺的站在那里,也不還禮,淡然道:“飄渺道友不必客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連雲宗的門人,果然是見面不如聞名啊!”

        飄渺道尊並未理會他的譏諷,微笑道:“我們連雲宗只不過是小門小戶,怎麼能同七宗之首的五照仙相比呢?”

        悟雲見氣氛有些不對,趕忙繼續介紹下一個人,“這位是五照仙的水韻宗主。”水韻是海龍注意到的三女之一,表面看上去同飄渺、止水兩位道尊同樣年輕,臉上冷冰冰的,聽到悟雲的介紹,沖飄渺、止水二人微微點頭示意,飄渺道尊並未再多說什麼,只是微微還禮。

        看到這樣的情形,海龍心中暗道,這五照仙果然是自傲的很,好象誰都欠他們幾百兩銀子似的。有什麼了不起的。

        悟雲宗主走到另外一男一女身旁,同時介紹道:“這位是問天流的邢天真人,這位是圓月流的玄雨真人。二位乃是道侶。”

        看著面前二人,飄渺道尊不由得心中暗凜,這表面上很普通的二人,至少都擁有著霞舉初期的修為,如果聯手的話,恐怕不止達到不墜的境界,結合成道侶后仍然能有這麼高深的修為,實在不容易,顯然這兩人天賦極好,才能有今天的成就,他們在問天流和圓月流也必然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微微一笑,道:“紅粉胭脂圓月劍,秋殺金風問天槍。兩位真人修為高深,果然名不虛傳。”

        邢天和玄雨態度比五照仙那兩位宗主要好一些,邢天微笑道:“飄渺真人修為似乎也不淺,恕邢天眼拙,實在無法看出您的境界。”邢天身后一名問天流的弟子低聲道:“看上去修為還不如我,師傅當然看不出來了。”他的聲音雖低,但在場眾人都是正道頂尖高手,自然聽的真切。

        邢天眉頭微皺,斥道:“大膽,長輩面前哪兒有你說話的份。”轉向飄渺道尊,道:“真人,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小徒太放肆了。”

        飄渺道尊似乎早就知道會遇到這樣的情況,絲毫沒有在意,微笑道:“道兄不必客氣。”她雖然能忍,但她身后的海龍卻再也忍不住了,熱血上沖,飄渺和止水的叮囑頓時飛到了九霄雲外,怒聲道:“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你們問天流就這麼教育弟子的麼?”這四句,是當初在村子里他和那老學究學的最熟練的四句,在怒氣上昇中不由得沖口而出。

        第十四章七宗聚會

        邢天臉色微變,掃視了海龍一眼,道:“敝宗之事在下自會處理,連雲宗教的徒弟都這麼沒規矩麼?”

        海龍大怒,剛想反駁,卻被止水道尊按住了肩膀,耳邊傳音聲響起,“同這種人沒必要一般見識,就當是狗吠好了。”

        海龍心中一驚,扭頭向止水道尊看去,他從未想到過,像狗吠這樣粗鄙的字眼會從止水道尊口中說出,顯然她對於邢天極為不屑。

        飄渺道尊依舊臉帶微笑,“對不起邢天道兄,回去后我必好好教訓小徒。”

        悟雲宗主看看邢天又看看飄渺道尊,心中暗自搖頭,走到最后那名女子身旁,道:“這位是蓮花宗蓮舒宗主。”

        海龍三人目光轉到蓮舒宗主身上,看到她,海龍不由得全身一震,先前蓮舒宗主一直低著頭,雖然身上散發出不一般的氣質,但海龍並沒有太注意,此時離的近了,他才看清這蓮舒宗主的容貌。她並不像梵心宗主悟雲那樣身著袈裟,也沒有剃度。身上穿著一件白色長袍,一頭墨綠色的青絲飄洒在背后,白皙的肌膚上透露出瑩潤的光澤,臉上流露恬然之色,她散發出的氣質雖然不像飄渺道尊那般如空山靈雨似的脫俗,但卻給人一種不可褻瀆的聖潔感,宛如天界降臨的聖女一般。

        蓮舒輕移一步,俏臉上充滿了恭敬之色,躬身道:“見過兩位真人。”飄渺道尊一楞,趕忙扶住她的肩膀,道:“我們怎麼經的起宗主如此大禮。真實折殺我了。”

        其余眾人也都楞了一下,蓮舒是第一個來到梵心宗的,其他各宗派代表前來時,她也只不過是微微頷首而已,此時卻對飄渺、止水兩位道尊恭敬行禮,頓時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五照仙的木松不禁冷哼一聲,顯然對蓮舒有所不滿。

        蓮舒聖潔的面龐上掛起一絲微笑,道:“飄渺真人,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我。一千七百年前,在巴雨山下,你救了一名溺水的女孩兒,並賜她食物、賜她錢財,使她能夠繼續生存下去。后來這個女孩兒投入了蓮花宗門下,正是今日的蓮舒。飄渺真人的大恩,蓮舒沒有一刻敢忘,雖然勤修佛法,但當初飄渺真人臉上流露出的善意笑容,始終深深的烙印在蓮舒心中。一千七百年過去了,歲月並未在真人臉上留下任何痕跡,您的容貌仍如往昔一般。剛才,在看到真人臉掛笑容時,我就已經認出了您的身份,沒想到,事隔一千七百年,我終於又見到了您,這一禮和您當初的救命之恩相比,已經是太輕了。如今后真人有需要蓮舒幫忙之事,只需一紙靈扎,蓮舒必以最快速度趕往。”

        聽了蓮花宗宗主蓮舒的話,大廳中頓時靜了下來。除了已經猜到一些的童鶴、紫鶴還有知道真相的悟雲宗主以外,其他四宗中人沒有一個人看出飄渺道尊有著一千七百年以上的道行。他們心中不由得對飄渺、止水二人重新估量起來。五照仙的木松、問天流的邢天,臉色都變得極為陰沉,紛紛皺起了眉頭,將目光集中到飄渺道尊身上。

        飄渺道尊眼中流露出一絲喜色,仔細的打量著蓮舒,微笑道:“小妹妹,原來是你啊!當年一別,沒想到再見之日你竟然已經成為了一宗之主,我還真是沒認出來啊!你長大了,比當初還要漂亮的多。當初之事你不必太記掛於心,拯救蒼生乃我輩使命,無意中為之而已。”

        悟雲宗主微笑道:“師妹,真是恭喜你了。飄渺真人,真沒想到,你竟然就是師妹念念不忘的恩人。你可知道,正是由於你當初的善舉,才使蓮花宗得到了一位優秀的宗主。蓮舒師妹與我佛極為有緣,短短一千七百年,她已經成功的進入了相當於你們不墜的大圓滿之境,乃蓮花宗奇才。后得老宗主看重,於隱修之前傳於宗主之位。在蓮舒師妹的整頓下,現在蓮花宗已經和以往大為不同了。這都是真人當日種下之因啊!”

        蓮舒道:“師兄謬贊了,飄渺真人,等盛會之后有空,定要到我們蓮花宗做客,蓮舒必倒履相迎。”

        木松沉聲道:“悟雲宗主,今日好象不應該是敘舊之期吧,既然人已經到齊了,我看,您可以開始了。”

        蓮舒仿佛沒聽到木松之話似的,引著飄渺、止水、海龍三人坐到她原來的位置處,而她則退於下首,眼神的波動顯示著她因激動而不穩的情緒。

        悟雲坐到上首位上,道:“首先,悟雲要感謝各位同道的前來,使我們梵心宗棚壁生輝。此次召集各宗實是不得以而為之。神州大地自千年前正邪一戰以來平靜了很長時間,但是,近百年以來,原本被我們打壓后隱沒於暗處的邪宗、魔宗、妖宗又再次現身,而且行為極其猖獗。神州大地已經有多起妖魔肆虐之事,對於他們的這種挑釁行為我們絕不能置之不理,更不能讓他們繼續使大陸上生靈涂炭。我決定,梵心宗自我以下,所有入門百年的弟子全部下山降妖伏魔,希望各位同道能與以支持。只有我們正義的力量結合在一起,才能給那些妖魔以沉痛的打擊。”

        千惠谷童鶴真人道:“宗主所言極是,千惠谷必全力支持。我建議,我們蕩魔的力量不宜過於分散,可由各宗派聯合起來組成幾個分隊,於神州大地上搜尋魔宗,一有發現,立即毫不留情的與以鏟除。”

        飄渺道尊道:“童鶴道友,不知貴宗門下是否有一位名叫白岩的弟子?”

        童鶴一楞,道:“有,白岩乃是我師侄,師從敝谷掌門白鶴道尊。難道真人見過他麼?他現在應該就在神州大地上游曆著。”

        飄渺真人輕嘆一聲,將上山時與那化身為白岩之妖魔搏斗之事說了一遍,“……由於悟雲宗主的到來,才將那妖人嚇退。”

        童鶴眉頭緊鎖,道:“白岩乃是我宗后輩弟子中最出色的一位,難道他出事了不成?悟雲宗主,實在不好意思,我想讓紫鶴師弟下山去尋找白岩的下落,以免他被妖魔所乘。”

        悟雲點了點頭道:“還請紫鶴道兄一切小心,那妖人身上肯定有正宗法器,能夠隱藏自身氣息,可千萬不要上當才好。”

        紫鶴真人道:“宗主請放心,我們千惠谷自有識別本派門人之法。各位宗主、道友,紫鶴先告辭了。飄渺真人,謝謝您的及時提醒。”說完,他快步走出大門,催動著一柄紫色飛劍騰空而起,順著山道朝外而去。

        悟雲輕嘆一聲,道:“邪道三宗詭變之處極多,我們還要多加防範才好。希望不要是道消魔長啊!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童鶴道兄所言與我不謀而合,如果各宗聯合起來,必能互補,或可收奇效。其他各宗以為老衲建議如何。”

        木松道:“悟雲宗主的建議可取,我認為可以將各宗人手分為五隊分別由我五照仙五位宗主統帥,比能消滅妖魔鏟除邪惡。”他這話一出,頓時引起了問天流和圓月流的不滿,邢天道:“木松宗主,我覺得這統帥人之應從長計議才好。當以有德者居之,如全由五照仙宗統帥,恐怕不妥吧。”木松眼中寒芒一閃,道:“有何不妥,我五照仙宗乃正道六宗之首,負責統帥全局也是應該的。”

        悟雲宗主道:“兩位不需爭執,這統帥一事可以稍后再議,我們先要訂下蕩魔之期才好。還有,木松宗主,我們正派並非六宗,應該是七宗才對。您剛才口誤了。”

        木松冷哼一聲,道:“我並沒有口誤,像有些小宗小派,實力薄弱,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我五照仙宗同意此次的行動。”

        悟雲剛想說什麼,蓮花宗宗主蓮舒卻先開口了,她淡然道:“五照仙的實力就一定很強麼?難道木松宗主自認為在修為上能夠超過悟雲宗主?我們正道七宗中並沒有什麼小門小派,如果五照仙這樣沒有合作的誠意,我看,還不如不要參加的好。”

        木松大怒,道:“蓮舒,你是什麼意思?我所說的小宗小派可並不是指你們蓮花宗。這種降妖伏魔的大事,我五照仙宗身為眾宗之首,怎麼能不參加。悟雲宗主確實修為高深,但論綜合實力還是我們五照仙要強一些吧。我說的都是事實,怎麼會沒有誠意呢?請你慎言。”

        悟雲輕嘆一聲,道:“兩位宗主請息怒,現在妖魔橫行猖獗,我們絕不能自行亂了陣腳,由誰統帥本是無所謂的事。我們七宗也確實沒什麼小門小派,飄渺真人,您有什麼意見麼?”

        飄渺道尊微微一笑,道:“一切由悟雲宗主做主,我們連雲宗沒有意見,不過我們確實是木松宗主所說的小門小派,像這種大事還是不參加的好,以免到時候出了什麼紕漏受到各位所在的大宗派埋怨。我們此來只是想看看邪道究竟猖獗到什麼程度,悟雲宗主,您能不能介紹一下。”

        悟雲深深的看了飄渺道尊一眼,道:“真人何須客氣,連雲宗乃我正道支柱,蕩魔行動自然要有你們參加才好。至於邪道勢力,我就簡單說一下吧。通過各位宗主帶來的消息,以及我們梵心宗自行收集到的情況來看。現在那些邪魔歪道極為猖狂。邪道三宗分別是魔宗、妖宗、邪宗。他們所修煉的功法各有各的特點。最為可怕的,就是他們都有一種可以刺激人潛力,使其短時間內修為大增的邪法,正是通過這種邪法,才使他們能夠在短時間內恢復元氣。這次我們的蕩魔行動一定要本著除惡務盡的原則,絕不能像上次那樣,給他們以死灰復燃的機會。邪道三宗中向來以魔宗為主,邪、妖二宗次之。魔宗宗主戾天經過千年的潛修,必然已經提昇到了更高的境界。不久前,我總弟子曾經擒拿到一名魔宗門人,據那魔宗之人透露,戾天的魔功已經大成,修為達到了魔宗有史以來前所未有的地步。將是我正道最大的威脅。魔宗弟子極多,其中不乏高手,雖然他們都是人修煉而成的,但他們已經泯滅了人類善良的心性,完全墮落入魔道。其中達到道隆以上境界的魔尊足有二十余人,再加上大量的魔宗弟子,將非常難以對付。邪宗宗主東雷也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人物。千年前的正邪大戰時,老衲曾有三名師弟死於此人手下,此人的邪功另辟稀境,極盡詭辯之能事,非常不好對付,手下的四大邪王也都是實力非凡的人物,雖然總體實力比不上魔宗,但也擁有著足以威脅到我們的實力。邪道三宗中妖宗雖然不是最強大的,但卻是最可怕的,他們完全是由各種邪惡妖物組成,雖然前代妖王死與我正道之手,但據說他們新推選出的妖王竟然是一頭修煉達萬年的妖怪,具體是由何修煉而成,我也不太清楚。雖然妖物修煉不像我們人類這麼容易,但能修煉萬年,恐怕它已經接近度劫之期了。這妖王的修為絕對不會在魔宗戾天之下。從總體實力上來看,自然是我正道占據優勢,但這些妖魔鬼怪都隱藏於暗處,一旦發動偷襲,恐怕也會讓我們非常頭疼。我知道的就這些了,各位還有需要不成的麼?”

        木松沉聲道:“悟雲宗主已經盡可能詳盡的分析了邪道三宗。雖然他們總體實力不如我們,但如果傾其全力攻打我們某一門派的話,還是會造成巨大的損失。我建議,我們正道應該組成一個聯盟,推選盟主來統一調度,這樣在與邪道抗衡之時將會順利的多。”

        邢天哼了一聲,道:“說來說去,木松宗主的意思還不是想讓五照仙來通令我們正道七宗麼?結盟可以,但我們問天流推舉悟雲佛尊為宗主。不論從德行還是修為來看,悟雲宗主都是不二人選。”

        木松臉色微微一變,道:“誰為盟主都無所謂,只要能帶領我們消滅邪道就是。不過,對付像戾天那樣的邪道頂級高手,恐怕並不是悟雲宗主一人能對付的吧。只有我們五照仙聯合發出的神宵天雷才有消滅他的可能。不錯,我們五人誰的修為也比不上悟雲宗主,但如果我們五人共同擔任盟主一職,應該就可以了吧。我相信,在我們的共同帶領下,必然能徹底消滅掉邪道三宗。”

        “不行,我不同意。如果由你們五照仙的人任盟主,那我們問天流就退出結盟,……”

        看著他們不斷爭吵的樣子,海龍心中不由得昇起一股厭煩之感,這些就是所謂正道中人麼?為了權力爭的面紅耳赤,這還沒有去對付邪道呢,自家就快打起來了,怪不得祖師們不願意參與進去。在他身前坐著的飄渺和止水二人都仿佛沒聽到爭吵似的,恬適的坐在那里,飄渺道尊偶爾會用傳音同蓮舒宗主交流幾句,看樣子,雖然只是剛剛接触,她們卻已經成了很好的朋友。

        正在這時,一名梵心宗弟子帶了兩個人走入大殿,這兩人一男一女,從神態上看,明顯是一對道侶。看到進來的兩人,邢天不再理會木松,扭頭向悟雲道:“宗主,他們是我們問天流和圓月流的弟子,冷心和雪鳳。”聽著邢天的介紹,后來二人慌忙向悟雲行禮,然后分別站到邢天和玄雨身后。冷心伏在邢天耳邊用傳音快速的說著什麼,邢天臉色漸漸變了,驚訝之色溢於言表。

        抬起頭,邢天向木松道:“木松宗主,沒想到貴宗竟然已經開始行動了,不知是貴宗那位宗主發動了神宵天雷鏟除妖魔。”

        木松一楞,道:“神宵天雷?你沒搞錯吧。想發動神宵天雷,我們至少要兩人才能發揮出其基本的威力。我和水韻宗主都在這里,而另外三名宗主則閉關修煉著,根本不可能發動天雷除魔。難道是你親眼所見麼?還是你這剛來的弟子告訴你的。恐怕他看錯了吧。”

        邢天一楞,他知道木松是不會說謊的,如果很是五照仙中人所為,以木松那自傲的脾性,早已經開始吹噓了,從現在的情況看,顯然不是他們。疑惑的道:“在我們正道中,不是只有五照仙能夠以神宵天雷傷敵麼?冷心是我最好的弟子,絕對不會看錯的。”

        木松斷然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沒有兩名不墜以上境界的高手,是根本不可能發動神宵天雷的。而且這兩名高手還要對雷法有非常精深的研究才行。一定是你的弟子看錯了。”

        看著木松那肯定的樣子,海龍不由得扑哧一笑,雖然他的笑聲很輕,但還是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由於以為海龍是飄渺道尊的弟子,所以蓮舒對他自然有著幾分好感,微笑道:“道友為何發笑啊!難道是有什麼高興的事麼?”

        海龍看了木松一眼,將聲音壓到最低,道:“蓮舒宗主,不知道您聽沒聽過一個成語,叫做坐井觀天。”

        “你說誰坐井觀天。”木松拍岸而起,自從成為了五照仙五位宗主之一,他還從來沒受到過這麼大的侮辱。別說海龍只是壓低了聲音,就算他用傳音,只要木松刻意為之,也是能夠聽到的。

        海龍吐了吐舌頭,道:“我可不是說你啊!誰短視我就是說誰被。木松宗主,您脾氣好大啊!我有件事不太明白,有揀金子的,有揀銀子的,為什麼還有人會來揀罵呢?您這麼德高望重,誰會說您坐——井——觀——天——啊!”說到最后四個字,海龍故意拉長了聲音。他早就看不慣木松那跋扈的樣子,這下實在忍不住了,才出言羞辱。不過他比在連雲山脈時有經驗多了,只是影射,並沒有直接羞辱。他知道,就算木松再橫,當著這麼多各派代表的面,也不敢動自己,更何況還有飄渺和止水兩位祖師在。飄渺道尊是比較寵著自己的,而止水道尊雖然脾氣坏,但顯然對五照仙、問天流的印象都很坏,應該也不會太責難。所以他才大膽說出。

        聽了海龍的話,除了梵心宗宗主悟雲和五照仙的人以外,其他各宗代表全都笑了起來。就連沉靜的蓮舒也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木松氣的全身亂顫,怒道:“好小輩,就知道你們連雲宗沒什麼好東西。今天我饒你不得。”全身紅色光芒大漲,一圈紅色的光環出現在他背后,只是光芒和飄渺道尊的相比要黯淡的多。海龍見木松真的發怒了,趕忙躲到飄渺道尊身后,驚呼道:“師傅救我。”

        木松剛想動手,卻發現自己的肩膀被按住了,澎湃的能量傳來,竟然壓抑的自己無法發揮出法力。一道清涼的氣流順著經脈流入心中,木松宗主的心頓時清明了不少。他回頭看去,正是五照宗的另一位宗主水韻。水韻冰冷的面龐上眉頭微微皺起,“木松,當著這麼多道友的面你怎麼能妄動無名呢?你丟的臉還不夠多麼?”木松似乎對水韻有著幾分懼怕,哼了一聲,坐回了位置。水韻依舊站立在原地,她轉過身,沖飄渺道尊道:“飄渺真人,貴門下弟子似乎有些太無禮了,我希望你能還我五照仙一個公道。”

        沒等飄渺道尊說話,止水道尊卻搶著道:“水韻宗主,海龍剛才似乎是在和蓮舒宗主說話,而且也並為指明所說何人,這有什麼公道可還?”

        水韻冷哼一聲,道:“我五照仙宗雖然不會去為難小輩,但卻絕不能受到任何侮辱。止水真人,如果您不肯承認先前貴門下的無禮之舉,我將向你挑戰,以維護我五照仙宗的榮譽。”

        止水道尊猛的站了起來,冷聲道:“你們五照仙囂張慣了,不是坐井觀天又是什麼?海龍根本就沒有說錯。你想挑戰我麼?奉陪。”

        飄渺道尊皺了皺眉頭,道:“師妹,不可沖動,這里是梵心宗之地,應該由悟雲宗主做主。”

        止水道尊微怒道:“我已經忍他們五照仙很久了,他們的囂張可不是一天兩天,不給他們點教訓,他們還真以為修真界無人了呢。師姐,你別攔著我,就讓我還她個公道好了。水韻宗主,你想如何向我挑戰,我奉陪到底。”

        聽著止水道尊的話,海龍心中暗暗稱快,先前對止水道尊的怨恨不由得淡了一些。他知道這里沒有一個是自己能惹的起的,乖巧的躲在飄渺道尊背后,看著這火葯味極濃的二人將如何動手。

        “阿彌陀佛。兩位請給老衲個面子,還是不要動手的好。我們當務之急是對付敵人,怎好自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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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韻毫不領情的道:“悟雲宗主,這是我們五照仙同連雲宗的事,您放心,我不會在你們這里動手。止水真人,我們梵心宗外一戰。只要你能勝的過我,今后我五照仙水宗見到連雲宗弟子立刻遠避十里。如果你敗了,你只需要恭敬的向我行禮道歉即可。”她提出的這個條件可以說十分優越,顯然對自己充滿了信心。而且話語堅定無比,顯然此戰已不可避免。

        悟雲宗主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暗嘆,淡然道:“既然兩位道友執意動手,那請看在老衲的份上,盡量手下留情吧。”

        水韻冷哼一聲,全身氣勢大漲,“止水真人,我在外面等你,如果你怕了,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蓮花宗蓮舒宗主站了起來,淡然道:“不如由我替止水真人領教宗主高招好了。”在潛藏術的作用下,她也沒有看出飄渺、止水二位道尊真正的實力,出於擔心才主動站起挑戰。

        水韻臉色微微一變,他和蓮舒都是不墜中期,修為在伯仲之間,但蓮舒身為蓮花宗宗主,在法器上自然會占些便宜,她並無制勝把握,“蓮舒宗主,難道你們蓮花宗也要與我五照宗為敵麼?這似乎並不是明智的選擇吧。”

        止水道尊上前一步,微笑道:“你們五照仙原來是欺軟怕硬之輩,蓮舒宗主,你不必和他們為敵,讓我來領教領教水韻宗主的高招。”

        飄渺道尊也站了起來,輕嘆一聲,道:“幾千年了,我連雲宗一直不願意與人爭斗,師妹啊!難道你真的要讓我們卷入這旋渦之中麼?”

        止水道尊看了自己的師姐一眼,道:“雖然我們不願與人爭斗,但別人既然已經欺到門前,我們還能不應戰麼?師姐,回去后如果宗主怪罪,就由我一力承擔好了。你看好海龍這小子,別讓他再亂說話,就讓我領教一下五照仙高深的道法。水韻宗主,請。”

        水韻見止水道尊拒絕了蓮舒的好意主動迎戰,心中頓時松了口氣,飄身而起,全身在藍色光芒的包裹中朝山下而去,想在梵心宗外動手,就必須先順著山道出去,繞過梵心宗的防御禁制方可。

        悟雲深深的看了海龍一眼,向止水道尊道:“您這又是何苦呢?”

        止水道尊輕嘆一聲,扭頭瞪了海龍一眼,道:“這並非我想,實在是五照仙欺人太甚。海龍,等我滅了水韻的威風,回來再找你算帳,竟敢把我說的話當成耳邊風,哼。”怒哼一聲后,飄身而起,追著水韻的身影而去。

        止水道尊那一哼頓時讓海龍如遭雷擊,全身一震險些摔倒。

        悟雲宗主道:“走吧,各位同道,我們也出去看看,如果她們斗的太厲害,希望各位同道能和老衲一起阻止。”

        邢天有些幸災樂禍的道:“連雲宗和五照仙交戰,這可真有意思,久聞連雲宗的天心決很有特點,這回到可以看看了。”一道道光芒亮起,在悟雲宗主的帶領下,眾人朝峰下飄落而去。

        飄渺道尊拉著海龍騰空而起,一邊向下飛,一邊傳音道:“你怎麼又惹事,師妹和水韻一戰,必然會泄露我連雲宗真正的實力。你啊你。師妹這回動了真怒,等她和水韻宗主的比斗結束后,恐怕不會輕饒了你。”

        海龍想起之前在青藍之雲上所受的痛苦,不由得機靈靈打了個冷戰,苦笑道:“祖師,你可要救我啊!”

        飄渺道尊道:“先去觀戰再說吧。或許止水師妹勝了,心情會好一些。”

        當一行眾人飛出梵心宗聖山,正好看到空中漂浮的水韻、止水二人。從氣勢上看,水韻背后藍色的光芒不斷閃耀著強烈的光芒,顯然是大占上風,而止水道尊則是一臉淡然之色漂浮在她身前百米外,兩人就那麼對峙著,誰也沒有先動手。

        海龍有些擔憂的道:“祖師,止水祖師能搭計程車過那個什麼宗主麼?五照仙身為正道第一大派,他們宗主的修為肯定不弱吧。”

        飄渺道尊微微一笑,傳音道:“勝敗不需要你擔心,止水的修為要略高水韻一籌。而且,在咱們連雲宗二代弟子中,由於止水修為最弱,所以身上法器也最多,還記得之前她用的那個祈天輪麼?那是我宗不多的幾樣仙器之一。”

        蓮舒看著空中的止水道尊,有些擔憂的道:“飄渺真人,還是我去替下止水道尊吧。水韻宗主的修為不弱,恐怕不好應付。”

        第十五章仙器之戰

        飄渺道尊微微一笑,道:“蓮舒小妹,你不會反對我這樣叫你吧。雖然我們沒有你天賦那麼好,但畢竟也修煉了兩千余年,這種情況止水還能應付,你不必為她擔心。即使她有危險,我也會及時援手的。五照仙的氣焰是該打壓打壓了。”

        蓮舒愕然道:“姐姐,你真那麼有把握麼?水韻宗主已經超脫五行,達到了不墜境界。”

        飄渺道尊道:“看下去吧。待會兒你就會明白。”

        蓮舒看著飄渺道尊成竹在胸的樣子,心中微微一動,不再說話,仰頭看著天上二人。

        水韻和止水在空中對視著,不論水韻的氣勢如何增大,止水道尊始終宛如怒波中的一葉小舟般蕩漾著毫不受力,使水韻無法探清虛實。

        水韻冷冷的說道:“止水,你先動手吧。否則,你不會有任何機會。”

        止水淡然道:“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對。水韻,我的道號是止水,看來正好克制你。讓我看看你們五照仙水宗究竟有何絕學。啊!對了,你不要忘記先前的承諾,如果你敗了后不承認,那五照仙恐怕就無法在修真界立足了。”

        水韻冷哼一聲,道:“像你這麼不自量力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難道你感覺不出我的修為麼?我已經進入了不墜境界,超脫於五行之外,屬於道尊級別。都屬正道,我也不想太為難你,只要你現在認輸,並且履行先前我所說的條件,我就饒了你。”

        止水道尊微笑道:“不自量力的恐怕是你。不墜境界麼?那好象是我在幾百年前達到的。道尊這個稱號我也用了很久,怪不得海龍說你們五照仙坐井觀天,我看一點都沒錯。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現。”隨著法決的吟唱,一圈青藍色的光暈從止水道尊身體散發而出,一個比水韻要亮上許多的光環悄然出現在她背后,強大的氣勢鋪天蓋地而出,頃刻間將水韻壓制下去。

        在下方觀戰的童鶴驚呼一聲,道:“沒想到千年不見,止水真人已經達到了道尊級別,真是厲害啊!”

        邢天目瞪口呆的看著天空中突然的變化,喃喃的道:“這,這怎麼可能?連雲宗這樣的小派竟然也會有超過不墜境界的人,不可思議,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童鶴道:“沒什麼不可思議的。千年之前,我和師弟紫鶴聯手,在止水真人手下也不過只走出幾個照面而已。她道法精深,深得我們欽佩。”

        邢天當然知道童鶴和紫鶴在千惠谷中享有很高的地位,都是霞舉境界的高手,比自己修為並不差什麼,而這止水真人竟然能以一敵二還輕松獲勝,其功力實在是難以想象。

        悟雲宗主看著止水道尊如仙女降臨般的身影喃喃的說道:“如果連雲宗能派出真正實力來參與我們的蕩魔行動,這一戰也算是值得了。”

        蓮舒佛法精深,定力極高,再加上先前飄渺道尊流露出的信心,看到止水道尊的變化她並沒有太驚訝,只是傳音向飄渺道尊問道:“姐姐,你是不是也同樣隱藏了實力呢?”

        飄渺道尊微笑道:“想當然爾。我們連雲山脈靈氣十足,如果妹妹願意前往做客,我們一定會非常歡迎的。”

        蓮舒點了點頭,道:“等這次蕩魔行動結束后,小妹一定登門拜訪。”她現在心中有許多疑點,一向沒什麼作為的連雲宗竟然出了兩名超過不墜境界的高手,她非常想了解一下連雲宗真正的情況。

        飄渺道尊眼中一亮,道:“小心,要動手了。”

        果然,天空中的水韻、止水二人全身都騰起劇烈的光芒,在她們頭頂上空,各自昇起一柄飛劍,似乎在積蓄著力量似的。原來,水韻看到止水流露出的強大雖然心中大驚,但當著這麼多同道的面讓她認輸是不可能的,一咬牙,立刻祭出自己的飛劍準備和止水道尊相拼。

        悟雲宗主輕嘆一聲,一頓手中禪杖,道:“佛言虛空無有邊際。不可度量。菩薩無住相布施。所得功德亦如虛空。不可度量。無邊際也。世界中大者莫過虛空。一切性中大者莫過佛性。佛法無邊,普度眾生。”低沉渾厚的梵唱聲不斷起伏著,空氣中充滿了寂靜,眾人都生出一種肅穆之感,以悟雲宗主為中心,一層淡淡的黃色光芒悄然昇起,遮擋於眾人上方二十米處,那透明的屏障看起來極薄,但卻給人一種安定的感覺。

        飄渺道尊向海龍道:“悟雲宗主所用,乃佛宗大神通,如果我說的不錯,應該是金剛咒吧。你不要小看這飄然而起的屏障,即使我全力攻擊,也未必能將其擊破,是需要極大神通才能施展的。”

        蓮舒函授道:“金剛咒同修真界的神宵天雷法皆屬大神通,金剛咒可剛可柔,看悟雲師兄能夠如此輕松的用出此咒,恐怕他的修為已經接近莫測后期了。或許姐姐還不知道,如果我們修佛之人度佛劫,必須要以金剛咒相抗才有希望。悟雲師兄的修為真令小妹佩服。”

        飄渺道尊扭頭沖海龍道:“有悟雲宗主的金剛咒相擋,止水師妹從上面是無法覺察下面情況的。等一會兒,她們真正動起手之后,你立刻離開這里。自己先回連雲宗去吧。再有半年時間,也該到五年收徒之期了,那時連雲山脈結界自然會打開。進入山中,你自己找回摩雲峰,然后立刻閉關修煉,我再勸說勸說師妹,你這或可免去懲罰。”

        海龍苦笑道:“祖師,我從來都沒來過中原,不知道回去的路啊!”

        飄渺道尊道:“路很好找,你只需要一直相西行,出了中原后打聽連雲山,自然就能找到。你不是想去看看你那朋友麼,可以順路前往。”

        海龍心中一喜,道:“多謝祖師。”既能免除止水道尊的懲罰,又可以見到自己的好友,他又何樂而不為呢?更何況,獨自上路,也可以順便在中原游玩兒,半年的時間,怎麼也能找回去了。

        飄渺道尊心中暗嘆,海龍非池中之物,讓他在中原曆練一番也好,對他將來的修煉必然能有一定的幫助。

        蓮舒有些奇異的看著海龍和飄渺道尊,道:“姐姐,雖然這孩子剛才的話有些莽撞,但也不用怪罪了吧。”

        飄渺道尊輕嘆道:“止水師妹對待弟子向來嚴厲,而且海龍修為低微,也不方便參與蕩魔行動,就讓他先回去吧。”扭頭面向海龍,道:“路上一定要小心,盡量不要泄露自己修真者的身份,現在邪道橫行,一旦遇到他們,一定要盡快遁走不可糾纏,知道麼?”

        海龍摸了摸脖子上的星藍環,興奮的道:“祖師,您放心吧,我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連雲宗。有師祖給我的幾件法寶,一定不會有事的。”

        飄渺道尊心中忽然昇起一絲不舍,和海龍相處的這段時間,她已經有些習慣身旁這個調皮的孩子了。輕輕點頭,道:“好了,離開這里后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等止水師妹一用上法寶,你就立刻離開。她們的比斗結束后,我不會讓她去追你的。這個給你,對你會有些用處。”說著,她遞給海龍一枚沒有光澤的深藍色戒指。

        海龍一楞,接過戒指問道:“祖師,這是什麼?”

        飄渺道尊道:“這是乾坤戒,有儲藏物品之功效。只要你法力足夠,可以裝盡天下法寶。使用之時,你只需將自己的法力探入其中即可。”

        以海龍的聰慧,自然明白這東西好處,喜道:“這東西真好,回去時我定能給師傅們多帶些禮物了。”

        飄渺道尊微笑道:“收好它,這可是低級寶器,在人間乃無價之寶。”

        空中,止水道尊和水韻宗主的比斗終於正式開始了。蓄滿法力的兩柄飛劍如雷鳴電閃般轟然撞在一起。天空中爆起大片青藍色的光點,止水道尊巍然不動,而水韻則飄退出數十米之外,飛劍光芒黯淡了幾分,顯然吃了些虧。在兩人劇烈的碰撞中,天空的雲霧飛速的飄散著,兩人正上方的雲朵竟然形成了一個旋渦,轉瞬間消失於無形之中,可見二人法力是多麼強悍。

        止水道尊淡淡的說道:“水韻宗主,如果你不想出丑的話,還是住手好了。”

        水韻的呼吸微有些急促,她們修為雖然只有很小的差距,但僅僅是這微小的差距,就足以決定勝負了。水韻恨聲道:“好,好,連雲宗隱藏的好深啊!止水,想勝我恐怕還沒那麼容易。水暈流轉,天洪貫日。”一點藍色的光芒從她手中飄然飛出,一顆大水滴漂浮在水韻身前,一圈圈藍色的光暈不斷從中散發著,表面上雖然看上去並不是很強大,但其散發的純和之光卻給人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似乎面前這顆大水滴是一個無盡的源頭一般。水韻冷聲道:“止水道尊,如果你能擊敗我這水宗震宗之寶——水之源,我就認輸。

        止水道尊流露出凝重之色,雖然她並沒有見過水之源這件法器,但從它散發出的能量形態看,可以肯定,這是一件低品仙器,雖然是低品,但畢竟是仙器,其威力絕不可小視。沉聲道:“好,既然水韻宗主已經拿出看家本領,止水也不好太小氣了。仙、佛、神、妖、冥,諸般皆由天,祈禱天地之巨輪,隨我心而動。”金光驟然湛放,一個圓盤似的法寶被止水道尊祭出,正是仙器祈天輪。

        祈天輪漂浮於止水道尊面前,在水韻吃驚的注視下,止水道尊將一個又一個復雜的符號打入其中,刺目的金光不斷的增強著,就連悟雲佛尊布下的金剛咒禁制也隨之顫抖。

        悟雲手捏佛決,將金剛咒禁制向下移動十米,並不斷將自己的佛力注入其中,他輕嘆道:“這是仙器級別的較量啊!道友們請小心。”

        水韻已經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之境,面對著擁有無比威力的祈天輪,她將水之源收於身前,不斷將法力注入其中,一圈圈藍色漣漪形成層層護罩遮擋於身前,將祈天輪龐大的氣勢阻擋在外,兩件仙器的能量波動越來越強烈起來。

        在祈天輪的映襯下,空中的止水道尊飄飄欲仙,她神態從容的不斷催動著法力,雙手如鮮花盛放般將一道道發決打入祈天輪之中。祈天輪這件仙器已經跟隨她五百年之久,是連雲宗中最厲害的幾件仙器之一。當初,是因為止水是眾二代弟子中實力最弱的,所以接天道尊才將此法寶送與她使用,經過五百年的修煉,止水道尊基本已經掌握了它的使用之法,雖然受法力所限並不能完全發揮出祈天輪的能力,一旦施展,卻也有驚天地、泣鬼神的威力。

        祈天輪乃連雲祖師所留,屬於中品仙器,乃妖魔邪道之客星,只要運用得法,可將邪惡之氣完全逼散,並將邪惡之輩以祈天之法重新打入輪回之中,使其永世不得超昇,在對付妖物時作用尤其明顯,是所有以禽獸為體修煉妖魔的客星,如果有妖宗之人看到此物,必會嚇得驚慌逃竄。憑借祈天輪的威力,止水道尊先前曾經重創了貿然出手的悟玄本尊,那還只是沒有法決注入的本體攻擊而已。此刻,在止水道尊的全力催動下,祈天輪已經漸漸展現出其真實面孔。圓盤般的本體不斷的擴大著,在金光照耀下,使人根本無法看清它的樣子,模糊的低吟不斷的圍繞著它響起,給人一種激蕩心魄之感。

        祈天輪乃連雲祖師所留,屬於中品仙器,乃妖魔邪道之客星,只要運用得法,可將邪惡之氣完全逼散,並將邪惡之輩以祈天之法重新打入輪回之中,使其永世不得超昇,在對付妖物時作用尤其明顯,是所有以禽獸為體修煉妖魔的客星,如果有妖宗之人看到此物,必會嚇得驚慌逃竄。憑借祈天輪的威力,止水道尊先前曾經重創了貿然出手的悟玄本尊,那還只是沒有法決注入的本體攻擊而已。此刻,在止水道尊的全力催動下,祈天輪已經漸漸展現出其真實面孔。圓盤般的本體不斷的擴大著,在金光照耀下,使人根本無法看清它的樣子,模糊的低吟不斷的圍繞著它響起,給人一種激蕩心魄之感。

        水之源乃五照仙的五件仙器之一,可散發一切水本源之力。但是,由於它本身在品級上就要弱於祈天輪,再加上水韻的修為要差於止水道尊,頓時被壓制的只能龜縮於水韻身前五米處。藍色的漣漪隨著祈天輪不斷激增的氣勢而顫抖著。

        在強大的壓迫之下,水韻再不能任由祈天輪氣勢瘋長,在無奈之下,首先發動了攻擊,她左掌按住右肩,右掌輕飄飄的高舉過頭,所有的藍色光芒瘋狂的向她右掌處會聚著,“北精之水,水之根源。”隨著她右掌的下揮,一條巨大的藍色河流伴隨著隆隆的震顫聲橫空出世,那奔騰的河水宛如山洪決堤一般,沒有任何先兆的從上空傾潟而下,在咆哮聲中重重的轟擊在祈天輪之上。

        飄渺道尊微微皺眉,她當然知道這並非真正的河水,而是龐大的法力,即使有金剛咒的阻隔,她也能清晰的感覺到那奔騰的天河之力,心中頓時昇起幾分擔憂。

        木松的神情同樣不輕松,當他看到止水道尊召喚出祈天輪時,臉色就已經變了。他萬萬沒想到,這看似不起眼的連雲宗止水真人竟然有著道尊的修為,而且還同時擁有仙器。在這種情況下,水韻未必就能討好。

        隨著天河傾潟而下,止水道尊的臉色變得如古井無波般平靜,她依然不斷的變換著法決,任由擋在自己身前的祈天輪抵御著天河瘋狂的沖擊。一道道金色的霞光將天空照的閃亮,天河的沖擊並未能使止水道尊后退半步。

        “治祟降魔,禳蝗蕩疬,煉度幽魂,祈天輪轉。”四句口訣如晨鐘暮鼓般深深的震蕩著每個人的心。空中的祈天輪在天河的沖擊下竟然開始了緩慢的旋轉,那金色的霞光隨著它的轉動而不斷的閃爍著,祈天輪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一會兒的工夫,竟然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金色旋渦,天河的沖擊不再被阻擋,而是被直接吸進了那旋渦之中,祈天輪形成的金色旋渦猶如無底洞一般,不論天河掀起多麼大的波浪、沖擊多麼猛烈,全都被它一一接收,沒有半點飄散。

        飄渺道尊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止水道尊的處理令她非常滿意。

        止水道尊一邊操縱著祈天輪,一邊凝神盯視著面前的水韻。由於天河無法產生任何作用,而又極為耗損法力,水韻護體的光芒已經暗淡了許多。

        水韻清晰的感覺到,面前那金色的旋渦宛如大山一樣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不論如何催動法力,也根本無法越雷池一步。一咬牙,她剛想將水之源本體投入天河中做最后一搏,卻聽到了止水道尊的聲音。

        “水韻宗主,我們同屬正道,沒必要非得拼個你死我活吧。這里是梵心宗的聖地,如果我們真的爆發出仙器的威力,恐怕會對聖地有所影響。你看這樣如何,我們以平手收場,之前的賭約就當作一句戲言吧,回去后,我會好好教訓那弟子。”

        止水道尊的話可謂給足了水韻面子。水韻修行也有兩千余年,她當然知道以現在這種情況,就算自己爆發出水之源的全部威力,也是根本不可能戰勝止水道尊的。這麼好的台階她怎麼能不下呢。輕嘆一聲,道:“止水道尊,之前是水韻得罪了,多謝你手下留情,我們一同撤力吧。”藍、金兩色光芒同時一漲,水韻和止水二人各自向后飛退出百米之外。水之源、祈天輪都恢復成了最初被召喚時的樣子,隨著她們法決的催動,各自消失於空氣之中。劍拔弩張之氣蕩然無存。空中之剩下一臉失落之色的水韻和面無表情的止水道尊。

        悟雲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雙手一揮,道:“佛說是經已。長老須菩提。及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聞佛所說。皆大歡喜。信受奉行。兩位道友能以和氣收場,乃我正道之幸以。”金剛咒的黃色光芒消失,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光芒一閃,止水道尊和水韻先后飄落於地,止水道:“水韻宗主修為高深,不愧為五照仙五位宗主之一,止水敬服,以后有機會,定多與宗主交流修真經驗。”

        水韻臉上的冰冷解凍了一些,輕嘆道:“坐井觀天之評價並無不妥,水韻先前狂妄請止水道尊原諒。希望我五照仙今后能與貴宗永結盟友之合。”止水道尊強大的實力已經得到了她的尊敬。

        飄渺道尊微笑道:“所謂不打不相識,你們就不用互相客氣了,既然以和局收場,在好不過。今后貴我兩宗定要為降妖伏魔多做些貢獻才好。木松宗主,您說呢?”

        就算別人看不出,熟悉水韻的木松也明白,剛才的較量其實是水韻輸了。臉上流露出一絲尷尬之色,向飄渺道尊微微行禮道:“道友說的是。”

        止水道尊突然輕咦一聲,道:“海龍那小子跑哪里去了。他不聽我囑咐,擅自開口,我定要懲罰他才是。也好給水韻、木松兩位宗主一個交代。”

        飄渺道尊微微一笑,道:“他早走了。他的修為太差,根本不足以為我們的蕩魔行動做什麼貢獻,先前你們交手之時,我吩咐他先返回連雲山去了。”

        水韻道:“止水道尊不必再責罰貴門下,之前他所說的話並無不妥。”

        止水輕嘆一聲,道:“宗主不知,海龍這小子實在太皮了,不論什麼場合,他都不會稍加忌諱,長此以往,會對我連雲宗之聲譽大有影響。師姐啊!你就是太寵著他了。就算他現在走了,等回去后我也饒不了他。不給他多吃些苦頭,他永遠都不會明白事理。”

        蓮舒微笑道:“其實那孩子也只不過是性格直爽了些,並無什麼大錯。止水道尊,如果貴門不喜這樣的弟子,不如讓他改投我佛門,入我蓮花宗為徒吧。”

        悟雲微微一笑,道:“師妹,原來你也看出那孩子身具佛性了。這個提議我在已經說過,但飄渺道尊可不會舍得啊!那孩子先天條件極好,如果不走彎路的話,以后定能成我正道之奇葩。以后若有機緣,也許不用你我多做什麼,他也會入我佛門的。”

        止水道尊微微搖頭,道:“兩位宗主的打算恐怕實現不了,我師姐極寵這小弟子,掌門師兄對他也很重視,必然不會相讓的。”

        童鶴真人哈哈一笑,道:“各位道友,你們真有意思,先是相互爭斗,現在又改成了搶弟子,我看啊!咱們還是回到梵心宗聖地,繼續商量我們的蕩魔大計吧。”

        悟雲宗主道:“老衲真是施禮了,各位道友,請。”

        飄渺道尊深深的凝望了一眼海龍先前離開的方向,暗道:這段時間的曆練能否對你的修為有好處,就看你自己的了。你一定要平安回到連雲山啊!海龍的離開使她心中昇起強烈的失落感,現在已經有些后悔先前的決定了。

        海龍是在止水道尊祭出祈天輪時溜走的,那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斗法的二人身上,即使修為高深,也沒人注意到他。懷著興奮的心情,海龍順著山腳下樹林小路,將法力催運到極限,極快的朝遠方飛馳著。

        “止水道尊你個老妖婆,想收拾小爺沒那麼容易。你等著,等我以后修為超過了你,非讓你跪在我腳下求饒不可。他媽的,那些家伙的修為都夠變態的,隨便一個人瞪我一眼都受不了。看來,我還真要趕快回山好好修煉了。沒有強大的實力做后盾,總是要受欺負。哎,如果那怪人前輩肯傳授我道法就好了,連仙女姐姐都叫他前輩,他的修為一定很高深吧。”一邊自言自語著,海龍已經跑出了十余里之外。

        在催運法力的過程中,海龍驚訝的發現,雖然自己的修為境界並沒有提昇,但法力卻不像以前那麼容易用完了,自己的靈台就像一個倉庫似的,法力剛剛消耗一些,就會從靈台處流出一股暖流補充進來,足足奔馳了幾個小時,竟然沒有絲毫疲倦的感覺。

        半天后,海龍已經遠離梵心宗聖地二百余里了,雖然法力並沒有匱乏的感覺,但長時間的飛奔也使他精神有些疲憊。

        淙淙的流水聲從前方不遠處傳來,海龍心中一喜,暗想,既然有水,就一定有魚了。在山里這些日子,天天都是水果、黃精、首烏之類的東西,自己嘴里早已經淡出鳥來。這正好是個開葷的機會。身隨心中所想而動,幾個起落,翻過一座小山坡后,一條寬約五米的小河出現在他面前。河水清澈見底,隨著沖擊河中的石頭不斷發出丁冬之聲,聽上去異常悅耳。

        一屁股坐到地上,海龍伸展著有些疲倦的雙腿,呼吸著新鮮空氣,自言自語道:“這里到是個好地方,有樹有水,空氣新鮮。反正時間還早,多休息一會兒再走吧。”

        體內昇起一股微弱的氣流緩慢的運轉著,隨著海龍呼吸吞吐間不斷的滋潤著他的身體。精神的疲憊在氣流圍繞著身體旋轉幾周后蕩然無存。

        “哇,修真這麼好,不用睡覺也能恢復身體狀態。怪不得師傅們天天閉門苦修了。”把玩兒著手上那枚乾坤戒,回想起飄渺道尊脫俗的氣質,海龍心中不禁昇起幾分思念之情。“仙女姐姐看來是真心對我好的,這麼珍貴的東西都肯送給我,還怕止水那老妖婆懲罰我讓我先跑了,以后一定要好好對她。可惜修真提昇那麼困難,如果我要和她擁有同樣的境界,一定要討她做老婆,反正她也不會老,有這麼漂亮的老婆,非羡慕死豆芽兒那小子不可。這乾坤戒要怎麼用呢?我先試試。”閉上眼睛,他緩緩催動著自己的法力向手指流去。全身一震,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感覺到一片空曠的東西,法力流入的地方出現了一股微弱的吸力。睜開眼睛,只見那原本黯淡無光的戒指上閃爍著一圈青色的光暈,海龍撓了撓頭,他還是不明白這乾坤戒應該怎麼用。

        身后突然傳來一絲破空之聲,由於長期與小機靈一起玩耍,海龍的反映極其迅速,猛的一側身,伸手向那飛來之物抓去。那破空而來的,竟然只是一片樹葉而已。奇異的事情發生了,當那樹葉接触到乾坤戒上的青光時,光芒一漲,樹葉消失了。

        海龍楞了一下,轉瞬間明白了乾坤戒的用法,原來,只要將自己想儲存之物接触到戒指散發出的光芒,就可以收進去了。在新奇的事物催使下,他不斷將地上一顆顆石子、木頭收入到乾坤戒之中,效果非常好,一次次的成功,更加堅定了海龍的信心。

        半晌,海龍停了下來,因為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他看著戒指苦笑道:“裝是裝進去了,可怎麼拿出來呢?如果仙女姐姐要是知道我裝了一大堆垃圾進去,恐怕會生氣吧。出來,出來,都給我出來。”

        仿佛聽懂了他的話似的,乾坤戒青光大放,先前那些被他裝進去的東西,竟然全都整齊的出現在他面前。取物的控制竟然是由意念來完成的。

        試驗出了乾坤戒的用法,海龍不禁大為興奮,“寶貝,真是好寶貝,以后不論上哪里都不用帶行禮了,仙女姐姐,你對我真是太好了。嗚,肚子有些餓了,先弄點好吃的再說。”離開連雲宗到現在,他還沒吃過東西呢。

        隨手從身旁的大樹上折下一根樹杈,海龍嘿嘿陰笑的走到那清澈的小河旁。清澈的河水為他提供了便利,河水那一條條歡快游動的魚兒清晰的出現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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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爾看看I

     樓主| 發表於 2008-9-30 17:56:2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六章智滅魔尊

        「我插,我插,我插插插……」海龍的手眼配合極好,雖然他的修為在修真界算不得什麼,但對付這些游魚還是綽綽有餘的。一會兒的工夫,已經有十幾條大小不一的魚遭到了他的「毒手」。

        「哈哈,這回可有口福了,都是活魚,真新鮮啊!」

        海龍對砍柴有經驗的很,一會兒的工夫已經弄來一大堆易燃的樹枝,用兩根直些的樹枝搭成架子,將那些鮮魚洗干凈、去鱗和內臟,用一根干凈的樹枝穿上一條,就準備他的烤魚大計了。當他把魚架上之後,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自己根本沒有火種。沒有作料還可以湊貨吃,可沒有火,又談什麼烤魚呢?

        「他媽的,讓老子白忙活一場,我可不想跟野人似的吃什麼生魚片。這可怎麼辦?早知道,出來之前和六師傅學一個生火的法術就好了。」

        「需要火麼?我可以幫你。」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海龍只覺得全身一冷,面前的樹枝上昇起了一蓬黑紫色的火苗。雖然距離火焰很近,但海龍卻一點也感覺不到有火焰的灼熱感,相反的,他全身越來越冷,彷彿要凍成冰塊似的。

        一個高大的身影在海龍身旁坐了下來,他轉動著支架上穿有鮮魚的樹枝,喃喃的道:「烤魚,看上去不錯的選擇,已經很久沒有在野外燒烤過了。小子,你們修真者不是忌諱殺生麼?說什麼所有生物一切平等,可你今天卻殺了十幾條生命,雖然它們只不過是沒有任何反抗力的魚。」

        看著那高大身影的模樣,海龍不但全身依舊冰冷的動彈不得,就連心也冷了。因為,在他面前這個人,正是白巖,準確的說,應該是幻化成千惠谷弟子白巖模樣的魔尊。

        「小子,我有些問題想問你,如果你回答的乾脆利落的話,說不定我能給你留個全屍。」白巖眼中宛如面前的紫黑色火焰一般,閃爍著詭異而邪惡的光芒,臉上那一抹陰笑令海龍的心沉入了谷地。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才剛剛離開飄渺道尊他們就遇到了這個邪魔。雖然面前這個自稱魔尊的傢伙打不過止水道尊,但憑借他那能從止水道尊手下溜走的修為看,即使是只用一根小指頭也可以至自己於死地了。

        先前那股幫助海龍恢復體力的溫暖氣流再次遊走出來,它並沒有和那些冰冷邪惡的能量對抗,而是直接遊蕩到海龍的心脈,將他的內腑護了起來。在這股氣流的幫助下,海龍頓時覺得舒服了一些,只是身體還是無法動彈分毫。

        「白巖」大手一揮,海龍只覺得全身一輕,冰冷的感覺瞬間消失了。全身因剛才的寒冷而痙攣著,海龍發現,自己終於可以動彈了。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立刻催動著自己的法力注入到脖子上的星藍環內,光芒一閃,絢麗的星藍鎧如水晶般附著在海龍身上。有了星藍鎧的保護,海龍頓時感覺到有了一絲安全感,驚恐的道:「你,你要幹什麼?」

        「白巖」不屑的瞥了海龍身上的星藍鎧一眼,「就憑著爛法寶也想和我抗衡麼?如果想少吃苦頭,你就老實點。恩,這魚好了,聞起來還不錯。」支架上的魚已經蒙上了一層焦黃色,散發著淡淡的香味,雖然沒有任何作料相輔,但聞起來確實很香。「白巖」拿起烤好的魚,也不怕燙,三口兩口就塞入自己口中大嚼起來。連魚刺也沒有吐出。

        「不錯,不錯。這魚吃起來還有點意思。小子,你現在可以開始回答我的問題了。如果你拒絕回答我一個問題,或者是膽敢騙我,我就打折你一肢,直到你五肢全斷後,我在用幽冥魔火煉化你的身體,讓你哀號三天三夜才死。如果你的回答很讓我滿意,我最後就給你一個全屍。怎麼樣?很不錯的條件吧。」

        海龍心中大罵,什麼不錯的條件,不論回答不回答你問題,老子不還是要死麼?初次面對這種情況,他心中充滿了恐懼,但腦筋卻異常靈活起來,他知道,現在自己唯一可以憑借的,就是怪人給自己那小鐵棍唯一的一擊之力。但是,他並不清楚這一擊究竟有多大的威力,只有在對方防備最低的情況下用出,才有可能幫助自己脫離魔掌,現在應該做的,就是盡量化解對方的戒心,給自己找到機會。想到這裡,他努力裝出一副楞楞的樣子,道:「在您問我問題之時,我能不能先問個問題?」

        「白巖」一楞,道:「你還想問我問題?好,你問吧。」

        海龍苦笑著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剛才您說如果我不配合就斷我五肢,可是我只有四肢啊?那第五肢從何而來?」

        「白巖」嘿嘿笑了起來,不懷好意的指了指海龍下體,道:「就是你那第三條腿。現在明白了吧。」

        感受著白巖那有如實質的目光,海龍不由得全身一顫,下身一陣發冷,暗罵道:果然沒看錯,這個混蛋真是個老玻璃。你等著,一旦讓老子得了勢,我就先斷了你那第五肢。

        「好了,小子,現在開始回答我的問題。你真的是連雲宗弟子麼?那個打傷我的婆娘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她表面上看去很弱,但卻有著道尊的修為?」

        海龍老實的道:「我確實是連雲宗弟子,我叫海龍,道號叫曇羽,剛入門幾年而已。打傷您的那個婆娘法名確實是止水,她之所以有那麼強的實力,是因為她之前潛藏了自己的修為。」

        「白巖」仔細的看著海龍,從神色上和海龍脈搏、心臟的跳動看,他確實沒有說謊。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這樣就對了,只要你好好合作,說不定本尊高興,還能放你條生路。」

        海龍點頭哈腰的道:「魔尊大人,小的只不過是個連雲宗剛入門的弟子,您殺了我不是有失身份麼?您儘管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求您能饒小的一命。」

        「白巖」哼了一聲,道:「連雲宗也不怎麼樣,竟然連你這種沒骨氣的弟子也收。我問你,那止水婆娘為什麼有那麼強的法力修為?我以前聽說,你們連雲宗可是弱的很啊!」

        海龍恭敬的道:「止水那婆娘平日囂張的很,我最討厭她了。(這到是實話)連雲宗一直在正道七宗中位列最末,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連雲宗那些祖師們才挑選出止水和飄渺兩位祖師,用全派之力支持他們修煉,您可不知道,我們連雲山上那些好些的仙草都被她們吃掉了。這次梵心宗發出靈扎邀請我們連雲宗參加,宗主就趕忙像獻寶似的派了她們出來。我知道的就這些了。」海龍的話說得極為真摯,他當然知道,面前這魔頭必然有辨別真偽的能力。所以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努力的讓自己大腦變得一片空白,什麼都不去想。

        「白巖」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我說哪兒出來個高手呢,哼,真該死,如果不是我跑的快,就讓那婆娘得手了。小子,你修為這麼低,她們怎麼會帶你參加那些狗屁正道所謂的重要集會呢?現在為什麼又獨自跑出來?」

        海龍實話實說道:「飄渺祖師對我的印象還不錯,她們準備出山的時候正好碰到我,在我的一再要求下,才同意帶我出來的。其實我只不過是她們的跟班,給她們當雜役的而已。我偷跑出來,完全是讓止水那老妖婆給逼的。我不過損了五照仙那什麼木松到尊幾句,止水就要懲罰我。多虧我跑的快,否則還不被她扒層皮。連雲宗我是不想回去了。魔尊大人,要不您收我當弟子吧,我一定好好孝敬您。」說著,海龍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為了能從面前這魔頭手中活下來,他是什麼都顧不得了,一想起之前那全身烏青死於非命的小沙彌,他的心就不由得一陣顫抖。

        「白巖」輕蔑的上下打量著海龍,不屑的道:「就你還想拜本魔尊為師,也不撒泡尿照照。像你這樣的人,給妖宗那些老妖怪做點心還差不多。今天你能在我面前出賣連雲宗,說不定哪天又會改變主意出賣我。」濃烈的殺機飄然而出,冰冷的感覺再次出現在海龍身上。

        海龍趁著身體沒凍僵之前趕忙連連擺手,急道:「不會,不會,我怎麼會背叛您呢?連雲宗根本不適合我,我覺得以我的性格還是當魔的好,只要您收了我,我一定刻苦修煉,絕對不會背叛您的。您還有什麼問題儘管問。」

        「白巖」收攏殺機,再次拿起一條穿好的魚搭在架子上,道:「那些狗屁正道聚集在一起都說什麼了?是不是在商量怎麼對付我們邪道。」

        海龍點了點頭,道:「您真是英明神武,一猜就中。梵心宗悟雲那老和尚號召所有正道宗派聯合起來對付魔宗、邪宗和妖宗。他還說什麼現在魔宗過於強大,非常難對付,所以必須要集中所有力量才行。」他是因為聽止水道尊說過「白巖」可能屬於魔宗,所以才這麼說的。果然,他的吹捧收到了效果,沒有人不愛聽好話,「白巖」有些得意的道:「算他們有點見識,想和我們魔宗抗衡,他們還差了些。其他各宗派有什麼反映?」

        「我們連雲宗到沒同意,來之前宗主就叮囑兩位祖師不要摻和那些所謂的狗屁正道之中。蓮花宗的宗主好像也不怎麼同意。那什麼五照仙、圓月流、問天流到是積極的很。尤其是那五照仙的什麼狗屁木松宗主,他說只他們五照仙一門就能滅了邪道三宗,囂張的不得了。我正是因為如此,說了他一句坐井觀天。所以止水那臭婆娘才要罰我的。」他將自己不喜歡的宗派全都出賣給「白巖」,而印象不錯的則都隱而不提,在他心裡可沒有什麼正邪之分,心想,最好魔宗能和那幾個討厭的宗派拚個死活才好。

        「白巖」怒哼一聲,「五照仙那些王八蛋殺我同門無數,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們知道知道厲害。殺的他們永不超昇方解心頭之恨。」

        海龍趕忙道:「是,是,您一定能成功的。五照仙那些混蛋怎麼比的上您呢?」

        「嘿嘿。」「白巖」冷笑一聲,凶睛從上到下掃視了海龍一圈,道:「小子,你不用給我灌迷湯,不論怎麼說,今天我也不會放過你的。雖然你和那些自命不凡的傢伙不太一樣。不過你還是屬於正道,我們邪道中人遇上正道,向來只有一個殺字。看在你還算配合的份上,我給你個痛快,拔出你那柄破劍自殺吧,」

        海龍苦笑道:「我這把七修劍是連雲宗一位長輩送的。到現在還沒出過鞘呢?另外一位長輩告訴我,說我修為還不到騰雲境界,不能擅自拔出它,否則控制不了就會傷了自己,所以,這只是個擺設而已。我反正也要死了,怎麼死都無所謂,您能不能成全我一個小小的要求?」

        「白巖」看著海龍默然的樣子,心中突然昇起一絲奇異的感覺,似乎自己並不是很討厭這小子似的。隨口道:「說吧。」

        海龍看了看地上那些穿好的魚,道:「我想當個飽死鬼,您讓我吃幾條魚吧,好麼?」

        「白巖」一楞,道:「就這個要求麼?」

        海龍沉默的點了點頭。

        「好,那你就自己去烤吧。在我的魔炎下,魚會熟的很快。不過,你可不要用手去碰火焰,否則的話,恐怕你全身都會被燒化的。可惜你這小子還沒有元嬰、元神,否則,用來增加老子法寶的威力到是不錯。」

        海龍沒有再說話,逕自走到火堆旁,將已經烤熟的那條魚遞給了「白巖」,自己則拿起另一條專注的烤了起來。一會兒的工夫,烤魚的香味開始在空氣中瀰漫。海龍將烤好的魚拿起來,先吹了吹上面的熱氣,然後才小心的吃了起來。他吃的很認真,幾乎沒有放過魚上每一絲嫩肉。如此這般,他一共烤了八條魚,其中一半給了「白巖」,另一半則進了自己的肚子。拍拍自己的肚子,海龍微微一笑,道:「謝謝您,前輩,我已經吃飽了,做個飽死鬼總比餓死鬼強的多。您動手吧,我絕不反抗。」說著,緩緩閉上了眼睛。

        白巖早就有些不耐煩了,還好那四條魚滿足了他不少口腹之慾,這才隱忍下來,看著海龍恬然的樣子,他站起身,「小子,下地獄以後記著是誰殺了你,老子叫魔奎。」信手一掌向海龍頭頂拍來。在他心中,海龍只不過是一個剛到伏虎初期的弱小修真著,殺他和捻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兩樣。閃爍著青黑色光芒的大手輕飄飄的印了下去。

        海龍閉著眼睛,他清晰的感覺到死亡正不斷的向自己靠近,突然,他眼前一亮,雖然合著雙目,但他卻清晰的看到了「白巖」手掌落下的軌跡。全身已經被「白巖」釋放的邪力完全籠罩住,他根本連一個手指都動不了。但是,海龍心中卻沒有了懼怕,感受著頭頂上傳來的壓迫越來越大,「看著」那巨大手掌下揮的軌跡,他輕聲道:「千鈞。」

        異變驟然而昇,海龍全身一輕,壓力不見了。千萬條金光驟然從他懷中亮起,無可抵禦的龐大能量驟然迸發,此時,「白巖」的大手距離海龍的頭頂只不過還有三寸距離。

        「轟——」突如其來的變化使「白巖」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轟然巨響中,他那龐大的身體像垃圾一樣被轟的飛了出去。他畢竟是魔宗中的魔尊,就在金光臨體的剎那,勉強催動了自己攜帶的一件護身法器。但是,那由小鐵棍幻化出的金光真的那麼好對付麼?「白巖」不是天石道尊。他的修為遠不能和天石道尊相比,而且又是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遇襲,並沒有像天石那樣強力的法寶抵禦,他的結果可想而知。

        海龍在輕喚出「千鈞」兩個字的同時,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全身釋放出大量的熱力,那並不是自己的法力,而是一種不知明的力量。無數金光從自己懷中的小鐵棍中湧出,其威力之大,甚至更勝上次。海龍不知道的是,小鐵棍之所以發揮出更大的威力,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在梵心宗吸收了大量佛氣的緣故。

        漫天血雨飄灑而下,落在地面上發出如同細雨入土的聲音,所有的壓力都消失了。海龍抹了把頭上的冷汗站了起來。小鐵棍上依舊不斷傳來陣陣熱力,使他感覺到異常舒服。之前,他之所以要求吃魚,最主要的,就是為了平靜自己的心,將所有的心神都放在烤魚、吃魚上,才能讓他的心神不露出破綻。他成功了,憑借自己的聰慧成功了。

        海龍沒有跑,他知道,如果「白巖」還有再戰之力,就算自己跑,也躲不過他的追殺。反之,如果他已經失去了攻擊的能力,即使自己不跑,他也拿自己沒辦法。小心翼翼的,他一步步向落在三十米外的「白巖」走去。當他看到「白巖」的形象時不由得吃了一驚。

        這已經不再是白巖了,而變成了真正的魔奎,小鐵棍的一擊,徹底粉碎了他的偽裝。海龍面前的是一名老年人,綠色而捲曲的長髮看上去甚為詭異。臉上雖然皺紋密佈,但卻充滿了凶厲之色,他胸口塌陷,胸前的衣襟已經破爛的如同篩子一般,上面粘滿了濃稠的鮮血,身上不斷閃爍著不穩定的黑紫色光芒。

        魔奎在梵心宗與止水道尊對敵的時候雖然以遁術逃走,但也受到了一定的創傷。他萬萬沒有想到海龍竟然能夠發出如此強力的攻擊,那金色的光芒中充滿了另他恐懼的氣息,和自己體內魔氣完全相剋的混合能量不斷的在體內肆虐著。他體內的魔氣在那混合能量的作用下不斷冰消瓦解,如果他比現在低一個境界,在剛才那一擊時,早已經肉體被毀了。雖然憑借一口元氣暫時保住了性命,但他的胸骨已經碎成了齏粉,內腑也受到了重創。此時的他,就想剛見他的海龍時一樣,根本連動都動不了。只能拚命的催動體內魔氣同入侵的混合能量抗衡著。

        海龍謹慎的站在距離魔奎三米外的地方,看著他嘴角處不斷滲出的鮮血,膽子逐漸大了起來,嘿嘿一笑,道:「老小子,你不是很牛麼?還是載在小爺手中。他媽的,幸虧小爺機警,否則,今天真的要會在你這老王八手裡了。」

        魔奎恨恨的瞪著海龍,嘶啞著道:「你,咳……,你好……卑鄙,堂堂正……道竟然……會有你這……樣的……弟子。竟然……扮豬……吃老虎……坑我,真沒……想到,終……日打……燕,竟然……讓燕哚了……眼。」

        海龍冷哼一聲,自從修真以來,他的心一直處於壓抑之中,隨便一個修真者都比自己強的感覺另他心中非常不舒服,此時利用種種機緣另一個比自己強大的多的敵人倒在自己面前,他心中的暢快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一邊向魔奎靠近著,一邊道:「正道怎麼了?魔道又怎麼了,我才不管是什麼道,只要能讓敵人屈服在自己腳下就是最好的。我是卑鄙了,可是如果我不卑鄙就只有死在你這老王八手裡,剛才你說什麼來著,要斷我的五肢是吧。我怎麼說也是正道弟子,絕對不會這麼做的。」用力在魔奎腿上踢了一腳,魔奎頓時慘哼一聲,體內那些無法控制的氣流更加澎湃了,接連噴出幾口鮮血。

        「小,小……子,我們打……個商量……如何,今天……你放我……一馬,以後我……絕不追……究你今……天的……行為,我堂……堂……魔尊,絕對……說話算……數。」他見海龍的話有所緩和,心中頓時昇起了生的希望。

        海龍撓了撓頭,道:「放過你?你覺得現實麼?仙女姐姐曾經說過,除惡需務盡,我為什麼要放過你呢?不錯,我是說了不斷你五肢,我只要斷你一肢就行了。你個老玻璃,去死吧。」說著,他猛的抬起腳,用力向魔奎襠部踹去。

        「啊——」魔奎在劇烈的疼痛中,七竅同時噴出鮮血。海龍雖然修為不高,但這蓄滿力的一腳也將他那坑害了無數婦女的命根踩了個稀爛。再也顧不上去阻擋體內的氣流,魔奎疼的全身劇烈痙攣起來。

        海龍這畢竟還是第一次對付敵人,看著魔奎七竅出血的慘烈樣子微微皺眉,心跳驟然加快了不少。「他媽的,你個老魔頭,去死吧。」為了不在看到魔奎,他閉著眼,咬牙將法力全部催運到手上,紅色的血八卦頓時光芒大放,一道直徑接近一尺的螺旋狀紅色光芒頃刻間沖想魔奎那已經沒有任何防禦力量的胸膛。

        血光蹦現,魔奎胸口被炸出一個碩大的血洞,他的身體被震出去足有十米之遠。

        海龍睜開眼睛向魔奎看去,只見他那雙凶光閃爍的雙眼已經沒有了神採,變成一片灰白之色,鮮血染紅了地面的黃土,內臟正不斷從胸口那恐怖的大洞中流出。嘴唇不斷的嗡動著,他那無神的眼睛中充滿了怨毒。

        海龍感覺到自己的胃裡一陣翻湧,再也忍耐不住,頓時大吐特吐起來。

        雖然海龍用血八卦的一擊徹底滅絕了魔奎生的希望,但胸口那個大洞成了小鐵棍輸入他體內混合能量的宣洩口。在臨死之前,魔奎終於恢復了一絲行動之力。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他驟然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大蓬紫黑色的光芒驟然大盛。

        海龍剛吐完腹中吃下去的魚肉就發現了魔奎的變化,看著那如同厲鬼般的模樣,他頓時向後退去。魔奎的身體直挺挺的飄了起來,無比怨恨的聲音宛如從天際傳來一般,「小子,你等著,當我借屍重生之後,定要讓你嘗盡人間至苦。天魔解體,爆——」

        「轟——」那漂浮在半空之中的身體驟然炸成了一團血霧,無數血滴向海龍罩來,可惜此時魔奎已經沒什麼法力了,那噴湧而至的血液都被星藍鎧上散發的藍色光芒擋在體外。一顆黑紫色的圓球在數樣詭異物品的圍繞下以極快的速度飄飛而起,朝遠方飛去。魔宗的天魔解體和正道的兵解效果差不多,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為了防止被海龍搭計程車形神俱滅,魔奎毅然選擇了這個方法。他的修為確實強大,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依然能夠將自己幾件威力最強的法寶用元神吸附在身體周圍。

        海龍心中一動,頓時想起當初飄渺道尊消滅三眼妖的情形,趕忙揮手用血八卦發出一道紅色的光芒朝魔奎的元神撞去。血八卦的威力畢竟有限,雖然準確的命中了元神,但卻只是炸碎了一件沒有法力保護的魔器而已。魔奎的元神成功遠遁而去。海龍耳邊,不斷迴響著魔奎自爆前那充滿怨恨的聲音。

        「真是大意了,竟然讓這老王八跑了。他媽的,殺人一點都不好玩兒,簡直噁心死了。殺就殺了吧,反正止水那婆娘說除惡就是行善,我也沒做錯什麼。不行,我要趕快跑,否則魔奎那傢伙隨便找一個同伴過來,我可沒有小鐵棍護身了。」想到這裡,海龍四下看看,辨別了一下方向,飄身而起,朝北方奔去。

        「咦。」身影一閃,海龍去而復返,落在剛才魔奎倒地的地方。他是因為被地面上一塊鏡子似的東西吸引才返回的。蹲下身,他發現,那是一塊近乎盔甲上護心鏡似的東西。銀色的鏡面上光暈流轉,給人一種全身舒適的感覺。

        海龍小心的從懷中掏出小鐵棍,試探著去碰觸那面鏡子,當小鐵棍進入銀色光芒範圍之時,叮的一聲,那銀色的護心鏡竟然吸附在其上。一股溫和的能量順著小鐵棍傳入了海龍體內,他那因為殺人而加快的心跳頓時平和下來,胸腹間流轉著一絲溫暖。

        「這是什麼東西,從魔奎身上掉下來的,難道是魔器不成?不,不對,如果是魔器的話怎麼會有這麼舒服的能量,小鐵棍也應該排斥它。哦,對了,止水和仙女姐姐曾經說過,在魔奎身上有一件我們正道的法器,而且還應該是不錯的法器,難道就是它麼?我的運氣也太好了吧。不管了,先拿上再說,等以後回到連雲宗再問怪前輩好了。」想到這裡他一把抓住護心鏡,將其塞入了自己懷中。

        護心鏡剛一入懷,海龍突然感覺胸前一緊,它竟然吸附在自己胸口心臟部位,比先前更加龐大、柔和的能量頓時順著心脈流向全身。腦海中產生了一絲明悟,海龍下意識的坐倒在地,意念催動著法力隨著那護心鏡中傳來的能量而動,緩慢的圍繞著經脈運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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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爾看看I

     樓主| 發表於 2008-9-30 17:56: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七章逆天寶鏡

        這面護心鏡並不是一般的法器,它本是千惠谷三大仙器之首,歸千惠谷一位前輩高手所有。千年之前,正道聯合圍剿魔宗,千惠谷那位前輩憑借自己高深的修為和魔宗宗主戾天單打獨鬥,最後卻死在戾天的幾件陰邪法寶之上。這面護心鏡也自然落入了戾天之手。為了替道友報仇,為了搶回這件仙器,五照仙的五位宗主聯合發動了強大的神霄天雷,終於搭計程車魔宗大敗,但這件仙器卻始終沒能搶回,被千惠谷引為一大恨事。魔尊魔奎本是戾天手下一得力干將,此次戾天派他前來探聽正道七宗聯合之事,為了怕他暴露身份,才將這件法寶暫借於他,用來掩飾魔宗的氣息。可惜魔奎過於急噪,在止水道尊和飄渺道尊前暴露了身份,使得任務失敗。在不甘心的情況下,魔奎隱匿於附近,沒過多長時間,他驚喜的發現了海龍,這才跟過來打探消息,沒想到卻給自己惹來了殺身之禍。而這面護心鏡也在海龍用血八卦打破他胸膛的時候失落於地。護心鏡本是正道之物,魔宗根本無法憑借他們的魔功發揮出它真正的威力,否則,魔奎也不會被那只是附著神識的小鐵棍所傷了。此時,護心鏡到了海龍懷裡,在他體內那佛道二氣的吸引下,頓時歡快的進入了認主過程中。長期被魔宗戾天的法力壓制著,這面護心鏡在驟然解放的情況下頓時釋放出大量的仙靈之氣。而海龍則佔了便宜,在福靈心至的情況下,順利的將這股仙靈之氣導入了自己體內,像他這種初入修真之境的人有了仙器中最純凈的仙靈之氣相助,對今後的修煉有著莫大的好處。

        兩天後,魔宗某祕密巢穴內。

        一名高大的中年人盤膝坐在一個如同祭壇般的石台上,一圈圈黑紅色的光芒不斷以他為中心向四外散發著。

        「魔形初現,萬邪集於我手,定。」一顆黑色的水晶球驟然出現在他面前,隨著龐大的黑紅色光暈流轉,水晶球的顏色更加暗了。

        光芒漸漸消失,中年人右手托著水晶球飄落在地面上緩緩抬起頭。此人面容剛毅,肩膀極寬,全身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背後披紅色披風,一頭半黑半白的長髮中分而下,搭在他兩旁的肩膀上。恐怖而危險的氣息不斷從他身上湧出。兩顆血紅色的眼睛中凶光閃爍,似乎充滿了怒氣似的。

        中年人的聲音渾厚中透著一絲邪異,「魔奎,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搭計程車你差點形神俱滅?如果不是我及時用定魂珠穩定住你的元神,恐怕你早已經魂飛魄散了。」

        「戾天大哥,你可要替小弟報仇啊!如果是被那些正道高手打成這樣我還不難受,說來真是窩囊死了,那天,……」

        半晌,聽完魔奎的敘述,魔宗宗主戾天頓時氣的全身發抖,他猛的將手中黑色水晶球高舉過頂,怒喝道:「你這個廢物,居然被一個伏虎初期的小子給算計了,留你合用。」說著,就要摔碎手中的水晶。

        「宗主,手下留情。」一個清越的聲音響起,暗影出現在戾天身旁三米外。

        「無暇,是你。他還值得你求情麼?」

        暗影道:「宗主先息怒。事情恐怕不是那麼簡單。雖然說魔奎大意之下被人算計,但那算計他的人手上必有一件稀世法寶,否則,在境界相差那麼大的情況下也絕不可能重創魔奎。此時,我宗正值用人之際,魔奎一身修行不弱,您有何必殺了他呢?讓他戴罪立功吧。」

        戾天已經修行有三千年之久,論起單體實力,尚在接天道尊和悟雲佛尊之上。聽了暗影無暇的解釋,頓時冷靜下來。黑水晶球中的魔奎早已經嚇的不敢說話,那人形面孔上充滿了哀求之色。

        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氣,戾天道:「魔奎,這次我就放過你,以後怎麼做你自己清楚。待會兒就讓魔眼帶你去找個資質好的活人重生。一百年,我只給你一百年的時間。如果一百年內你不能恢復原有的修為,就不用再來見我了。」

        魔奎死裡逃生,趕忙惶恐的道:「謝宗主不殺之恩,屬下以後定會接近全力輔佐宗主。」

        戾天扭頭向暗影道:「現在我們的實力還不足以同正道硬撼,無暇,你吩咐五魔梟,立刻去搜尋那殺了魔奎的小子下落。務必要把他抓回來見我。他此刻應該是在返回連雲宗的路上。你讓五魔梟從梵心宗一直向西搜尋,應該能找到他的下落。同時,加緊訓練那些抓來的小子,尤其是那幾個資質好的。即使用開天大法也要讓他們在百年內速成。最多再有五百年,就是我們像正道反擊的時刻。」

        無暇道:「宗主,最近邪宗和妖宗動作頻繁,我們是不是應該警告他們一下。」

        戾天冷哼一聲,道:「誰去管他們死活,他們如果願意和正道硬碰,就由著他們去好了。恐怕,到時候他們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抓那小子回來的事你要抓緊進行。我有種預感,那小子似乎會對我們以後的大業有所影響。」

        「是,宗主。哦,對了。宗主,有件事屬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戾天眼中紅光一閃,道:「說吧。你是我的乾女兒,以後連我這位子都是你的,有什麼不能講的。」

        無暇道:「宗主,您現在已經接近魔轉的境界了,如果突破此境界,恐怕五百年後以您的修為,將有應魔劫的可能。您看,……」

        戾天抬手阻止無暇繼續說下去,道:「我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就算要應魔劫,我也一定會先毀滅了那些可惡的正道。尤其是五照仙那幾個小人,如果不把他們搭計程車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昇,我怎麼能甘心呢?」一想起千年前自己差點毀在神霄天雷之下,戾天胸中的戾氣就瘋狂的颮昇。

        無暇的聲音中多了幾分人性化,低聲道:「乾爹,您有把握應過魔劫麼?」

        戾天輕嘆一聲,搖了搖頭,道:「恐怕當世不論是我邪道還是那些自命不凡的正道,還沒有誰有把握應劫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像我們修魔之人像度劫成為魔仙,好像還沒有過成功的例子,我已經活了數千年之久,到時候實在不行,就只有用天魔解體大法放棄肉身重頭修煉了。我對別的都沒有什麼慾望,只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夠帶著我們魔宗稱霸神州,將那些所謂正道的傢伙徹底滅掉。好了,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是,宗主。」

        「哦,對了,抓住那小子後先別傷他性命,收回那件法寶後,立刻帶他來見我。我要看看是什麼樣的人能夠憑借伏虎境界的修為毀滅了魔奎的肉身,說不定,他還真是個人才。」

        「嗚,乾爹,你是想將他收為己用麼?」

        「不見得,這要到時候再看了。哼,魔奎的肉身不會白白被毀。」

        ……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海龍失去的神志漸漸清醒過來。蟲鳴鳥叫和淡淡的血腥味不斷刺激著他的感官,他揉了揉迷濛的雙眼,自言自語道:「我這是在那兒?」隨著神志的恢復,海龍漸漸想起了之前的一切,地面上已經變成了紫黑色的血跡格外明顯。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部位,護心鏡還在,心脈間始終流轉著一絲溫暖的氣流。全身力氣有一種使不完似的感覺。

        「看來這確實是件好東西,不知道它裡面的氣流有沒有幫助我提昇境界。順風耳聽令,查。」黃光一閃,海龍看到了自己的境界,他失望的發現,自己依然停留在伏虎初期而已。

        「靠,這麼差,看來這境界提昇還真不是一般的困難,不管了,先趕快跑吧,不知道過了幾天,魔宗的人要是來了,我恐怕真的要五肢不保了。」想到這裡,海龍顧不上餓的呱呱叫的肚子,收回體外的青藍鎧,飛速朝北方跑去。

        正是因為海龍改變了方向,才暫時逃出了魔宗的追殺。他剛離開不久,魔宗高手就已經趕到了小河邊。因為沒有發現海龍的蹤跡,而這裡有距離梵心宗很近,所以他們並沒有多做停留,立刻順著小河向西而去,搜尋著海龍的下落。

        十天後。

        一條若隱若現的身影不斷在樹林中穿梭著,複雜的叢林並不能影響他前進的速度。此人衣衫襤褸,除了幾處重要部位以外,其他地方大部分都被荊棘刮成了一條條碎布,臉上有著一塊塊汙漬,同那長出的胡茬搭配著顯得異常狼狽。十天了,這十天裡,海龍幾乎不敢有任何停留的一直向西北方飛奔著,盡揀荒僻小路而行,渴了就喝點山泉之水,餓了就摘點山果吃,只是憑借太陽指引方位而不斷前進著。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將除了血八卦和那無法摘掉的護心鏡以外的幾件法寶都收入了乾坤戒當中。奇特的是,怪人送他的那根小鐵棍說什麼也不願意進入戒指之中,海龍只要一用戒指上的青光去碰它,它竟然會突然變粗變長,極為神奇。而乾坤戒似乎也很排斥它似的,一碰到小鐵棍,戒指上的光芒就會驟然黯淡下來。所以,小鐵棍就成了第三件無法收入乾坤戒中的法寶。

        十天之內,他足足趕了數千里之遙,本來他就對神州大陸的情況不熟悉,此時更是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了。

        喘息著坐在地上,海龍掏出一個昨天摘下的果子,在破爛的衣服上擦了擦大嚼起來。「他媽的,現在連我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他們總找不出我了吧。哼,等以後老子到了高等境界,一定讓你們這些混蛋都跪在地上求我。狗屁魔奎,以後要是再找我麻煩,我就還斷了你的第五肢。」一邊自言自語著,海龍不禁流露出憤憤之色。這幾天以來,他除了急奔以外,就是打坐靜修,可不論他多麼專心致志,修為卻感覺不到有些微的提昇,依舊停留在剛進入伏虎初期的境界。

        靠在大樹上,海龍閉上雙眼,感受著樹林中清新的空氣,緩緩進入了夢鄉。這些天為了逃命,他的精神確實太緊張了。直到此刻他覺得安全了才能塌下心來睡覺。體內經脈的情況又出現在自己眼前,體內原本黃青混合的能量在吸收了護心境中的靈氣後已經多了一股藍色,雖然海龍隱隱感覺到三種能量在一起有些不妥,但由於並沒有什麼不適之感,而他此時又處於逃跑中,所以也沒有過於在意。三股能量糾結在一起緩慢的前行著,它們的能量大小幾乎相同,相互間也沒有任何排斥,尤其是後注入的藍色氣流同海龍修煉的天心決青色氣流更是極為友好,兩股能量糾纏在一起,相互間似乎可以轉化似的。在三股能量的循環中,海龍能夠感覺到天心決代表的青色能量會隨著自己的催動而吸收天地間的靈氣,而那藍色氣流則會通過護心鏡吸收一些莫名的能量,黃色氣流則會直接吸收來自小鐵棍中的佛氣,三種氣流同時吸收著不同的能量,雖然它們並沒有壯大,但卻讓海龍內心中的明悟越來越清晰,他體內的雜質早已經祛除,在三種能量的作用下,他的骨骼經脈都發生著一定的轉變。

        「沙沙,沙沙。」輕微的雜亂聲將海龍從修煉中驚醒過來,他睜開雙眸,兩道如冷電般的寒光一閃而過。後背貼則大樹,身體輕飄飄的向上移動著,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幾乎只是眨眼間,他就已經來到了大樹上枝葉茂盛之處。在意念的控制中,他將三種不同屬性的法力集中在手上,隨時準備用血八卦應變。同時,另一隻手從乾坤戒中取出幻龍,眼睛則牢牢的盯視著那聲音發出的方向。

        「姐姐,我們的柴差不多夠了吧。時間不早了,回去吧。爸爸說中午給我們做大米飯吃,我已經很久沒吃過又白又香的大米飯了。我好餓啊!」童稚的聲音響起,海龍不由得微微一楞,他當然不知道來的是誰,但從聲音中已經可以肯定,並不是前來抓他的魔宗之人。

        另一個聽起來成熟一些的聲音道:「小妹,你早上吃了三大塊紅薯,現在哪裡是餓了,分明就是饞了嘛。」

        「嘻嘻,還是姐姐最瞭解我。咱們回去吧,好不好,我真的好想吃大米飯啊!要不是昨天李大爺送來了大米,還不知道要等多少天才能吃到呢。」「好吧,好吧。柴和也差不多夠了,咱們現在就回去。既然你那麼愛吃,中午姐姐把自己的份也讓給你好了。我吃紅薯就好。」

        「不要,我哪兒吃的了那麼多,爸爸老說姐姐現在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些才行嘛。咱們村子真是太窮了,瞧人家李村,大部分人天天都能吃上米飯饅頭呢。比我們要強的多了。」隨著聲音的臨近,一高一矮兩個縴細的身影出現在海龍視線內。

        聽著這對姐妹的對話,海龍不禁想起自己以前和張昊在一起的時光,自己那個村子也很窮,同樣的情況也發生過,自己和張昊之間的感情,不就像這一對姐妹似的麼?豆芽兒啊!你現在怎麼樣了。這次回連雲宗,我一定會去看看你的。此時,那對小姐妹已經走到了海龍所在的樹下。她們的臉色都不是很好,微微發黃,顯然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所至。但臉色卻不影響她們那清秀的姿容,姐姐大約有十三、四歲的樣子,妹妹十歲左右,兩人背後都背著和他們體形不成比例的柴捆,看著她們的樣子,海龍的心沒來由的一陣發酸。

        飄身而落,海龍下一刻已經站在這對小姐妹身前。他的出現,頓時嚇了這對姐妹一跳,驚呼一聲,連連後退,由於背上有很沉的柴和,她們頓時跌倒在一起。那姐姐將妹妹護在懷裡,戰戰兢兢的看著海龍。

        海龍盡量讓自己的表情變得柔和一些,微笑道:「你們別怕,我不是壞人。剛才我在樹上睡覺,看你們背這麼重的柴和,只是想幫幫你們而已。」那對姐妹顯然不是很相信他的話,姐姐驚恐的道:「你,你別過來。大叔,我們沒錢,身上也沒吃的。你就放過我們吧。如果你要,把這些柴和都給您。如果你想……,我,我願意跟您,我妹妹她還小,您就放過她吧。」

        海龍聽著這「姐姐」的話,不由得微微一楞,心中昇起一絲奇異的感覺,他清楚,這對姐妹已經把他當成強盜了。「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看上去,你還很小啊!我真的不是壞人,更不會傷害你們,否則我又何必同你們廢話呢?是不是。」

        那姐姐喃喃的道:「人家,人家已經十六歲了,不小了,妹妹都有十三歲了呢,只是我們長的比較縴小而已。你別騙我們了。哪兒有壞人承認自己是壞人的。爸媽常說,一定不能輕信外人。」眼中閃爍著警惕之色,她們做出隨時準備逃跑之勢。

        海龍見這兩姐妹很難相信自己,只得無奈的坐在地上,摸了摸自己頜下鬍鬚,苦笑道:「不信就不信吧。不過你們也不要叫我大叔,我也才十八歲而已,比你們大不了什麼。我的名字叫海龍。你們呢?」

        姐妹倆看著海龍坐在地上,似乎確實對她們沒什麼威脅似的,膽子不由得大了起來。她們摘掉背後的柴和,姐姐怯生生的道:「我,我叫玉華、這是我妹妹玉瓶,你,你真的只有十八歲麼?可你身上的衣服怎麼破成了這樣?難道是遇到了強盜麼?」這鄉村的姑娘在看清了海龍的一身裝扮後,不由得昇起了惻隱之心。

        海龍苦笑一聲,道:「是啊!我碰到了一夥好厲害的強盜,他們還追了我很長時間呢,好不容易才擺脫他們。」

        玉瓶從姐姐懷中探出頭來,道:「那你真的好可憐啊!跟我們回家吧,我們家今天有大米飯吃,瓶兒把自己的分你一些好麼?」

        玉華顯然戒心要強一些,一拉妹妹,低聲道:「瓶兒,別亂說,咱們不能隨便帶外人回家,要是他是壞人怎麼辦?誰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海龍看著她們,心中昇起一絲溫暖,玉瓶那充滿童稚和善良的話語另他有了一絲想家的感覺。輕嘆一聲,道:「已經很晚了,你們也該回家了吧。快走吧,要不你們的父母會擔心的。你們也不用懷疑我什麼,我就在這裡坐著不動,也就是了。再見吧,可愛的兩姐妹。」說著,他還向玉華姐妹揮了揮手。

        玉華看著海龍真誠的面容,喃喃的道:「你真的不是壞人麼?要不,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回村子吧。我爸爸是村長,如果他說你不是壞人,村子就能收留你了。」海龍早已經被身上的破衣服和汙垢煩的夠戧,何況他也想到這兩名少女所在的村子去看看,找找以前的感覺。於是站起身微笑道:「那好吧。如果你爸爸要是認為我是壞人的話,我就立刻離開,肯定不給你們找麻煩。」說著,海龍走到玉華姐妹身旁,一彎腰,將她們的柴和都扛到了自己肩膀上。「女孩子背這麼多東西可是很不好的哦。會影響身體發育的。」

        玉華抗聲道:「才不會呢。你別看我瘦,我可有力氣呢,就是一般的男孩子都比我強不了什麼。我們村子離這裡很近,趕快走吧。」

        在玉華姐妹的帶領下,海龍跟隨著她們穿過這片樹林,來到了一個小山村之中。這個小村是依林而建的,村子周圍都種植著各種植被,村子很小,看上去不過只有百來戶人家而已,他們的穿著已經不能用樸素來形容了,大多是補丁套補丁,顯然,這裡是個非常貧瘠的地方。當然,和海龍的百條衫比起來,這些村民的打扮就算的上華貴了。

        海龍這個外人的出現,頓時引起了村民們的注意,剛一進村子,立刻就有十幾個壯實一些的男性村民圍了上來。他們虎視耽耽的看著海龍,一副很不友好的樣子。「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到我們玉村來?玉華,難道是你帶他來的麼?」

        玉華雖然年紀不大,但脾氣卻潑辣的很,雙手叉腰道:「是又怎麼樣?他是個落難之人,被強盜搶了,我看他可憐,就把他帶回來了。」

        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道:「他很可憐麼?就算可憐我們也不能收留啊!玉華,你別忘了,現在連我們村民都吃不飽,多這麼個大活人就多一張口,我們村子的糧食都是統一調配的,多他一個,大家都要少吃一口。哪兒還有力氣幹活兒。」

        玉華怒道:「玉戕,你這個自私小人,就知道自己,他雖然是個外人,但也不能讓他餓死在林子裡吧。」

        正在爭吵中,一名中年人帶著幾名村民走了過來,這名中年人看上去已經有了幾分蒼老之色,眉宇間和玉華姐妹有著幾分相似。海龍知道,這,應該就是玉華姐妹的父親,這裡的村長了。果然,隨著中年人的臨近,那些年輕男村民們都讓開了一條路,那名叫玉戕的青年搶著道:「村長,玉華不知道從哪裡帶回來個野人,說什麼被強盜給搶了,看他的樣子可不像什麼好人啊!您可不能收留他。」

        村長橫了玉戕一眼,大步走到海龍身前,海龍的個頭已經有接近一米八了,比村長還要高一些,微笑道:「村長你好,我叫海龍。」

        村長玉槲上下打量著海龍,心中不由得暗驚,雖然表面上這個人衣衫破敗,但卻隱隱流露出一絲奇異的氣質,宛如高山仰止一般另人肅然起敬,玉槲知道,面前這個人必非普通,皺眉道:「我們玉村是絕不會收留來曆不明之人的。你請離開吧。玉戕,去,拿一袋紅薯給這位兄弟。」

        玉戕一楞,道:「村長,我們的糧食也很有限啊!夏種剛剛撥到地裡,等到成熟還要很長一段時間。」

        玉槲一瞪眼睛,道:「叫你去,你就去。哪兒來那麼多廢話。你是村長,我是村長?」

        玉戕臉上的神色波動了一下,這才不甘的去了。海龍將背上的柴和放在地上,玉華姐妹自從她們的父親出現後,就不敢再說什麼,低著頭站在一旁。海龍看著這些窮苦的村民們心中沒有一絲怪責他們不肯收留自己的意思,眼前的一切和自己所在的那個西陲小村是多麼的相像啊!同樣破敗,同樣的淒涼,還有那同樣的質樸。抬起頭,海龍正視玉槲,道:「村長,紅薯就不必了。我自己身上還帶著些吃的。只是,這身衣服實在是太破了,您能不能讓我洗漱一下,再幫我提供一身干凈點的衣服,當然,我不會白白要你們東西的,我可以用些食物交換。」

        玉槲想了想,頷首道:「那好吧。也用不著什麼交換了,不過,你梳洗後要立刻離開我們這裡。玉華,去,拿一套我的衣服來給這位兄弟。」

        玉華有些無奈的看了海龍一眼,答應一聲,扭頭跑向村子深處。在玉槲的帶領下,海龍跟著他來到村子另一旁的一條小河邊,清澈的河水宛如當初海龍遇到魔奎時那條似的,淙淙如銀鈴般的聲音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一會兒的工夫,玉華已經拿了一套布衣趕了過來,玉槲帶領著男村民們將海龍圍在中央,讓他在河中梳洗起來,而玉華姐妹則留在外面等待著。隨著海龍身上的汙垢漸漸消失,玉槲眼中的驚訝之色越來越盛,海龍胸口處那面銀光流轉的護心鏡讓他產生了震撼的感覺。玉戕更是流露出貪婪之色。海龍的皮膚瑩潤有光澤,沒有了汙垢的遮掩,那健壯的身體在陽光的照射下光暈流轉,看上去甚為奇異。

        「嗯,洗個澡真是好舒服。村長,謝謝您了。」換上一身乾爽的衣服,海龍感覺全身都輕鬆了幾分,將黑色而濃密的頭髮梳攏到腦後,走到了村長玉槲的面前。一聽海龍洗完了,玉華姐妹迫不及待的擠入人群之中,當初海龍說自己十八歲,她們都想驗證一下。

        玉槲道:「小兄弟,原來你這麼年輕,我真是走眼了。這袋紅薯你拿著路上吃吧。實在不好意思,我們玉村能提供的,也只有這些了。」

        海龍搖了搖頭,道:「不,村長,我不能要,能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已經很滿足了。我自有吃飯的辦法。這套衣服我不能白要,這樣吧。我幫你們抓些魚吃好了。守著這麼條河,你們為什麼不捕魚呢?」

        玉槲嘆了口氣,道:「小兄弟,不怕你笑話,我們這裡實在是太窮了,而且又是內陸地區,漁網的價格高的驚人,那根本不是我們負擔的起的。這條河看上去不寬,但河水很寬、也很湍急,如果沒有漁網,很難能打到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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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爾看看I

     樓主| 發表於 2008-9-30 17:56:4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八章智嚇魚怪

        「哇,哥哥,你真的這麼年輕啊!」年少的玉瓶在看到海龍那風神如玉的樣貌時不由得驚呼出聲,而玉華也有些楞了。

        海龍微微一笑,道:「我沒有騙你們吧。我說了,我不是壞人啊!村長,貴村看上去有百戶人家,我就打一百條魚送給你們吧。」說完,沒等玉槲阻止,海龍就已經飄身而起,落在了小河中央正上方,在法力的作用下,他僅僅借助水流的浮力而漂浮在水面之上。這些天的逃跑生涯使海龍對法力的控制比以前要強了許多,雖然他的法力並不多,但卻彷彿源源不絕似的使之不盡。在他刻意的催動下,手上的血八卦亮了起來,海龍大喝一聲,一道直徑接近一尺的紅色光芒驟然向上游河水處轟去。轟的一聲,河面上濺起兩三丈高的水柱,河水中眾多的鮮魚被血八卦的法力震的暈了過去。海龍在河面上輕點,朝那水柱衝去,身影如虛幻般不斷的閃爍著,一條又一條被震暈的魚被他甩上了岸,在以玉槲為首的村民們目瞪口呆注視下,幾乎只是眨眼的工夫,岸上就已經堆積了一小堆仍然活蹦亂跳的魚,數量比一百條只多不少。

        身影一閃,海龍飄落於河岸之上,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果,心道,有法力真好,六師傅他們不下山真是個錯誤,少了許多生活的樂趣嘛。

        「咦,你們楞著幹什麼?還不趕快把魚都抓起來,要不死了就不新鮮了。看你們一個個面黃肌瘦的,喝點魚湯補補吧。」在海龍的聲音中,玉槲等人這才如夢初醒,他們的臉上都掛著一絲怪異的表情,彷彿發現新大陸似的盯視著海龍,看得他一陣彆扭。

        海龍心道,自己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顯示了法力的威勢,恐怕這些村民會把自己當神仙了。想到這裡,他剛想飛身離開,卻聽到一個嘶啞的聲音響起,「是什麼人膽敢抓走我的魚子魚孫,活夠了麼?」海龍一楞,清晰的感覺到一股妖氣從小河中傳來。定睛看去,只見原本湍急的河水竟然停止了流動,在河流正中央,一個碩大的漩渦逐漸的形成著。

        海龍暗暗苦笑,不會這麼倒霉吧,只是抓幾條魚都能碰到妖怪。他沒有跑,因為這裡還有著那麼多村民,更重要的是,河水中傳來的妖氣壓迫性並不強烈,遠遠無法和當初魔奎的強大相比。謹慎起見,海龍飛快的從乾坤戒中取出了幻龍和星藍環,藍光一閃,青藍鎧已經套在了身上。他回頭沖村民們大喊道:「你們趕快拿著這些魚回村子,這裡有妖怪。」一邊說著,他控制著幻龍懸浮在自己身體周圍,將那神祕的小鐵棍取出,和乾坤戒上的光芒一碰,小鐵棍頓時變成了兩米長短雞卵粗細。

        玉槲畢竟是一村之長,雖然沒見過什麼世面,但也知道這裡並不是自己和村民們應該繼續待下去的。趕忙脫下自己的外衣,和村民們將那些魚裝起來,飛快的朝村子跑去。他和村民們雖然走了,但卻忘記了兩個人,那就是玉華姐妹。這姐妹倆早已經被海龍神奇的表現驚呆了。此時見到海龍那一身神武的裝束,不由得都流露出崇拜的目光。雖然退後了一些,但卻並未走遠。

        海龍全部心神都放在那個漩渦之上,左手的血八卦已經蓄滿了法力。正在這時,轟的一聲,一個笆斗大的魚頭從漩渦中鉆了出來,一雙紅色的凶睛狠狠的盯視著海龍。當它看到海龍一身唬人的裝扮後也不由得微微一驚,口吐人言道:「小子,你為什麼抓走我的魚子魚孫。」

        海龍見這大魚的聲音有些緩和,心中一喜,知道面前這妖怪的修為並不如何高深,擺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淡然道:「兀那魚怪。這裡乃人類聚居之地,你長期潛藏在這裡,吸取人類之精氣,今天遍是你壽終正寢之時。」說著,手中小鐵棍一指,白色的幻龍體積驟然增大,變成了一條張牙舞爪、身長三米的白龍朝大魚衝去。龐大的壓迫感頓時將河水分開,露出那怪魚粗壯的身體。在壓迫感的催使下,怪魚頓時生出了恐懼之心,大聲哀求道:「上仙饒命,上仙饒命啊!」白色幻龍在空中盤旋一圈,漂浮於大魚頭頂上方並沒有攻擊。海龍神威凜凜的道:「你還有什麼話好說麼?我乃連雲宗弟子,今日路經此處,正好替這裡的百姓除害。」雖然他嘴上說的好聽,但身體已經在微微顫抖了,幻龍的使用是極為耗損法力的,即使是一名胎成期的修真之人,也很難順利的運用,海龍此時的消耗已經接近了極限,如果不是胸口處那護心鏡不斷傳來一股股仙靈之氣,他早就堅持不住了。

        怪魚哀聲道:「上仙明鑒,小的只不過是一條普通的魚類,再次修行百年,不久前才剛剛成精能夠口吐人言,我完全是靠自身修煉,吸取水中靈氣才有的今天修為,確實沒有傷害這裡百姓啊!上仙,請您饒恕小的一命吧。小的苦修百年,有此成就實在不易啊!」

        海龍臉上神色緩和了一些,勉強控制著自己的雙腿,不使其篩糠之形過大,隨手一揮,收回了幻龍,他實在是要堅持不住了。小鐵棍杵地,發出砰的一聲,藉著這鐵棍之力,他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向魚怪道:「好吧,看你確實妖氣不盛,今天就暫饒你一命。不過,如果讓我知道你敢危害人間,小心你的魚頭。這裡的村子生活很艱苦。從今天開始,你每隔一天送上百條鮮魚上岸,就算是你照顧這村子吧。」

        魚怪微微一楞,道:「上仙,你們修真之人不是最忌殺生麼?我的魚子魚孫雖然不少,可是……」

        海龍斷喝一聲,道:「沒什麼好可是的。雖然我忌諱殺生,但也不能看著這裡的村民餓死吧。照我的話去做,所有罪孽由我一人承擔。」

        怪魚看著正氣凜然的海龍,為了自己的姓名,它只得無奈的點了點頭,道:「謹尊上仙指示。」

        海龍滿意的哼了一聲,道:「好了,你去吧。今後好好修煉,只要你不去影響人類,不參加到邪惡的妖宗之中,總有一天,你能夠得證大道的。」怪魚被海龍唬的一楞一楞的,聽他肯放過自己,趕忙道謝一聲,飛快的扎入水中不見了。

        海龍心中大大的鬆了口氣,自從體內幾種異常法力混合之後,他第一次感覺到了有匱乏的危險,在剛才使用幻龍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幻龍所抽取的能量,比他循環生出的能量要快的多。他根本就不知道幻龍能否搭計程車過這只怪魚,以他現在的法力,最多也就只有一擊之力,一旦失敗,就只能任人魚肉了。其實,那魚精怕他是有道理的,剛剛修煉成精的妖怪,就像剛剛入門的修真者一樣,而且那魚精於沒有任何法器,海龍即使使用血八卦也不是它所能對付的。只是海龍見慣了實力強大的人,遇到它難免會緊張,才弄成了這樣。現在,不論是海龍還是那頭扎入深水的魚精,心中都暗暗的慶幸著。

        在海龍刻意的催動下,體內法力快速的循環著,恢復了一絲法力,他的精神頓時好了許多。長出一口氣,剛想離開,兩個清脆的聲音卻在他身旁響起,「上仙,請您收我們為徒吧。」海龍一楞,向身旁看去,只見玉華姐妹恭敬的跪在他身旁,正一臉崇敬的看著他。此情此景,和當初自己上連雲山時是多麼的相像,那時,自己和張昊不也同樣是要拜眾位師傅們為師的麼?張昊在離去時臉上的失望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著,海龍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有些癡了。

        玉華試探著道:「師傅,您,您肯收我們麼?之前我們不知道您是仙人,說了很多不敬的話,您可別生氣啊!師傅,求求您收下我們吧。我和妹妹都能吃苦,一定會好好孝敬您的,不論您讓我們幹什麼,我們都絕不叫苦。」她是個很機靈的小姑娘,山村中貧苦的生活鑄就了她堅毅的性格。就在剛才,當他看到海龍神奇的降伏了魚精之時,她知道,自己的機緣來了,這樣的機緣,或許一輩子也只能有一次,當下,她立刻拉著還有些懵懂的妹妹跪倒在海龍身前,苦苦的哀求著著。

        海龍回過神來,看著面前這對姐妹,不由得虛榮心上昇,雖然他很聰明,但從十四歲時直接沉睡了三年,現在的心志還大多停留在那個時候,心中暗想,如果自己收了這對姐妹為徒弟,那自己就不再是連雲宗最低等的弟子了,今後還能有徒弟服飾,生活一定會很寫意的。想到這裡,他不禁緩緩的點了點頭。玉華大喜,立刻抓住機會,拉著妹妹恭敬的向海龍叩了三個響頭,道:「徒兒參見師傅。」

        海龍點過頭就後悔了,自己現在還在躲避魔宗的追殺,玉華姐妹只不過是最普通的小女孩兒,如果帶上他們,必然會大大影響自己前進的速度,這樣一來,不但暴露的可能性大,帶上她們,也會對自己前進速度有很大的影響。苦笑一聲,道:「你們先別叫我師傅,我點頭不是要收你們為徒,快,先起來再說。」說著,趕忙將玉華兩姐妹攙了起來。

        玉華的眼圈紅了起來,她還想再跪下,但卻無法和海龍的力量相抗衡,只得哽咽道:「師傅,你是看不起我們麼?我們確實都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窮人,可是,我真的好想拜您為師啊!求求你,答應我吧,讓我跟在您身邊,我保證什麼都聽話。求求你……」

        在玉華如泣如訴的聲音中,村長玉槲已經帶著村民們走了出來,雖然剛才離的很遠,但海龍所表現出的「神威」卻深深的震撼了他們的心。尤其是那憑空幻化出的白龍,更是讓他們認為海龍乃是天神下凡。玉槲帶著眾人跪成一片,虔誠的道:「大仙,多謝您為我們驅除了妖怪。我們代表村人謝謝您了。請您原諒我們之前的不敬吧。」

        海龍不禁暗暗苦笑,道:「你們別這樣。其實我沒做什麼。不過,以後你們就可以有魚吃了。每隔一天,你們就可以到河邊等候,屆時,河裡那只魚精會送上百尾鮮魚,有了這些魚,今後你們的生活必然會好起來。玉華,實在對不起,我現在確實不能收你為徒弟。我也並不是什麼上仙,只是最普通的一名修真者而已。如果你真的想走我這條路並無不可,我可以指點於你。首先,修真是需要很長時間的,恐怕這輩子你都不能再和親人見面。其次,修真需要堅毅的心性,絕不可半途而廢。如果你能做到這兩點,那麼今年十一月的時候,你可以到位於西域的連雲山外等候。我所屬的宗派連雲宗就在那裡,機緣如何,就看你自己把握的了。對不起,在下先告退了。」說完,他法力微微外放,將抓住自己的玉華震退到一旁,飄身而起,化為一縷虛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玉華楞楞的站在原地,海龍的離開讓她心中充滿了失落,但是,海龍在臨走時說的每一個字她都已經深深的記在心裡,扭頭看了妹妹一眼,暗暗發誓,不論有多麼艱苦,自己也一定要在十一月之時找到那連雲山。

        遠離山村,海龍才定下神來,想起剛才玉華那只捉的樣子,心中不禁一陣後怕,心中暗想,看來以後自己還是少在人前顯露身手為好。否則,同樣的情況恐怕還會再出現的,不過,看來自己這點修為也並非一無是處,最起碼唬的那只魚精一楞一楞的。想到這裡,他不禁暗自得意起來。仰頭看了看空中的太陽,這才展開身形繼續上路。好不容易換了身干凈衣服,雖然上面儘是補丁,但海龍還是異常珍惜,前進中小心了許多。半天後,在他的全速奔馳下,已經趕了兩百里路,一座巍峨的大城出現在他面前。這還是海龍第一次看到城市的模樣,不由得微微發愣。小時候,他和張昊就經常一起幻想著以後能到大城市裡面發展。在這次偶然的機會中,終於來到了夢寐以求的大城外,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面前這座大城高約三十米,城頭上旌旗招展,一隊隊巡邏的士兵不斷來回巡弋著。下方,高達七、八米的城門大開,眾多平民忙碌的來往著,城門處有大約三十名守軍筆直的站立兩旁,過往的商旅往往會被他們盤查一番。

        海龍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昂首闊步朝城門處走去。他現在心中充滿了興奮,真想趕快看看城市是什麼樣子的。

        「站住。」剛剛走到城門前,海龍就被守衛的士兵攔了下來,上來一個人,有些疑惑的打量了他幾眼,道:「你是哪裡人?到我們通苑城來做什麼?」海龍一楞,看著面前這比自己還要高大許多的士兵,道:「我是西域人,本來到中原辦事,事情辦完了,自然要返回西域了。只是路經此處而已。請問大哥,這裡距離西域還有多遠呢?」

        士兵上下掃視了他幾眼,有些不屑的道:「原來是化外之民,怪不得看上去土裡土氣的。這裡距離你們西域還遠的很。一直往西也要數千里只遙吧。記住,在城裡不許隨便生事,否則,可別怪我們不講情面,知道了麼?」

        海龍裝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唯唯諾諾的答應了,士兵這才放行,讓他進入了這座通苑城之中。海龍現在心情極好,並沒有計較士兵的輕蔑和不屑,快步走進了自己嚮往已久的城市。剛一進城,海龍就被城市中的喧囂嚇了一跳。寬闊的大街上,兩旁滿是各種各樣的店舖,所售貨物琳琅滿目應有盡有,一些夥計模樣的青年,不斷在自己店舖門前張羅著,以吸引客人。

        「好多的人啊!以前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人,不愧是大城市。通苑城?這通苑城屬於什麼國家呢?不行,我要找人問問。」一邊想著,他走到路旁一家店舖前,店舖門外的夥計正大聲嚷嚷著,「快來看了啊!各種名貴葯材本店應有盡有,滋補養生,來選一些了啊!」原來,這是一家葯鋪。海龍湊上前,道:「大哥,我想問您個事。」

        夥計瞥和海龍一眼,一看他那一身補丁,撇了下嘴,彷彿沒聽到他的招呼似的,繼續叫賣著。一些衣著華麗的人走到店舖門前,他就立刻湊上去,充滿熱忱的向人家介紹著他們店舖中的各種葯品。海龍楞了一下,再次問出了同樣的話,但是,那夥計依舊沒有搭理他。

        心中怒火漸漸上昇,海龍微怒道:「你是聾子是不是,我叫你,你聽不見麼?」

        夥計猛的轉了過來,怒道:「喊他媽什麼喊,別影響老子招呼客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就你那寒酸樣,還不配來問我事。滾一邊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海龍左手一緊,在氣怒交加的情況下險些催動了血八卦之力,深吸口氣,勉強壓制住心中的怒火,淡淡的道:「真是狗眼看人低,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會到你們店舖裡買東西,看不起人麼?我今天就偏要進去買點。」說完,大步走進了葯鋪之內。

        那夥計楞了一下,趕忙追了上去,但海龍走的很快,當他追上的時候已經進入了店舖。這間店舖的規模很大,周圍擺放了一圈櫃台,櫃台後有四、五名少女在招待客人,靠墻的位置,全都是高高的葯櫃,上面有著各種標籤。

        「站住,你小子給我出去,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夥計一把抓住了海龍的衣襟,就想向外拽。海龍眼中冷芒一閃,站在那裡巍然不動,法力流轉,他右手輕輕一甩,頓時將夥計震到一旁。夥計一個趔趄,險些摔倒,頓時氣往上撞,怒罵道:「X你X,你小子是來找茬的是不是。」掄起拳頭就要向海龍動手。海龍那不多的耐性早已經磨沒了,正想給他點教訓嘗嘗,卻聽到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道:「小三兒,怎麼回事?在這裡動手,你還想不想幹了。」聽到這個聲音,那名夥計頓時老實下來,趕忙賠笑道:「李掌櫃,我,我只是想將這小子拉出去。」

        被夥計稱為李掌櫃的,是一名年約六旬的老人,他穿著一身干凈的稠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櫃台之內。他哼了一聲,道:「你這是什麼話,只要有客人上門,我們怎麼能隨便往外攆呢?難道上門是客的道理你不懂麼?即使人家不買東西也是一樣。去,出去繼續吆喝去。」在掌櫃的威嚴之下,夥計小三兒只得恨恨的瞪了海龍一眼,繼續出門干他的拉客大計了。

        李掌櫃的話贏得了包括海龍在內,所有客人的好感。那些正在購買東西的客人臉上都洋溢出了笑容。李掌櫃和顏悅色的向海龍道:「小兄弟,你想買什麼?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麼?我們這裡的葯品絕對貨真價實,當然,相應的價格也會貴一些。」

        海龍楞了一下,他先前只是想來問問路的,進入葯鋪只是一時意氣而已,此時聽人家問,不禁尷尬的撓了撓頭,道:「其實我不是來買東西的。」李掌櫃微微一笑,道:「不買也沒關係,隨便看看吧。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們的服務人員說。」

        海龍心中一動,突然想起了什麼,道:「李掌櫃,謝謝您剛才給我解圍。您這裡收不收葯材呢?我正好有點葯材想出售。」

        李掌櫃一楞,笑道:「我們開葯鋪的哪兒有不收葯材之理,小兄弟有什麼葯材不妨拿來給老朽看看,我在此道侵淫數十載,對識葯還是有些眼光的。」海龍點了點頭,伸手入懷,手上的乾坤戒在他的催動下引出了一塊黃精,這是他不久前在山中因為餓了,所以採來充飢的。「也不是什麼上好的葯材,就是一點黃精而已。」說著,他將那塊剛剛取出、巴掌大的黃精遞了過去。

        黃精是一種極普遍的葯材,普通黃精價格低廉,所以李掌櫃並沒有怎麼在意,尤其當他看到海龍只有一小塊時,更是暗自搖了搖頭。

        一股淡淡的香氣從那塊晶瑩透徹的黃精中傳出,李掌櫃猛的眼睛一亮,將黃精送到自己眼前,驚啊出聲。「這,這不是普通的黃精啊!」

        海龍一楞,黃精這種東西還是他那幾位師傅指點他認識的,當初在山林中他就是因為樣子和連雲山脈中的差不多,所以才採下食用的,現在來到城市中,他身無分文,而這裡又是葯鋪,所以他才想到賣些黃精來換取些銀兩花花。他聰明的很,一聽李掌櫃說這不是普通的黃精,頓時打蛇隨棍上,得意的道:「當然不是普通黃精了,李掌櫃,您可要看仔細了啊!」

        李掌櫃如捧珍寶一般,仔細的看著手中的黃精,他那蒼老的身體已經微微有些顫抖了。客人們也聞到了黃精上的清香之氣,不由得都聚攏過來,他們大部分都是這間葯殿的長客,其中不乏富商巨賈,當然知道一件珍貴的葯材意味著什麼,那絕對是可以延年益壽的佳品啊!

        李掌櫃看著黃精已經有些失態了,喃喃的道:「這,這是皇精,這是皇精啊!你們大家看,如此晶瑩透徹,內含百道暗紋的,就是黃精中的極品——皇精,我說的是帝皇的皇。這一塊黃精,其效果幾乎和千年人參差不多,而且它葯性平和,更容易吸收,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聽完李掌櫃的話,客人們頓時大嘩,其中一名胖乎乎的客人湊到海龍身旁,笑道:「小兄弟,我看這快皇精你就賣給我吧。多少錢,你開。」商人向來是非常精明的,他當然知道,如果這塊皇精被葯鋪收購後再賣,恐怕價錢就要上漲很多,而海龍看上去不過是個毛頭小子,從他手裡買,自然要便宜的多了。有著同樣如意算盤的人不算少,一聽到那名商人的話,立刻圍著海龍,紛紛表示要收購這塊皇精。

        海龍掩飾著心中的興奮,既不同意也不否決,只是看著那李掌櫃手中的皇精。李掌櫃聽到這些客人們的話,早已經急了,趕忙道:「各位,各位大爺,非常感謝你們一直以來對我們葯鋪的支持,但是,這塊皇精畢竟是我先答應這位小兄弟收購的,而且準備留著自用,請各位就不要爭了,謝謝,我謝謝大家。」客人們當然知道李掌櫃在通苑城醫葯界的地位,一聽他說要自用,爭搶之聲頓時更加盛了。

        「停。」海龍聽起來並不如何大的聲音響澈在每一個人的耳邊,所有嘈雜之聲幾乎同時消失了,眾人的目光不由得都集中到他身上。

        海龍微微一笑,怡然道:「眾位請聽我一句,之前,在那夥計為難我之時,是李掌櫃為我解除了窘境,而後來,又是他說願意收購我所帶之葯品的。於情於理,我都一定要將這塊黃精賣給他。對於眾位,我只能說聲抱歉了。李掌櫃,這樣吧。您開個價,以您對葯品的熟悉,我相信您的價格一定是很公道的。只要您開出來,我絕不還價。如果以後再挖到黃精,我還以同樣的價格優先供應給您。如何?」

        李掌櫃自知自己的家底遠遠比不上這些富商們,他本以為自己沒了希望,卻想不到海龍會如此說,頓時心中大喜,感激的道:「小兄弟,你真是信人也。你放心,老朽給你開出的價格絕對公道。這樣吧,十萬兩,十萬兩白銀。這已經是兩株千年人參的價格了。」

        海龍雖然知道這皇精必然值不少錢,但也沒想到會這麼多,慨然道:「好,一言為定,這塊黃精是您的了。」

        周圍的客人們見海龍已經將皇精賣了,頓時嘆息著散開了。李掌櫃忙道:「各位貴客請勿失望。雖然這塊皇精我準備留來自用,但我以前得到一個方子,以皇精為主,配合多種名貴葯材,能夠煉製出一種回春丸。這回春丸有駐顏養生之效,這塊黃精足以煉製數十顆之多,所謂見者有份,到時,老朽一定以成本價格賣給各位每人一丸,各位看如何?」聽了這話,這些客人們頓時又來了情緒,紛紛向李掌櫃致謝。

        海龍心道:「這李掌櫃可真會做生意,所謂的成本價還不是他說了算,這樣不但同樣能賺錢,還能不得罪人,真是一舉兩得。」

        李掌櫃向客人們客氣一番後,立刻領著海龍來到了店舖的後堂,他親自給海龍倒上一杯水,然後到後面去取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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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爾看看I

     樓主| 發表於 2008-9-30 17:57:2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九章九仙琴樂

        一會兒的工夫,李掌櫃回轉,他遞給海龍一疊銀票,道:「這是我們通苑城通兌錢莊的本飄,在神州大地各國皆可直接兌現,小兄弟,你收好了。」海龍接過銀票,心想,有了這些錢,足夠自己以後花的了。剛才,他之所以決定將皇精賣給李掌櫃,感激他解圍和欣賞他人品固然是原因,但最主要的,還是為了自己考慮。海龍自己並不知道皇精的價格,如果賣給別人,說不定會虧,他把皇精給了李掌櫃,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一定會得到一個公證的價格,他的乾坤戒中還有十餘塊這樣的皇精,如果再想賣,也能知道一個確切的價格了。李掌櫃固然得利,海龍又何嘗不是呢?隨手將銀票揣入懷中,海龍道:「李掌櫃,我本是山裡人,初來中原之地,有許多不懂的事還要您多加指點。」

        李掌櫃得了皇精心情極好,微笑道:「剛才多謝小兄弟了。以後你就是我們匯仁葯鋪的貴賓,有什麼事儘管說。哦,對了,如果你再找到皇精的話,一定送來給我,我還會以同樣價格收購的。希望以後我們能多多合作。」

        海龍笑道:「您是我的財神爺,這是當然的了。」說到這裡,他的神情略微有些尷尬,道:「其實,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通苑城屬於哪個國家呢?還請您為我解惑。」

        李掌櫃楞了一下,但想到海龍之前說自己是從山裡而來,也就釋然了,道:「通苑城是李唐國最大的幾座城市之一。李姓也是李唐國的國姓。小兄弟,那些番邦不算,神州大地上,我們李唐國佔據了中原大部分土地,擁有雄師百萬,可以說是最大的一國了。」

        聽了李掌櫃的解釋,海龍終於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了。當初,在村子裡他與張昊向老學究學習時曾經聽老學究解釋過。中原共有三個國家,分別是李唐國、趙宋國和元蒙國。其中最強大、富裕的,就是這李唐國了,確實如李掌櫃所說,李唐國佔據了中原幾乎二分之一的土地,而趙宋國和元蒙國則各佔據四分之一。三個國家雖然偶爾會因為利益衝突而發生一些戰事,但總體來說到也相安無事。李唐國佔據了中原中央及偏北地區。而趙宋國和元蒙國則分別佔據了西南和東南地區。如果自己想回到西域,就要從李唐國向趙宋國方向前進,然後再一直往西就能到達。

        海龍問道:「李掌櫃,那通苑城在李唐國中什麼方位呢?我想去西域。」

        李掌櫃道:「通苑城位於我們李唐國北部,從這裡到西域可有不近的路啊!你需要從此一直向西行,穿過趙宋國部分土地,再一直往西才能到達西域。西域那邊荒涼的很,小兄弟,我勸你最好還是別去的好。聽說,那邊馬賊橫行,損失財物到沒什麼,要是丟了性命,可就划不來了。哦,對了,小兄弟,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能否請教。」

        「李掌櫃您別客氣,我叫海龍。謝謝您告訴我這些。西域雖然危險,但我還是必須要去的。不打擾您做生意了,以後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再來找您合作。」說著,海龍站了起來。懷裡有了那麼多錢,他心中癢癢的,就準備去通苑城中來個大採購。給張昊和師傅們買些禮物。

        李掌櫃笑道:「我叫李司,以後小友可千萬不要忘記我啊!皇精珍貴,如果小友再找到,最好用木盒儲存,這樣才能更好的保持其功效。」

        海龍向李司再次告辭後,離開了葯鋪。懷裡有了錢,似乎周圍的空氣都不一樣了似的。他是典型的爆發戶,錢來的容易,花的自然也快。足足一天的時間,精力充沛的海龍幾乎遍佈了通苑城每一個規模較大的店舖,十萬兩白銀竟然被他花去了一半之多,只要是看上的,就立刻買下來,不論是吃的還是用的,毫不放過,所有東西都被他收入乾坤戒之中。身上那套滿是補丁的衣服早被他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天藍色的武士服,為了更彰顯自己的「英武」他特意把自己還不能用的七修劍取出來掛在背上,所謂人要衣裝,現在的他,已經宛如一名年少英俠一般,不論走到哪裡,都有夥計主動上來賠笑著打招呼。這種被人捧著的感覺另海龍份外舒服。

        天色已晚,大街上的人已經很少了,海龍準備找個地方先住下來,明天在繼續趕路。正走著,前方突然閃過來一道灰色的身影,那身影前進速度極快,幾個起落就已經到了近前。在灰影之後,一條粉紅色的身影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來,眼看就要追上了。

        灰影飛快的來到海龍身旁,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猛的將他向那粉紅色身影甩去,海龍看到,那是一名容貌英俊的青年,臉色極為蒼白,似乎遇到了什麼恐怖之事似的。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海龍不由得趔趄幾步,正好擋住了那粉紅色身影的前進路線,粉紅色身影一滯,那灰色身影已經閃入人群中消失不見了。

        一股澎湃的氣勁向自己胸口襲來,海龍下意識的催動法力,右手一抬,擋住了對方的攻擊。轟的一聲,在吃驚之中,海龍接連倒退五、六步才站穩身形。寒光一閃,一柄精光四射的寶劍已經搭上了他的肩頭,定睛看去,寶劍的主人是一名身穿粉紅色衣裙的少女,龐大的壓力使海龍險些喘不過氣來,他心中大驚,因為,面前少女顯然是修真之人,而且修為遠在他之上。

        「啊!有話好說,姑娘,你這是幹什麼?」

        少女容貌甚美,皮膚白皙,一雙大眼睛中充滿了怒火,手中寶劍一緊,頓時在海龍脖子上劃出一道淺淺的傷口,厲聲道:「說,你那同伴跑哪兒去了,快把他交出來,否則,我立刻要你的命。」街道上的平民看到如此情景,頓時嚇的四散分逃,大街上頓時變得空蕩了。

        海龍苦笑道:「什麼同伴,我孤身一人,哪裡來的同伴啊!姑娘,你是不是誤會了。」

        少女怒道:「誤會你個頭,你和那淫賊明顯是一夥兒的,要不為什麼幫他擋住我的去路。快說出他的行蹤,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海龍還想辯解,密集的腳步聲突然傳來。少女臉色一變,「討厭的守城官兵,瞎湊什麼熱鬧。」

        眼前一花,海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離地而起,光芒一閃,少女一手抓著他的肩頭,腳踏飛劍已經沖天而起,閃電般向城外落去。

        海龍定了定神,他清晰的感覺到一股澎湃的法力輸入體內,將自己的法力完全鎖定,根本發揮不出一絲威力,只能任由少女擺佈。「姑娘,你真的認錯人了。剛才是那個灰衣人拉了我一下,我才會擋住你的。啊!你可抓住了我,這裡這麼高,掉下去可不是好玩兒的。」

        少女不屑的瞥了海龍一眼,道:「你少跟我打馬虎眼,今天要是不交出那淫賊來,休想讓我放過你。」

        海龍心想,我怎麼這麼倒霉,好不容易躲過了魔宗的追蹤,又遇到這麼個女煞星,「姑娘,你是不是被那淫賊佔了便宜。其實,我剛才看那淫賊好像長的也挺英俊的,你也不算吃虧啊!何況這和我確實沒關係,你又何必為難我呢?」

        少女臉色通紅,怒斥道:「你找死。」手一鬆,海龍的身體頓時像自由落體一般朝地面墜去。此時,他們至少離地面尚有千米之遙,頓時嚇的海龍魂飛魄散,飛快的提昇著自己已經恢復運轉的法力,想減輕下墜的速度。但是,他的修為畢竟尚淺,雖然墜落的速度慢了一些,但如果真的掉下去,依舊難逃一死。他心中暗道,老子這回恐怕要歸位啊!看來,說話確實不能太損了。

        就在海龍已經絕望之時,粉紅色身影再次出現,肩頭一緊,他已經重新回到了飛劍之上。海龍已經嚇的面無人色,臉色都已經有些發青了,聲音有些顫抖著道:「嚇,嚇死我了。姑娘,你,你……」

        看著海龍的樣子,少女不禁流露出一絲笑意,海龍這才注意到,這少女容貌極美,那是和飄渺道尊完全不同的一種野性美。傲人的身材雖然包裹在粉色衣裙之中,但依然能夠清晰的辨別。少女道:「小子,知道厲害了吧。如果不說實話,我就任由你掉下去。」

        海龍平復著自己激烈的心跳,哭笑不得道:「可是,我真的不認識那個人啊!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認識。你讓我怎麼說實話。小姐,你就放過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沒滿月的孩子,我們一家可就靠我養活啊!」

        少女冷哼一聲,道:「你想騙誰,明明是修真之人,哪兒來的家事之累。我是千惠谷弟子,想騙我,門都沒有。」

        一聽千惠谷,海龍頓時眼睛一亮,趕忙道:「千惠谷我知道,我的祖師還和你們有交情呢?姑娘,你認識童鶴真人麼?還有紫鶴真人。」

        少女一楞,道:「你認識童鶴師叔?」

        海龍大頭連點,道:「是啊!前些天我還看到他們呢。我是連雲宗弟子,受祖師吩咐,準備先返回連雲宗呢。我們怎麼說也是同道中人,師姐,你可不能殺我啊!」

        少女輕啐一聲,道:「誰是你師姐,少來套近乎。」光芒一閃,她催動著飛劍落了下去,此時,他們已經出了通苑城,在少女的催動下,飄落於一個小山坡之上。

        海龍第一次感覺到,腳踏實地是那麼的美好,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趁少女沒有封住他的功力,迅速的將自己幾件法寶全都召喚出來,有了星藍鎧的保護,他頓時塌實了許多。

        少女不屑的看著他身上的星藍鎧,道:「就憑你這法寶也想和我抗衡。說,你是在哪裡看到童鶴師叔的。」

        海龍知道,面前這少女或許已經有幾百歲之長,為了自己的小命,只得恭敬的道:「前輩,我是在梵心宗見到令師叔的。我隨兩位祖師到梵心宗參與七宗聚首之會,後來,祖師嫌我修為太淺,就遣我先回連雲宗了。」

        少女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喃喃的道:「梵心宗,那這麼說你確實是連雲宗弟子了。可是,連雲宗在西域,你怎麼會跑到這裡,哼,是不是在騙我。」

        海龍連連點頭,道:「啊!不,前輩,我確實是連雲宗的。不信,您可以查看我修煉的天心決。我本來是應該直接回西域的,可是,在路上卻遇到了魔宗之人,為了躲避他們的追殺,我不得不向北繞路,前輩修為高深,一定有他心通的本領吧。那您就應該能感覺到我說的是實話啊!」

        少女俏臉微紅,雖然她修為不弱,但也只是和靈通子在伯仲之間而已,道胎剛結成不久,還沒有辨別他派修真心法的本事,就更不用談他心通了。看著海龍焦急的樣子,有些疑惑的道:「那這麼說,你真的不是那淫賊的同黨了?」

        海龍無奈的道:「我確實不是啊!到底要我怎麼解釋您才能相信呢?您看,我身上的星藍鎧,還有這個幻龍,都是我們連雲宗的法寶,最正宗不過了。如果我是淫賊一夥兒,怎麼能用這麼正宗的法寶呢?」

        感受著星藍鎧和幻龍上面蘊涵的法力,少女不由得信了幾分,道:「那這麼說,我是錯怪你了。你也不用叫我前輩,我們千惠谷和你們連雲宗的輩分是不同的,就叫我聲師姐吧。」

        海龍的心終於放到了肚子裡,試探著道:「師姐,既然你已經確認了我的身份,那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少女臉色一寒,道:「不行。你要跟我一起抓到那個淫賊,才能證明你的清白,否則,我怎麼能輕信於你。」

        海龍雖然心中叫苦,但也不敢反駁她的話,畢竟人家在修為上要比他強的多了,只能忍氣吞聲的道:「那好吧,我就陪師姐一起收拾了那個淫賊再趕路。哼,別讓我抓到他,害我被冤枉,一旦讓我抓住,我就斷了他的五肢。」想起那灰衣人將自己害的這麼慘,海龍就不禁一陣咬牙切齒。

        少女微微一楞,道:「五肢?人只有四肢,哪裡來的那第五肢呢?」

        海龍嘿嘿一笑,道:「這,這我也是聽一個魔宗人說的,他當時說要斷我五肢,我也不明白。後來聽了他的解釋我才知道,那第五肢是只有我們男人才有的,師姐,你明白吧。」

        少女並不傻,頓時明白了海龍所指,俏臉頓時羞的通紅,一跺腳道:「這話你也說的出來,哼,一點都不像正道中人。」

        海龍喃喃的道:「這斷五肢的做法對付那淫賊不是正合適麼?師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您先說給我聽聽,我好幫你抓人。」

        少女瞥了海龍一眼,點了點頭。當下,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原來,她是千惠谷出外曆練的弟子,名叫天琴,修煉雖然僅僅六十年,但卻已經達到了胎成中期境界。在同門之中,她是曆練最早的,其他同門往往都要比她現在高兩個境界才會允許出山。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她是千惠谷谷主的關門弟子,身上帶有多件上品法器,年少時更是吃了眾多仙品,使她不用達到高深的境界就可以駐顏不老,憑藉著不弱的修為和眾多法器的保護,她才被破例批準提前出山,到現在,也不過僅僅月餘時間而已。在游曆中,她來到了這座通苑城中,眼看天色已晚,就住進了一間干凈的旅店。可誰知她剛剛入定,就聽到不遠處的房間裡響起了怪異的聲音,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不由得探了過去,當時看到的一切另她怒火沖天,一名淫賊剛用下三濫的手段迷昏了一名少女,正欲施暴。在氣怒交加之中,天琴驟然出手。可那名淫賊卻滑溜的很,而且也是修真眾人,大約有胎成初期的境界,雖然被天琴所傷,但還是利用詭異的法寶逃出了旅店,之後,就發生了海龍被誤會那一幕。

        海龍驚訝的道:「我們修真之人不是最注重心性麼?怎麼會有淫賊這樣的人出現。」在他心中,修真者都應該是和苦修掛鉤的,突然從天琴口中聽出這些,他心中不由得有些異樣,暗暗想道,看來修真也並不是什麼都不能幹啊!

        天琴冷哼一聲,道:「他在和我動手的時候,曾經露出了本象,他擅長的乃是一桿長槍,從這方面判斷,應該是問天流中人。哼,問天流堂堂正道,竟然出了這樣的弟子,真是另人不齒,不過,也有可能是背叛師門的。等抓到他,我定要問個清楚。從根本上來說,問天流修煉的功法就有問題,我們修真之法本應該是清凈無為的,但他們卻過於躁進,而且非常注重雙修法門,以至於很難大成。心志不堅的弟子接觸到雙修之功,必然會影響心志,如果我們修真之人危害人間的話,更將被天理所不容,我必除之而後快。」

        海龍裝出羨慕的樣子,道:「師姐,看你年紀也不大,竟然知道這麼多事,而且修為高深,比我強的多了。」

        天琴沒好氣的道:「少拍馬屁,我可沒你說的那麼厲害,那些事都是師傅告訴我的。說起來,在我們七大宗派中,問天流和圓月流是我最不齒的,那些人,表面上一身正氣,其實肚子裡皆是男盜女娼。」

        海龍道:「師姐,那個淫賊現在會不會跑了,如果他趁著剛才你抓我出來的機會離開了通苑城,恐怕我們就不好找了吧。」他心中暗暗苦笑,如果這所謂的師姐不抓到那個淫賊的話,自己也就無法脫身了。現在簡直恨死那混蛋淫賊了,如果不是他,自己又怎麼會被捲近來呢?

        天琴眼中流露出一絲冷芒,淡然道:「想跑,恐怕沒那麼容易,你給我老實的呆在一旁,讓你見識見識我千惠谷的祕技。」

        海龍一聽她有辦法,眼中頓時流露出一絲喜色,退開一旁,同時從懷裡取出了自己的小鐵棍。他現在對小鐵棍的認識已經多了一些。這神奇的法寶只需要輕輕一揮,就能發出很大的威力,海龍曾經試過用它來擊石,結果那塊直徑一米的大石頭變成了齏粉,海龍當時驚訝的張大了嘴,因為他並沒有催動法力,只是輕輕一揮而已。自此以後,他對自己的這件法寶有了不少的信心。

        天琴身上漸漸騰起一層銀色的光芒,身穿粉紅色衣裙的她被包裹在銀色光芒中,身上多了幾分貴氣。海龍感覺到胸口一熱,那面護心鏡似乎因為感應到天琴身上的能量似的,而緩緩散發出徐徐熱能。要知道,這畢竟是一件仙器,以海龍的修為根本不可能壓制住它本身所蘊涵的仙靈之氣,如果不是之前這件仙器已經與他合體,恐怕此時早已經飛出去同天琴匯合了,即使如此,因為它曾經被千惠谷修真之人使用了很長時間,所以對千惠谷的功法感應還是很強的,所以在天琴施法的同時產生了一定共鳴。

        天琴緩緩抬起左手,掌心向上橫於自己胸前,右手立掌托於其上,「高山仰止,流水行雲,千惠之法,琴天合一。」銀色光芒驟然轉亮,一張銀色的九弦古琴憑空出現在她面前,琴身是琥珀色,光華緩緩流轉,九根琴弦分別是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九色。雖然以前聽說過,但這還是海龍第一次看到琴的模樣,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天琴彷彿很慎重似的,雙手撫出,分別按在赤、橙兩根琴弦上。丁冬之聲響起,如同仙樂般的聲音迴響在空氣之中,海龍全身劇震,心神完全被那琴聲吸引過去。天琴十指輕動,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間觀鶯語花底滑,幽吟泉流冰下難,那如泣如訴的聲音另海龍眼前不斷閃爍著各種幻象,從小時在村子中一直到後來進入連雲宗修真,再到梵心宗以及遇到魔奎時的危險,一股淡淡的悲傷之意流轉於心間,不知不覺中,淚水已經從他臉旁滑落,此時的他已經忘記了一切,完全投入到那無比美妙的琴聲之中。突然,琴音一變,如銀瓶乍破一般充滿了金戈鐵馬之聲,鏗鏘有力的琴錄音帶動著海龍的心跳劇烈的顫抖著,錚錚之聲如同金鼓齊鳴一般,殺伐之音另人熱血沸騰。叮——,一聲清脆響起,琴音嘎然而止,天地間剎那寂靜下來,所有的蟲鳴鳥叫之聲全都同時消失,只有天空中的明月更家清澈了。

        海龍怔怔的呆立在那裡,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樂曲的聲音,那無比震撼的感覺使他的心久久不能平復,癡癡的看著天琴,心裡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之感。天琴長出口氣,銀光一閃,那面九弦古琴連帶著她身上的銀色光芒同時消失了,她的神態顯得有些疲倦,輕微的喘息著。

        半晌,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就在這寂靜的夜中靜靜的站立著。天琴眼中流露出一絲溫柔之色,背對著海龍道:「我的琴聲好聽麼?」

        海龍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喃喃的道:「雖然我沒聽過別的曲子,但恐怕這世間再沒有能比的上你所彈奏的樂曲了。」

        天琴的嬌靨上流露出一絲發自內心的微笑,回過身道:「謝謝你的評價。我現在已經知道那淫賊的下落了,不過,我要先休息一下,你幫我護法吧。等我醒來之時,就是那淫賊的末日。」

        海龍微微一楞,下意識的道:「你信的過我?難道你不怕我在你修煉之時偷襲你或者逃跑麼?」

        天琴微微一笑,道:「當然不怕,你在我九仙琴的檢測下已經過關了,如果不是心地純和或者至情至性之人,又如何禁的起霓裳、金戈二曲。好了,為了防止那傢伙逃跑,我要開始了,一切等我功力恢復再說。」說完,她逕自盤坐於地,雙手再次擺出先前的樣子在銀色光芒的包裹中開始修煉。看著她的樣子,海龍眨了眨眼睛,他知道,雖然在氣質上面前的天琴遠比不上飄渺道尊,但她剛才彈奏之時的美態卻是自己永遠都無法忘懷的。在他眼中,天琴再不是先前那個蠻不講理的少女,一股莫名的情素已經悄然從他心底昇起。

        半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了,天琴緩緩睜開雙眸,她驚訝的發現,海龍就蹲在她身旁不遠處怔怔的看著自己,他那有些傻乎乎的樣子不禁讓天琴心頭微顫,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天琴心想,自己這是怎麼了,幾十年修煉而來的道心怎麼會有波動。站起身,她招呼海龍道:「我們該走了。」

        海龍這才從怔忪中清醒過來,啊了一聲,站起身,默默的走到天琴身旁。天琴瞥了他一眼,道:「你剛才一直在看著我麼?」確實,在天琴修煉的過程中,海龍就那麼直直的盯視著她,眼神沒有須臾離開。聽到問話,海龍的臉頓時紅了一下,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來。

        異樣感更加強烈了,天琴也很奇怪,為什麼自己竟然會問出這樣的話。甩了甩頭,用力將紛亂的思想拋掉,催動自己的飛劍,一拉海龍飄身而上,在這寂靜的夜空中飄然而起。第二次被天琴帶著飛,海龍的感覺明顯不一樣,天琴那抓住他肩膀的小手傳來陣陣滑膩的感覺,使海龍心神難寧。天琴比他也好不了什麼,海龍肩頭的熱度順著經脈不斷衝擊著她的心,道心的失守,使她控制起飛劍來異常艱難,不斷速度不快,而且飛劍在不斷的顫抖著,似乎隨時有掉落的可能。

        心神一震,海龍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情況,深吸口氣,趕忙催動著體內的混合法力定住心神,「師姐,你怎麼會知道那淫賊的下落呢?難道就是彈的那兩首曲子的緣故麼?」天琴全身微微顫抖了一下,失守的心神終於重新建立起防禦,飛劍也同時穩定下來。點了點頭,她臉上不帶任何表情,淡淡的說道:「是的,九仙琴乃我千惠谷鎮山三寶之一,威力極大,剛才我所彈奏的兩首曲子,第一首霓裳可以根據之前我所感覺到的氣機找到千里之內的人,而第二首金戈則可以在千里之內將找到之人暫時禁制住,所以我才能塌實的修煉。」

        海龍瞪大了眼睛,吃驚道:「還有這麼神奇的法器,有了它,你豈不是無敵了麼?」

        天琴搖了搖頭,道:「哪兒有那麼容易,九仙琴雖然威力強大,但以我的修為,還發揮不出它的威力。如果對手的修為比我高的多,我探察到他的方位又有什麼用呢?而且修為高深的修真者都有潛匿的本領,霓裳曲也未必就能探察的到。至於金戈曲則只可以禁制修為比自己弱的人。對於高手更是根本沒有任何作用的。什麼時候我能達到莫測的境界,能夠控制九仙琴中的前七弦,才算真正可以掌握它吧。據我派典籍記載,如果九仙琴九弦齊動,那將產生足以媲美天劫的威力,不過,在我們千惠谷的曆史上,能夠控制七弦的也不過寥寥三兩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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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爾看看I

     樓主| 發表於 2008-9-30 17:57:3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十章結仇問天

        海龍道:「原來仙器都是這麼難以控制的啊!那你們千惠谷其他兩件仙器是什麼?哦,對不起,我不應該打聽你們宗派祕密的。」

        天琴微微一笑,道:「這沒什麼,我們正派七宗大部分人都知道我們的三件仙器。另外兩件分別是伏魔錐和逆天鏡。伏魔錐是三件仙器中威力最弱的,但也是相對最好控制的,千年前,在與魔、妖、邪三宗的對抗中,它消滅了無數邪惡,至於逆天鏡。」說到這裡,天琴流露出一絲黯然之色,嘆息道:「逆天鏡本來歸我師祖所有,但是,在千年前那場戰鬥中,師祖慘死在魔宗宗主戾天的手中,以至於逆天鏡下落不名。不過,即使逆天鏡落入魔宗手中也沒什麼,他們修魔之人,是根本無法發揮出那件仙器作用的。逆天鏡乃我千惠谷三大仙器之首,威力之強,更在九仙琴之上。逆天鏡最大的好處就是,持有他的人一旦達到劫成的境界時,在對抗天劫的過程中可以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所以它才名逆天,雖然是一件防禦類的法寶,但在我們神州大地上,恐怕還沒有什麼仙器能超越它的威力。它是護心鏡的樣子,只要是我們正派中人將它帶在身上,就算肉身被毀,也可以利用逆天鏡的法力護住元神不滅,只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嬰孩兒,就可以重新修煉,而且前生之修為可以繼承。」

        海龍心中一動,下意識的想起了自己胸口上的銀色護心鏡,心道:不會這麼幸運吧,如果那真的是逆天鏡,那自己豈不是賺翻了。想到這裡,他趕忙追問道:「這逆天鏡既然威力這麼大,那為什麼你師祖還會死在戾天手中呢?難道當時逆天鏡沒有發揮出威力麼?」

        天琴搖了搖頭,道:「不是逆天鏡沒有發揮出威力,而是師祖中了戾天的詭計,在戰鬥中,過早的暴露了逆天鏡的威力,被戾天以五百年修為的代價用血煞之法汙染了逆天鏡,使它在數息之內無法發揮出威力,趁著師祖因為失去逆天鏡保護而心神失守的短暫機會,戾天發動了自己最強大的魔器,將師祖搭計程車魂飛魄散,而他也將逆天鏡收走了。哎,當時師祖剛過不墜的境界,沒有逆天鏡的幫助,又怎麼是戾天的對手呢?如果師祖能夠掌握逆天鏡真正的威力,恐怕那時死的就是戾天了。逆天鏡是一件極為神奇的法器,他並不會隨著我們修真者修為的提昇而展現威力,在師祖以前留下的典籍中曾經提到,想發揮出逆天鏡的威力,悟性是非常重要的,只有徹底參悟了其中的奧義,才能掌握這件極品仙器。師弟,你好像對逆天鏡很感興趣啊!如果將來有機會,你得到了它,一定要送回我們千惠谷,那時,不論你提出什麼條件,我們都會答應的。畢竟,三大仙器對於我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的。要知道,當年在師祖掌握著逆天鏡的時候,我宗實力是不遜於五照仙多少的,即使現在的梵心宗也遠遠不能相比。」眼中流露出一絲嚮往之色,天琴不由得有些癡了。

        海龍勉強抑制著自己狂跳的心,暗道:得到這麼好的仙器,鬼才會還給你們呢。試探著問道:「那這逆天鏡是什麼樣子呢?師姐,你要告訴我它的樣子我才能幫你們啊!」天琴輕嘆一聲,道:「逆天鏡在戾天那裡,想得回來談何容易。那是一面銀色的護心鏡,上面有銀色的光芒不斷閃爍,只要觸摸到它,就會有一種心平氣和的感覺。你也不用特意去找它,有這份心,我們千惠谷就已經很感激了。」

        海龍暗暗好笑,心道,如果天琴知道你所說的逆天鏡現在就在我懷裡,不知道會有什麼感覺。逆天鏡,我的好寶貝,以後你就是我的了。仙器應該有德者居之,既然被我碰到了,那就是我的了。下意識隔著身上的星藍鎧摸了摸懷裡的逆天鏡,海龍的心情異常興奮。

        天琴突然道:「啊!淫賊在那裡了,我們下去。」說著,她催動著飛劍俯衝而下。這裡已經到了通苑城的另一面,茂密的樹林中,閃爍著一絲微弱的銀光。當海龍和天琴飄落地面的時候,他清楚的看到,那是一個直徑兩米左右的銀色光罩,一名灰衣人被困在其中,他正在用一桿精光閃爍的長槍試圖穿破光罩呢。可能是因為時間的原因,光罩的顏色已經黯淡了許多,而且上面出現了一道道裂紋,顯然是快要堅持不住了。但是,天琴的及時趕到,已經徹底另那灰衣人絕望了,他知道,在面前這個修為比自己高深的美女面前,是根本不可能逃脫的。不再衝擊禁制,賠笑道:「這位師姐不知道是何人門下,先前的事都是誤會,師姐,您就放我一馬吧。」海龍上下打量著他,平心而論,這「淫賊」的容貌比自己要強的多了,不但身材挺拔,而且相貌英俊,只是眉宇間流露出一絲輕浮之色。

        天琴一看到面前的「淫賊」頓時氣往上撞,怒道:「誰是你師姐,你身為修真者卻在人間姦淫婦女,哼,今天就是你的末日。」身前飛劍閃爍,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向那淫賊發出致命一擊似的。感受到她內心的殺機,那灰衣人頓時嚇的臉色發白,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道:「師姐,您就饒小弟一回吧,我只是一時糊塗啊!我是問天流弟子,想必師姐也是正道之人。如果師姐願意,小弟可以推薦您到圓月流修煉。」

        天琴一步一步向「淫賊」走去,不屑的道:「誰稀罕去圓月流。就憑你也配自稱正道之人麼?今天的事你肯定不是第一次干了,如果我不殺你,如何對得起那些被你淫辱過的無辜女子。」

        海龍恨恨的道:「沒錯,師姐,殺了他。這傢伙不但姦淫婦女,還讓我背了黑鍋,要不,我動手好了。」

        眼看天琴和海龍不會放過自己,「淫賊」的臉色突然變得獰厲起來,怒吼道:「你們敢殺我。我父親是問天流二宗主邢天真人,我母親是圓月流二宗主玄雨真人,如果今天你們殺了我,他們一定會為我報仇的。」

        天琴的臉色更加冰冷了,淡淡的道:「那好,你記住了,我是千惠谷弟子,名叫天琴。這位是連雲宗弟子海龍。如果要報仇,我們隨時歡迎。」光芒一閃,那柄帶著冷焰的飛劍如天際流星一般穿過禁制插入了「淫賊」的心臟。

        「淫賊」眼中充滿了怨毒之色,喃喃的道:「你,你們好,你們等著,我父母會為我報仇的。」轟的一聲,在他自行催運下,身體驟然爆裂,一個只有三寸高的小人兒從頂門處鉆出,飛快的向遠出逸去,小人兒的樣子同「淫賊」完全相同,正是他的道胎元嬰。

        紅光一閃,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那急飛的小人兒消失了。海龍狀若無事的吹了吹手上的血八卦,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但那「淫賊」卻已經在他的血八卦之下形神俱滅。天琴怒道:「你幹什麼?誰讓你毀他元嬰的。」

        海龍一楞,道:「他不是淫賊麼?毀他元嬰是要除惡務盡啊!問天流和圓月流畢竟是正道兩大宗派,要是這小子回去以後倒打一耙惡人告狀的話,以後我們不就有危險了麼?像他這樣的人渣,就應該永世不得超昇才好。」

        「胡說。」天琴怒道:「我們是正道修真之人,豈能輕易將人搭計程車魂飛魄散?你的心太狠了,雖然他有錯,但殺了他懲罰也已經夠了。那畢竟是一條苦修多年的性命,你毀滅掉他的道胎元嬰,會讓他連轉世的可能都消失的。你以為自己很聰明嗎?你錯了。不論我們正道哪兒個門派,弟子在遇到危險時師長都會有所感應的,只要師長的修為高深,甚至可以知道自己的弟子是死於什麼樣的功法之下。我留他元嬰不殺,就是為了今後好和問天流、圓月流據理力爭,而你把他搭計程車形神俱滅,我們即使有理也變成了沒理,而且同問天流、圓月流將結下不可化解的仇恨。哼,你這個樣子哪裡像修真之人,看在連雲宗的份上,我今天放過你,如果以後再讓我見到你下此狠手,必不輕饒。你給我滾。」

        聽了天琴的話,海龍如同被一盆冷水澆頂一般從頭涼到了腳,多日以來,他接連受到止水道尊、木松道尊、魔奎的壓迫,內心的憋悶早已經使他達到了爆發的邊緣,剛才他毀滅掉那「淫賊」的道胎,完全是出於一番好意,可此時被天琴如此斥責,內心的倔強翻騰而起,憤怒再也無法忍耐的爆發了。臉上的神色微微有些扭曲,海龍狀若瘋狂的怒吼道:「你放屁。我殺了,我就是殺了又怎麼樣?像他那樣的汙濁之人只要元嬰還在,將來還會成為新的禍患,在我眼中,他和妖魔無異,我的祖師曾教導過我,面對敵人一定不能留情,除惡就是行善。你不就是怕問天流和圓月流報復麼?如果他們找到你,你大可推到我頭上來,反正我也剛剛修真不久,大不了也被他們搭計程車形神俱滅就是了,難道正道人犯錯就不能搭計程車形神俱滅麼?我偏要。滾,你憑什麼讓我滾,有本事,你也殺了我。你不是有九仙琴麼?你不是有很多法寶麼?來啊!你來啊!」一邊叫囂著,海龍取出自己的小鐵棍,和乾坤界一碰,鐵棍頓時變長變粗,他將體內全部法力都注入到鐵棍之中,怒視著天琴。

        天琴看著海龍突然的變化楞住了,她沒想到先前那個還怕死的要命的海龍,此時竟然變得如此執著,在他那身藍水晶般的鎧甲映襯下,充滿了剛毅之氣,雖然僅僅是伏虎境界的修為,但天琴卻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此時心中竟然產生了一絲懼怕心理,似乎不敢正視海龍目光似的。

        「動手啊!你動手啊!我修為低的很,我師傅的功力也不高。像我這樣的人,在連雲宗中根本沒人願意理會,你想為那『淫賊』報仇儘管動手,連雲宗不會有人找你麻煩的,是我自己找死。來吧,殺我啊!」海龍的話語中充滿了悲憤,此時心中的怒意已經完全埋沒了理智,他見天琴沒有動手之意,在憤怒之中,猛的跨前一步,倫起手中鐵棍,當頭就向天琴砸了下去。

        天琴一驚,飛劍下意識的迎了上去,但是,讓她驚駭的變化發生了,當她的飛劍和海龍手中的小鐵棍相碰時,發出了刺耳的聲音,那柄質地相當不錯的飛劍,在小鐵棍的碰觸下竟然碎裂了,化為點點光芒消失於空氣之中,而小鐵棍仍然一往無前的向她頂門砸來。天琴怎麼也想不到,在修為境界相差三級的情況下,海龍竟然可以毀掉她的法器,在無奈之下,趕忙催運起法力,身形一閃,雙手幻化出一團龐大的銀光向小鐵棍側面迎來。轟然巨響中,地面被澎湃的氣流震出了一個大坑,海龍接連後退三步才站穩身形,而天琴則被反震之力震的飛了出去,噴出了一口鮮血。海龍呆了,天琴也呆了,這種情況是他們都沒有想到的,當天琴用法力直接轟中小鐵棍的時候,她心中產生了一種如蜻蜓撼石柱般的感覺,那小鐵棍突然產生了強大的震力,不但粉碎了她的法力,還將她震的飛了出去,體內經脈在震盪之下已經受了傷。

        海龍的憤怒因為這一擊而徹底消失了,他楞楞的看著手中的小鐵棍,怎麼也沒想到,這小鐵棍在自己手裡也能發揮出如此威力。

        其實,小鐵棍這件法器,最大的特點就是無堅不摧,除了主人以外,在其他人手中,它是重達萬斤以上的兵器,即使當初接天道尊從海龍懷中取出它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更何況是修為只是剛成道胎的天琴了。雖然海龍不足以發揮出小鐵棍的威力,但憑借自身的反震之力,天琴也是無法抵擋的。當然,這並不能說明海龍有多強,如果天琴不選擇與小鐵棍硬碰,而是繞過海龍的攻擊直接攻他本體,就算有十個海龍,也不可能搭計程車過天琴。這點,在天琴被震飛的剎那,她明白了。但是,僅僅如此,小鐵棍的威力還是深深的震撼了她的心。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的。」天琴有些失態的道:「即使是仙器,在你只有伏虎境界的情況下也不可能發揮出威力。這,這到底是什麼?」

        海龍冷冷的說道:「憑什麼你能有好的法寶,我就不能?如果你想殺我,現在還有機會,否則,我要趕路了。將來不論是問天流還是圓月流,他們問起今天的事,你儘管推到我身上。你聽好了,我是連雲宗五代弟子海龍,道號曇羽。」說完,將已經縮小成原來狀態的小鐵棍收入懷中,轉身大踏步而去。看著海龍那孤傲的身影,天琴心中連顫,她知道,在自己心裡,海龍剛才那冷傲的樣子,永遠也不會消失了。海龍剛才說的話一句接一句的在她耳邊迴響著,從海龍的話語中,她明白,這突然變了的海龍,心中一定有著很多痛苦,想到這裡,她心中不禁一軟。

        「等一下。」天琴飄身而起,雖然受了傷,但以她的修為還是輕鬆的就追上了海龍。此時的海龍,一點也不想為了生存而讓自己再受到任何委屈了,站住身形,淡然道:「幹什麼?想殺我了麼?來吧,不過,我不會束手就擒的。」

        天琴俏立在海龍身前五米外,美眸中流露出一絲迷茫之色,輕嘆一聲,道:「對不起,剛才是我的言辭太激烈了,我向你道歉。請原諒。」

        海龍眨了眨眼睛,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天琴在他的印象中就像一座活火山似的,而此時的她竟然向自己道歉,難道是在做夢麼?

        天琴眼中流露出一絲淒然,楚楚可憐的道:「難道你不肯原諒我麼?你可是男人哎,何況,你還將人家打傷了。」

        面對如此情景,海龍那冰冷的神態再無法保持,苦笑一聲,道:「不用道什麼歉,你說的並沒有錯,是因為我的錯誤而得罪了正道兩大宗派。我生氣,是因為你說讓我滾。你們這些修為比我高的人,哪個在我面前都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錯,你們實力確實強,但那是因為你們修煉的時間長,如果同樣的時間,我未必就會比你們差什麼。我剛才說的話算數,今天的這件事就由我來扛吧。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天琴微微一笑,道:「我明白你現在的心情,以前,在我剛入千惠谷的時候,看著師兄們都有那麼高深的修為也有自卑感。對不起了,先前都是我不對。我不應該誤會你。現在可以原諒我了麼?身為修真之人,你的氣量不會那麼狹窄吧。」

        海龍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說了,沒有什麼可原諒的,你有你做事的原則。既然你已經說了對不起,我又怎麼還會多在意呢。好了,不影響你曆練了,我要走了,現在我只希望盡快得到更強大的力量以應付未來之事,所以,我必須要趕快回到連雲宗去修煉。」

        天琴眼底閃過一絲狡慧的光芒,道:「既然你已經原諒我,那我們應該算算你毀我法器這件事了吧。那柄飛劍可是我師傅親手為我打造的,雖然只是件靈器,但沒有它的話,我也不能飛行拉。當時是我不對,所以我也不怪你,只要你還我一把質地差不多的飛劍,就可以走了。」

        聽了天琴的話,海龍不由得一陣張口結舌。是啊!飛劍在修真之人的眼中是非常珍貴的,沒有了飛劍,除非修為高到道隆的境界,否則根本不可能長時間飛行。可是,自己要拿什麼賠給她呢。一咬牙,海龍將背後的七修劍摘了下來,遞給天琴道:「我這柄劍是一位師長送的。品質應該不在你那飛劍之下。你拿去吧,就算補償你的損失了。」

        天琴接過七修劍,由於海龍的修為不夠,所以並未和七修劍修成一體,所以,這柄飛劍天琴確實可以用。將法力注入到七修劍之中,一層青濛濛的光華頓時亮起,天琴忍不住道:「好劍。」看了看海龍,道:「你真的捨得把這柄劍給我麼?它不但威力不弱,而且劍柄上這塊寶石靈氣十足,對修煉是很有好處的。」她之前並沒有想到海龍會真給自己一柄劍,但此時看到七修劍,頓時有一種愛不釋手的感覺。

        海龍輕嘆道:「不捨得又怎麼辦?誰讓我毀了你的飛劍呢。你拿去用吧,我想修煉到騰雲境界還不知道要多長時間,到時候,隨便找一柄飛劍也就是了。不過,這柄飛劍是一位對我非常好的長輩所贈,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它。如果以後有機會,我還會拿其他飛劍跟你換回來的。」他怎麼會捨得呢?在身上的這些法器中,除了小鐵棍以外,他最喜歡的就是這柄七修劍,即使是新得到的逆天鏡,在他心中的地位尚有所不及,眼看著即將成為別人之物,他的心情自然不會好。

        天琴把玩兒了七修劍一番,將它重新塞回了海龍手裡,道:「算了,君子不奪人之所好,還給你吧。不過,你要記得,你欠我一件法寶哦。其實,我是騙你的,我的九仙琴也可以當作飛劍來用。好了,你走吧。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的修為境界能給我一個驚喜。至於剛才發生的事,我會立刻返回千惠谷向長輩回稟,請他們來處理,你不必擔心。海龍,我會記得你的。今後,我必然還會有重逢之日。」說完,她手捏法決,不知道從何處召喚出九仙琴,騰空而起,以比駕御飛劍快一倍的速度化為一顆銀粉色流星,消失在海龍的視野之內。

        呆呆的看著天琴消失時帶起的尾焰,海龍心中突然生起一絲不捨,天琴那彈琴時的樣子依然曆曆在目。摸了摸懷中的逆天鏡,海龍突然產生了一種想把這件仙器還給千惠谷的衝動。用力搖了搖頭,他強自將這種想法甩開,他知道,仙器對自己今後的修真生涯是多麼重要。同時擁有逆天鏡和不次於仙器的小鐵棍,只要自己的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必然能夠成為修真界的一代宗師。在對未來充滿嚮往的情緒之中,海龍長嘯一聲,收回護體的星藍鎧,將速度提昇到極限,朝著西方飛奔而去。

        梵心宗正道七宗聚會之後,在各宗高手的率領下,正道展開了對邪道的大清剿行動。由於止水道尊在與五照仙水韻宗主比試時展現出的超強實力,使其他各宗對連雲宗的敬意大增,雖然連雲宗只有飄渺、止水二人參與此次行動,但她們卻明顯成為了主力。兩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在正道雷霆般的行動中,不少妖、邪二宗之人殞命,由於魔宗的隱匿不出,妖、邪二宗在失去了不少高手後清醒過來,紛紛效仿魔宗,隱匿於荒山大澤。一時間,剛剛抬頭的邪道勢力頓時被正道完全壓制,神州大地重新恢復了平靜。聚合的各宗高手此時卻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依舊不斷搜尋著邪道的蹤跡。這天,飄渺道尊、止水道尊二人正遊蕩於李唐國境內。

        「師姐,都這麼多天了,一點邪道的蹤跡都沒有,看來,在正道的威壓下,他們都潛伏了。」

        飄渺道尊微笑道:「這是好事啊!道長魔消,不正是我們所希望看到的麼?沒有了邪道的威脅,我們也可以在神州大陸上多游曆一番。」現在的她們,都已經用幻形術改變了自己的容貌體態,從表面上看去,只不過是兩名再普通不過的中年女子而已。

        止水道尊深吸一口新鮮的空氣,毫不避忌的看著空中耀眼的陽光,道:「師姐,最近我怎麼老發現你有失神的情況,在想什麼呢?」

        飄渺道尊俏臉微紅,道:「沒想什麼,只是在琢磨道法而已。」

        止水道尊笑道:「你騙誰啊!到了你現在的境界,道法提昇已經不是純憑修煉就可以的了,那是需要機緣的。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想海龍那小子對不對。看,我猜對了,你臉更紅了。看來,你還真是很看中他啊!」

        飄渺道尊佯怒道:「別亂說。我們修真之人是不能動凡心的。現在,估計海龍應該已經回到連雲山脈附近了吧。」

        止水道尊道:「那小子誰說的準,他比咱們可好要貪玩兒的多啊!師姐,雖然他可能會對你今後的修為有影響,但我覺得,你還是太重視他了,竟然連自己心愛的乾坤戒都送了,我真不明白。那小子嘴臭的很,如果讓他一直跟在身邊,恐怕我早晚會被他氣死。回去以後,看我怎麼治他。」一想起海龍在挑撥是非時的樣子,止水道尊就恨的牙癢癢,不知道為什麼,以她的修為涵養,每次見到海龍仍然忍不住要發怒。

        飄渺道尊微笑道:「我看還是算了吧。他畢竟還只是個孩子,以後隨著修為的提昇,會有所收斂的。我們畢竟輩分比他高的太多,如果做的太過也不好。天石那老傢伙比我還護短,回到了連雲宗,你再想懲治他恐怕天石不會答應哦。別看我,我可不會幫你。說起來,有海龍在身邊的時候,我真的感到很開心。他就像我的開心果似的。只要他在的時候,氣氛永遠都不會沉默。」

        止水道尊摸了摸飄渺道尊的額頭,道:「師姐,你可真是病的不輕啊!你不會真的喜歡上那小子了吧。那是不可能的啊!」

        飄渺道尊皺眉道:「別鬧了。其實,我覺得你有些過於針對他了,如果你仔細想想,就會發現,雖然海龍說的話刻薄一些,但幾乎都是有道理的,只是因為他的言辭比較激烈,所以不容易被人接受。哎,希望他能平安返回連雲山吧。」

        止水道尊心中一動,她不得不承認,飄渺道尊說的都是事實,海龍的樣子在腦海中浮現,止水發現,他那不算英俊的容貌在自己心中竟然是那麼的清晰,輕嘆一聲,道:「師姐,既然你這麼惦記他,那我們就趕快回山好了。這樣你不就能確認他的安全麼?」

        飄渺道尊笑道:「不,我才不要著急回去呢,好不容易出來了,不玩兒個三、五年,我是說什麼也不會回去苦修了。海龍非池中之物,或許,他的際遇早已經是上天安排好的。從他的面向來看,絕不是夭折之人,走拉,前面似乎有座大城,我們去看看有什麼新奇的東西。」

        心中惆悵之感完全消失,止水道:「這才是我的好師姐嘛,沒白讓我跟你出來一回。」身形兩閃,二女的身姿同時消失在空氣之中。

        經過兩個多月的跋涉,海龍終於穿過李唐國和趙宋國進入了西域境內,這兩個月時間來,除了趕路,他將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修煉上。但和之前一樣,不論他多麼努力,境界卻始終停留在伏虎初期,靈台那潭法力之湖宛如不見底的深淵一般,他所凝聚而來的法力都被毫不客氣的吞噬進去,體內混合法力雖然融合的更加和諧了,但修為的停滯,始終讓海龍感到異常頹廢。但是,他卻並沒有放棄,他深信,一分耕耘必然會有一分收穫。更何況早先在摩雲峰的猴群中怪人曾說過禁制了他法力增長速度的話,在他心中,最信任的可以說就是那位怪人了。他相信,怪人讓他好好修煉,必然有他的道理。所以,他不但沒有放棄,反而對修煉越加專注了。

        第二十一章邪惡屍鬼

        西域地廣人稀,進入這裡,海龍才明白自己是多麼幼稚。在中原的時候,他曾經以為,只要進入了西域境內,必然能找到那個生他養他的小村。但是,到了這裡,他知道自己錯了。西域的地界之大,疆域之遼闊,絲毫不差於中原。而且這裡人煙稀少,大部分人都像他當初所在村落那樣,對於外面的世界根本沒什麼瞭解。在中原的時候他還可以問路,可到了這裡,卻只能靠自己摸索。三天,已經足足三天了,西域高原彷彿沒有邊際似的,他現在都不清楚,自己是距離連雲山越來越近還是更遠。在這片廣闊的高原上,他感覺到自己是那麼的渺小。

        陽光毒辣的照射著大地,因為地處高原,白天的時候,空氣異常灼熱,如果不是海龍有了一定的法力,或許他早已經被太陽曬傷了。從乾坤戒中取出水袋喝了一口,海龍遙望著遠方,心中暗暗叫苦。他已經先後遇到四、五個村落或者部落了,但打聽的結果卻是,根本沒有人知道連雲山這個地方。現在已經深入西域高原,雖然能夠辨別東南西北,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了。

        正在海龍迷惘之時,一個人影進入了他的視線之內,那人正緩慢的前進著,每走出幾步必然會摔一個跟頭,但是,他馬上又會爬起來繼續前進,似乎有什麼執念支撐著他的身體似的。在這片空曠的大地上驟然見到人影,海龍不禁心中一喜,身形飄起,朝那人迎了上去。離的近了,他看清了那人的樣貌,那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樣子極為狼狽,一頭亂蓬蓬如雜草般的頭髮遮住了面龐,身上的衣服就如海龍在遇到玉華姐妹時那樣襤褸的變成了一條條。裸露在外的雙手上全是被曬傷的痕跡,皮膚宛如枯樹一樣乾燥的裂出了一條條細紋。

        飄身來到那中年人身前,海龍問道:「大叔,你這是怎麼了?」中年人的樣子已經激發了他的惻隱之心。

        中年人聽到人聲,猛的抬起頭,海龍看到他的樣子,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中年人的臉上佈滿了爛瘡,那乾澀的黃褐色痕跡看起來異常噁心。他那雙渾濁的眼睛中毫無神採,當他看到海龍的時候,突然厲聲大喝道:「滾,快滾開,離我遠點。」

        海龍一楞,下意識退後幾步,試探著問道:「大叔,你這是怎麼了?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麼?我這裡有水,也有食物。」

        中年人的身體顫抖了起來,顫巍巍的用他那嘶啞的聲音喊道:「不,不,快滾開,快,離我遠一點,我不需要你幫助。快滾開。」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淒涼,看著他如此淒慘的景況,海龍不禁想起了自己以前被人壓迫的遭遇,再也顧不得忌諱身麼,大踏步走到中年人身前,伸手向他抓去。中年人彷彿看到了什麼恐怖事物一般,身體猛的後退,但他顯然已經非常虛弱了,一個趔趄,頓時摔倒在地,海龍這一抓也自然落空了。

        「別碰我,離我遠點,難道你想死麼?」中年人的聲音越發淒厲了。

        海龍疑惑的道:「大叔,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幫助你而已啊!在這片廣闊的土地上,如果你再繼續走下去,會死的。」

        中年人眼中流露出一絲淒涼,喃喃的說道:「死,是啊!死,我就是想死啊!你快離我遠點吧。我中了屍毒,有很強的傳染力,我不能害了你。如果被感染了,你也會變成像我這樣的。別管我,趕快離開這裡。」

        「屍毒?屍體上的毒麼?大叔,你能不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說不定我能救的了你,我不過去,就在這裡聽。給,你先喝點水。放心吧,這水袋就送給你了,同樣的我還有許多,你不必介意。」說著,他將自己的水袋扔了過去。

        或許是感受到海龍發自內心的真誠,中年人似乎平靜了許多,他確實渴了,一把抓起水袋,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半袋子水很快進了他的肚子。喘息聲漸漸平穩,中年人又向後挪了幾下身體,有些感激的看了海龍一眼,道:「年輕人,謝謝你。你是好人。」

        海龍第一次聽到有人稱自己是好人,心中頓時昇起一絲奇異的感覺,他本來並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但之前被中年人勾起了回憶,所以才下定決心要幫助他。微微一笑,道:「大叔,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我可不是普通人哦,說不定,我真的能幫上你。」為了顯示自己的強大,海龍左手一揮,用血八卦發出一道紅色的能量,頓時在旁邊不遠處的地面上炸出一兩尺深的淺坑。

        中年人驚訝的看著海龍,道:「你,你這是?好吧,反正我也快死了,就說出來給你聽好了。不過,你要答應我,聽完我的故事後,立刻用你剛才發出的光芒把我打到那坑裡,然後用土把我埋掉,如果可能的話,最好用火先燒了我的身體。」

        從中年人的語氣中,海龍聽出了他對屍毒的恐懼,不置可否的道:「你先把你的事說出來,然後我自然會幫你。」

        中年人拉下自己的頭髮,擋住那恐怖的面容,沙啞的道:「我叫沙司,本是距離這裡幾十里外中一個小部落的人。我們在這西域高原上以放牧為生,雖然生活貧苦,但我們卻過的很快樂。我有一個美麗的妻子,兩個兒子一個二十三歲,一個十七歲。他們都是我最大的驕傲。但是,我們一家幸福的生活卻在幾天前毀了。那天,我的大兒子不知道為什麼,放牧到很晚才回來,回來的時候,他臉上都是灰青色的。當時我以為他是累了,也沒有太在意。回來以後,他一直都癡癡傻傻的,沒有吃飯就去休息了。可怕的事在半夜發生了,一聲慘叫把我從睡夢中驚醒,那慘叫是從我兩個兒子的帳篷中傳出來的,我和妻子慌忙趕了過去。我看到了恐怖的一幕,我大兒子用力抓住小兒子的身體,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長出了獠牙,用力咬在弟弟的喉嚨上,他臉上的皮膚已經潰爛了,不斷滴落著黃色的液體,被他咬了的小兒子在我趕到之時已經斷氣了。我當時大為驚恐,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而妻子則大聲喊著救命。大兒子站在那裡,呆滯的看著我一動不動。在妻子的呼喊下,酋長和部落中的人都趕了過來,酋長是見多識廣的,他一看到我大兒子的模樣,就知道他中了屍毒。屍毒是極為恐怖的,他有傳染的特性。我們部落中,大家之間的關係都非常好,誰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妻子愛子心切,衝入了帳篷中聲淚俱下的呼喚著大兒子的名字。突然,我大兒子猛的撲向他媽媽,根本沒有人來的急阻攔,他就已經咬上了妻子的咽喉。我的心碎了,在那一刻,我的心碎了。我是那麼的痛苦,我的家,我的家啊!我知道,一切都完了。我抄起一根木棍,用力的向大兒子打去,希望他能放開我妻子,在爭鬥的過程中,大兒子在我手上咬了一口,而妻子,則已經斷氣了。我以前練過一些把勢,還有些力氣,用出全部能耐,才好不容易將大兒子捆住。我知道,如果讓他在瘋狂下去,恐怕整個部落都要毀在他手中。此時,小兒子死去的身體也開始了抽搐,似乎馬上就要變成殭屍了。為了部落,我只能有一個選擇。我用力咬著牙,將兩個兒子和妻子捆在一起。並親手點燃了他們的屍體,要知道,對付殭屍,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們的身體徹底毀滅。大火吞噬了我所有的親人,我的牙已經咬出了血,我的全身都在不斷的抽搐,我的心在滴血啊!直到此刻,我才發現了自己手上被咬的傷口,我知道,自己也染上了屍毒,為了不連累大家,我想衝入火海之中,和我的親人一起去。但是,大家卻不讓我去死,用力的拉著我。酋長也安慰我,說只被咬了一點,未必會有事。但是,我知道他只是在安慰我而已。屍毒只要沾染一點,立刻就會傳遍全身,雖然我沒死,我還有神志,但我身上的屍毒是不可能驅除的了。第二天,我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跑了出來,我只想跑的遠遠的,我不想連累任何人啊!我好恨,好恨那個咬死我大兒子的殭屍,是他毀了我們一家,我已經出來三天了,不知道為什麼,竟然還沒有死,年輕人,殺了我,快殺了我吧。我好痛苦,幫我結束生命吧。」

        海龍眼中冷芒連閃,沉聲道:「在你們村落周圍有殭屍麼?會不會是屍鬼。如果是普通的殭屍,你的大兒子被咬死後,根本不可能回到部落中。一定是屍鬼。哼,我跟你回部落,一定幫你殺了那個屍鬼報仇。」在連雲山的時候,海龍曾經聽靈玉子說過屍鬼的事。所謂屍鬼,其實本身是人,但他們為了追求法力修為,而用特定的方法將自己變成了如殭屍般的生物,只不過,他們是擁有智慧的。對於屍鬼而言,活人的生氣和殭屍手下是他們的憑借,這種邪惡的修煉者,即使是邪道中人也不齒與之為武,修煉屍鬼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在短短幾十年間達到不弱的修為。只有最為邪惡的人,才會選擇這種修煉法門,一旦屍鬼的修為高深到一定程度,必然會引起生靈塗炭,屍毒的傳播,很有可能會給普通人帶來毀滅性的災難。沙司的故事另海龍心中充滿了憤怒,不計後果的答應替他報仇,此時,他根本沒有考慮自己的修為夠不夠同屍鬼對抗。

        沙司楞了一下,喃喃的道:「不,我不能回去,我現在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要是回去,會把屍毒傳染給大家的。我不能回去。謝謝你,年輕人,如果可能的話,你幫我報仇就行了。你從這裡一直往西走就能看到我們的部落,你說的屍鬼,有可能就在附近吧。」說完,他猛的抓起地上一塊尖銳的石頭,用力刺進了自己的咽喉之中。黃綠色的液體從傷口中流出,生命一點一點快速的脫離著沙司的身體。沙司看著海龍,雖然即將離開這個世界,但是得到了海龍的承諾,他眼中流露著滿足的神色。有了報仇的希望,他再沒什麼遺憾了。身體轟然倒地,他去了。

        海龍木然站在那裡,其實,剛才他有足夠的時間阻止沙司,但是他並沒有那麼做。沙司的身體已經完全被屍毒侵蝕了,即使是接天道尊在此,也未必能救的了他。而且,他活過來又能怎麼樣呢?最珍愛的親人都死了,與其讓他一個人孤獨的活著,還不如讓他們在地下相見的好。

        一層淡淡的青色光芒浮現在海龍身體周圍,紅色光柱接連不斷的從血八卦中衝出,沙司的屍體被海龍深深埋入了地下,一胚新的黃土突兀的出現在這廣闊的高原之上。從懷中摸出小鐵棍,海龍深吸口氣,將自己的法力催動到極限,化為虛影朝沙司所指的方向飛馳而去。空氣中,飄灑著一片晶瑩的水滴。水滴落入黃土上,很快的滲了進去,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威風輕撫,帶來了幾分蕭瑟。或許,數年之後,在這胚黃土上,會有植物生根發芽吧。沙司捨己為人的偉大情操會滋潤著它們茁壯成長。

        體內的法力激烈的運轉著,混合能量已經被海龍催運到了極限,腳下的土地飛速流逝,帶著深切的悲傷和濃濃的殺意,他很快就看到了一個由數百頂帳篷組成的部落,部落被無數尖銳的柵欄圍攏著,周圍正有上百名殭屍試圖衝進柵欄之中,柵欄內,人們正在用各種能用來做武器的工具從柵欄處探出,阻擋著殭屍的衝擊。但是,那些殭屍沒有生命,更不知道什麼叫死,憑藉著比常人強橫的力量和不易損壞的身體,依舊不斷的衝擊著。部落的人們體力畢竟有限,雖然他們輪流阻擋著,但從其疲倦的神態看,殭屍們遲早會衝破阻隔。那時,這裡所有的人將變得和它們一樣。看到這一幕,海龍不禁熱血沸騰,他知道,那隱藏於附近的屍鬼並沒有放過這個部落,他來了。

        「啊——」長嘯聲悠遠而清亮的響起,全身包裹在星藍鎧內的海龍飛騰而起,幾個起落,就已經來到了柵欄外圍。血八卦的紅光爆閃,三名殭屍被炸的粉碎,海龍飛身而起,變大的小鐵棍驟然揮出,澎湃的力量驟然迸發,接連七、八名殭屍的頭顱炸開了一地黃綠色液體。沒有了頭,它們只能不甘的倒在地上,但即使如此,他們依舊不斷的抽搐著。海龍已經完全進入了瘋狂狀態,手中小鐵棍和血八卦發揮出強大的威力,百餘名殭屍在他的瘋狂之中數量不斷銳減著,部落中的人們頓時壓力大減,都吃驚的看著那條如夢似幻的藍色身影。

        雖然只有伏虎初期的修為,但對付這種普通的殭屍已經足夠了,隨著殭屍數量的減少,受到血八卦中凶戾之氣的影響,海龍身上充滿了龐大的殺機。正在這時,一聲怒吼響起,剩餘的三十多名殭屍一蹦一跳的後退著,龐大的邪惡氣息瀰漫而至,海龍頓時感覺到胸中一陣壓抑,心道:來了。是的,他判斷的非常正確,一個高大的身影,以每一跳數十米的速度從不遠處飛快的接近著。他,正是海龍想找的屍鬼。

        這只屍鬼原本是中原中一名大盜,因為他每次盜搶時必將被搶之人全部殺光而引起了公憤,在無法立足於中原的情況下,他憑藉著不錯的身手逃到了西域,後來無意中得到了一本關於屍鬼的修煉法門,書中並沒有闡述修煉屍鬼的害處,在大喜之下,他貿然選擇了修煉。幾年過去,雖然他的力量比以前數以倍計的強大了,但是,卻也變成了如同殭屍般的模樣,身上再沒有了一絲人的跡象。同時,由於修煉了屍鬼,他變得更加凶殘了,為了得到更強大的力量回轉中原肆虐,他依舊不停的修煉著,至今,已經有十年修煉之期。最近,他發現自己的修為始終停滯不前,始終無法突破到屍丹的境界,知道是因為吸食生人之氣不夠的原因,所以才瞄準著這距離自己最近的部落,只要達到屍丹之境,他就可以噴吐霧狀的屍毒攻敵實力大增。在窺視中,他殺死了沙司的大兒子……

        眼看著敵人的接近,海龍謹慎的從懷中取出幻龍,回頭沖部落中人大喝道:「你們都退回自己的帳篷去,這裡有我就足夠了。」

        「是嗎?有你就夠了?」異常難聽的聲音響起,屍鬼站立於海龍面前二十米外。從表面上看,他並不像其他那些殭屍那麼噁心,身上穿著一件灰黑色的長袍,枯黃色的長髮垂在肩頭,露在外面的雙手枯瘦,長長的指甲閃爍著幽綠色光芒,危險的氣息不斷從他身上散發著。

        海龍心中一凜,大喝一聲,「順風耳聽令,查。」黃光一閃而逝,屍鬼的身體微微一顫,一道淺黃色的光芒從海龍眼前一閃而過。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只屍鬼已經達到了相當於道固的境界,雖然他肯定不會飛,但比自己高了兩個境界,那是自己能對付的麼?在心中打鼓之計海龍眼前再次浮現出了沙司臨死前的目光,那目光給他帶來了無比的勇氣,緊了緊手中的小鐵棍,海龍下定決心,定要殺死面前這邪惡的屍鬼。

        屍鬼有些驚訝的道:「原來是個修真之人,怪不得敢來管老子的閑事,不過,看上去你好像也沒什麼高深的修為。我修煉的是屍鬼,目標是這部落中的普通人,不想和你們修真之人為敵,識相的立刻離開,我就當之前的事情沒發生過。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他雖然身體已經變成了殭屍,但卻精明的很,知道憑自己修煉的屍鬼,是絕對不能招惹修真之人的,一旦來了修真高手,那他將只有徹底毀滅的結局。

        已經決定了,海龍就不會後悔,他怒斥道:「屍鬼,你竟然敢在這裡為禍人間,難道不怕受到天譴麼?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徹底消滅你。」

        屍鬼嘿嘿大笑起來,「替天行道?就憑你?看你的樣子,恐怕連元嬰還沒有,怎麼和我鬥。恩,吸食一個修真人的生氣總比的上百個人類了。既然你送上門,那老子就不客氣了。」話音一落,他那高大的身體僵直的向海龍飄飛而來,雖然看上去他的行動笨拙,但速度卻非常快。幾乎只是眨眼間就已經到了海龍面前。海龍不敢大意,抬手就是一道紅光。直徑一尺的紅色光芒重重的射在了屍鬼胸口正中。轟的一聲巨響,屍鬼的身體應聲拋飛,海龍頓時心中大喜,他也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容易成功。但是,當屍鬼的身影穩定下來時,海龍的心卻沉入了谷地。對付普通殭屍無往不利的血八卦竟然失去了作用,那屍鬼胸前的衣服雖然破了一個大洞,但裡面那鐵黑色的皮膚卻分毫無損。

        「嘿嘿,小子,就憑你這破法寶也想傷我的鐵身麼?我看你是找死。我們屍鬼雖然不能像你們修真之人那樣使用法器,但我們的身體卻是不破的。我到要看看,你那紅光能發多少次。」說著,身體帶起一片虛影,再次衝了上來。

        海龍心中一凜,這次他沒有使用血八卦,而是直接用小鐵棍向屍鬼劈去,屍鬼嘿嘿一笑,伸出枯瘦的大手抓向小鐵棍棍頭。但是,這次他失算了。除了海龍以外,任何人面對小鐵棍時都將是萬斤之力。轟的一聲,屍鬼的身體竟然被硬生生的砸入土中,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傳來。

        一棍將屍鬼劈入土裡,海龍頓時大為興奮,「什麼他媽的不破之身,還不是被我打扁了。哼!」其實,如果他此時追上去用小鐵棍再給屍鬼的頭一下,還真能在屍鬼的大意之下取他性命,但在得意之餘,海龍卻判斷錯了,這一錯,險些另他丟掉性命。

        巨響聲中,屍鬼被砸入地下的位置猛的爆炸開來,大片的塵土遮擋了海龍的視線,胸口一痛,他的身體猛的後退,眼前藍光不斷的閃爍著。喀喀之聲連響,在巨大的衝力下,海龍撞毀了一大片柵欄,在地上翻滾幾圈才穩定住身體。他驚恐的看到,屍鬼緩緩從塵土中一步步向他緩慢的蹦來,他的一條右臂耷拉在身邊,顯然已經廢了。屍鬼那紅色的眼睛中凶光連閃,他已經變得狂暴了。

        海龍身上的星藍鎧比先前黯淡了許多,它用自己的能量保護了海龍的身體,否則,單是剛才屍鬼那全力一擊,已經完全可以要了他的小命。胸口被命中的部位正好是心臟,逆天鏡散發出一股溫暖的能量從裡面護住了海龍的身體,否則,如果單是憑借星藍鎧,海龍雖然不至於死,但此時也絕對會失去反抗的力量。來不及細想,他慌忙用血八卦發出一道紅光將撲來的屍鬼震退,在地上打了個滾站了起來。星藍鎧在剛才的防禦中抽取了海龍大量的法力,加上之前對付殭屍時的消耗,陣陣虛弱感不斷侵襲著海龍的身體。

        屍鬼揉了揉被搭計程車胸口,恨恨的道:「你敢斷我一臂,今天我不把你撕碎了喂殭屍,我就不是屍鬼。」身影驟然加快,屍鬼將自己的修為施展到極限,一時間,海龍只覺得四面八方都是屍鬼的影子,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才好。由於無法找到屍鬼確切的進攻路線,他只得胡亂揮舞著手中的小鐵棍,但是,這又如何能打到屍鬼呢?就在他慌亂之刻,後腦處突然傳來尖銳的陰風,沒等海龍躲閃,屍鬼的利爪已經抓到了他的頭顱。在他想來,海龍身上有星藍鎧防衛,但頭上卻什麼都沒有,正是他最好的攻擊對象。

        危機之中,逆天鏡發揮出了它仙器的作用,雖然海龍的修為遠遠不夠驅動它,但它自身的防禦力卻充分的展現出來。銀光一閃,屍鬼只覺得自己抓到了一顆堅硬的鐵球一般,一股灼熱的感覺順著手掌傳入他的身體,仙靈之氣正是他的客星,頓時慘叫一聲張開了手掌。這樣的機會海龍怎麼會放過呢,雙手抓著小鐵棍用力的掄了起來,轟的一聲,頓時將屍鬼擊出了部落。其實,如果換成一名道固期的修真者,即使有逆天鏡的保護,海龍還是會受到重創。畢竟他還不能發揮出逆天鏡千分之一的能力,但屍鬼倒霉就倒霉在屍氣最怕的就是仙靈之氣和佛氣,而這兩種能量海龍體內都有,驟然侵蝕之下,頓時使他從絕對的上風變成了下風。屍鬼雖然被仙靈之氣侵蝕著,但這次他卻並沒有和小鐵棍硬碰,而是隨著小鐵棍強大的衝擊力飄身飛出,直落出百米才停了下來。他抓上的指甲已經全部消失了,整條手臂不斷閃爍著銀色的光芒。

        海龍心中大喜,暗道:這逆天鏡果然是寶貝,如果沒有它,老子就歸位了。既然逆天鏡能夠護住身體,那自己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呢?想到這裡,他將剩餘的法力全部散於體內,提著小鐵棍飛速朝屍鬼追去。

        屍鬼努力的運用著自己的屍氣與仙靈之氣抗爭著,幸好他只是沾染了一點,否則,此時早已經化為飛灰了。但即使如此,他行動的速度還是慢了許多,他不敢在攻擊海龍,痛苦的怒吼一聲,掉頭就跑。那些剩餘的殭屍失去了屍鬼的控制,一個個搖搖晃晃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屍鬼的速度確實驚人,海龍全力追擊卻始終無法靠近。心中一動,海龍從乾坤戒中取出了一個茶杯,這是他在通苑城時採購的物品之一,是準備回去送禮的。棍交左手,他猛然提速,將自己與屍鬼的距離拉近了幾米,運用起當初和「小機靈」玩鬧兒時的投石絕技,茶杯猛的向屍鬼腳下砸去。屍鬼是一蹦一蹦前進的,在他想來,只要擾亂他腳下的步伐,自己就能追上去了。

        卡嚓一聲,茶杯變成了一堆碎片,雖然海龍將法力注入其中,但遇到屍鬼那鋼鐵般的防禦,還是白費了,一點也沒影響到他前進的速度。看著再次拉遠距離的屍鬼,海龍一咬牙,從剩餘的法力中抽出一股,猛的注入到血八卦之中,毅然的第二次攻向屍鬼的雙腳。血八卦畢竟是法寶,雖然其威力不能傷害到屍鬼,但衝擊力卻足夠強大。轟的一聲,屍鬼雙腿被震的飄蕩而起,在衝力的作用下,他的身體頓時翻上了天。海龍長嘯一聲,飄身而起,雙手緊握小鐵棍,如開天闢地一般,重重的轟擊在屍鬼胸口。屍鬼上衝的身體頓時被轟進了地面。同樣的錯誤海龍自然不會再犯第二回,又一棍猛的砸破了屍鬼的頭,飛濺起的血肉全被星藍鎧散發的藍芒阻擋在外,未能汙染到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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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禪宗弘治

        一縷黑煙從屍鬼破碎的頭部中飄蕩而出,閃電般朝殭屍群飛去。這屍鬼雖然未能修煉成屍丹,但卻可以利用殭屍的身體施以借屍還魂之法。再經過一段時間的修煉,就能重新恢復功力。海龍雖然明知道那黑氣要跑,此時法力卻已經完全耗盡,根本沒有再出一擊之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黑氣朝殭屍群中衝去。

        正在這時,一聲清亮梵唱響起,「孽障休跑,看法寶。」光芒一閃,一面巨大的金缽擋在了黑氣之前,黑氣頓時劇烈的翻騰起來,慘叫聲不斷迴響著,在金光籠罩之中,頃刻間消弭於無形之中。「佛法無邊,回頭是岸。去你們該去的地方吧。」金光再次閃亮,在海龍與村落中央,一個直徑十米深五米的巨大深坑悄無聲息的出現了。那些已經被海龍毀滅的殭屍和殘餘的殭屍在金光籠罩下全都飄飛而起,一個個接連落入大坑之中。金缽上光芒大亮,一個個複雜的梵文漂浮在它周圍,大坑中的殭屍都失去了原有的灰黑色,變成了真正的屍體,刺目的光芒一閃而逝,地面恢復了平坦,一切都歸於正常之中。

        在那佛光普照下,海龍感覺到全身不斷傳來陣陣舒爽,體內混合法力中的佛力運轉驟然加速,竟然在這數息之間,幫他恢復了一些法力。眼看著金光的消失,海龍不禁暗暗搓舌,如此高深的佛法修為,比自己簡直強的太多了。

        光芒一閃,一個身影出現在海龍身前,一隻白皙的手遞了過來,柔和的聲音道:「施主,我拉你起來。」

        海龍抬頭看去,只見一名身穿袈裟的年輕和尚出現在自己面前,此人面如瑩玉,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佛光,看上去年紀不大,似乎和自己差不多,眉宇間還有著幾分稚氣。

        抓住那只白皙的手,一股大力傳來,將他從地上扯起,海龍站起身正好和那年輕和尚對視,那和尚比他矮了寸許,英俊的容貌使海龍內心深處產生了一絲自慚形穢的感覺。皺眉道:「你是什麼人?那屍鬼的魂魄被你滅了麼?」

        青年和尚點頭道:「是啊!被我滅了,像這樣邪惡的屍鬼,怎麼能留他危害人間呢?他的魂魄已經被我的佛缽煉化,須經過重重劫難才有可能轉世投生。施主,先前真是謝謝你仗義出手,你真是個好人,如果不是你,恐怕這裡那些普通人就慘了。」

        海龍哼了一聲,道:「你既然在旁邊,為什麼不早點出手,難道想看我出醜麼?看你和尚打扮,難道是梵心宗的不成。」

        青年和尚一楞,道:「什麼梵心宗,沒聽說過啊!我剛才不是不想早出手,而是剛剛趕到,本來我在數百里之外正在修煉天眼通,突然看到這邊邪氣瀰漫,就趕了過來,幸虧大哥你頂住了那屍鬼啊!」

        海龍疑惑的看著青年和尚,心道,這傢伙連梵心宗都沒聽說過,明顯是個比自己還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可他的修為又這麼高,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不行,一定要問清楚才好。想到這裡,他擺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道:「降妖除魔乃我輩份內之事。兄弟不用客氣。梵心宗你都不知道麼?是當今天下第一佛門正宗,我看兄弟是和尚,所以以為你是梵心宗中人呢。既然你不屬於梵心宗,那你是在何宗派修煉呢?」

        青年和尚道:「小僧法名弘治,屬禪宗。可能失主沒有聽說過吧。我們禪宗已經有很多年不在外走動了。而且禪宗現在也僅剩我一個人而已。施主你應該是修真者吧。沒想到小僧剛剛出關,就遇到了您,怪不得以前師傅說,修真者和我們修佛者一樣,都上體天心。小僧很小就跟隨師傅修佛,對於世上諸般皆不太懂,今後還請施主多多指點。」

        海龍心道,不懂才好。禪宗?確實沒聽說過,不過看他修為這麼高,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不懂世事麼?那就好辦了,「我叫海龍,是連雲宗五代弟子,連雲宗你知道麼?乃是當今正道七大修真宗派之首。剛才我一時大意竟然險些讓那屍鬼逃脫,說來真是慚愧啊!」

        弘治微微一笑,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施主不必過於注重得失。敢問,施主修行多久了?」

        海龍道:「有四年多快五年了吧。我本來是準備回山閉關修煉的,但在此遇到了屍鬼,才耽擱了。你呢?看你佛法修為不弱,修行有多少年了?」弘治聽了海龍的話微微一楞,喃喃的道:「四、五年?僅僅四、五年就這麼強了麼?我剛才在煉化那屍鬼魂魄之時曾經清晰的感覺到在他魂魄裡已經滲入了一股仙靈之氣,能用仙靈之氣攻敵,那施主的修為豈不是已經達到相當於我佛家大圓滿之境界麼?小僧實在是太驚訝了。我修行千餘年,也只不過剛剛小圓滿而已。想達到施主這樣的境界,還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今後,還請施主多多指點。」

        即使以海龍的厚臉皮也不禁微微一紅,他當然知道,弘治所指的仙靈之氣完全是來自於逆天鏡,和自己根本沒什麼關係,但受到面前這修佛高手的恭維,他也不禁產生了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大圓滿是什麼我不明白。我也沒你說的那麼厲害。不過嘛,以後你有什麼想知道的,我到可以幫你解惑。你說你已經修煉千年了,看你的樣子可不像啊!你不要叫我施主了,我叫海龍,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弘治輕嘆一聲,道:「施……,啊,不,海龍兄,我七歲就跟隨師傅入山修煉,大部分時間都處於閉關修煉和研讀佛法之中,至今已經有一千二百餘年了。自從十八歲以後,我的外貌就沒有發生過改變,一直都這樣。師傅他老人家對我期望很高,說我是先天佛體,修佛比一般人容易的多,他希望,我今後能夠度過佛劫。可是,到現在為止,我還不知道佛劫是什麼,而且修煉了這麼長時間,還是和大圓滿之境相差甚遠。」

        海龍笑道:「不過才一千多年而已,我認識許多修煉好幾千年的高人呢。修煉是不能著急的,一旦焦躁,就會有走火入魔的危險。這樣吧,我認識現在天下第一佛宗梵心宗的宗主,他可以說是當世修佛最厲害的人了,有機會,讓他指點你一番也就是了。」

        弘治由於被其師傅多年灌輸,對於修煉極為執著,聽了海龍的話頓時大喜,趕忙道:「謝謝,謝謝你海龍兄,今後小僧如有所成,都拜兄之所賜。我剛剛出關不久,師傅在圓寂時曾經吩咐我,達到小圓滿境界之後,就需到外面曆練。現在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裡,這樣吧,我以後就跟著你好不好,有海龍兄這麼好的人帶著我,對我的修為一定有很大的好處。」

        海龍心中暗喜,有這麼一位修佛高手跟著自己,就算魔宗派人追來,自己也不用怕了。表面上卻皺起了眉道:「這不大好吧。我要返回連雲宗修煉,而且我們之間又沒有任何關係,帶著你回去,恐怕我師門長輩會不高興的。」

        弘治眨了眨眼睛,道:「那怎麼辦?小僧真的很想跟隨海龍兄一起游曆,請你成全我吧。」他剛剛出山,心智幾乎還停留在孩童時代,遇到海龍後,他修佛而得來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是完全可以信任的,就像在怒濤中抓到一根浮木似的,他現在非常不想離開海龍。

        海龍強忍著心中的興奮,沉吟道:「這樣吧,你認我做大哥,只要你成了我的兄弟,到了連雲宗,長輩們也不會說什麼了。怎麼樣?」

        弘治疑惑的道:「認你做大哥?可是,我都一千多歲了,比你大許多啊!這不妥吧。」

        海龍正色道:「所謂達者為尊,你修佛多年,竟然連這麼一點紅塵的念頭都看不透,怪不得無法達到大圓滿境界。這也是我對你修行的考驗之一,你不但要認我做大哥,還必須一切都聽從我的安排,對我要恭敬,絲毫不能以自己年紀大修為深而自傲,這樣,是對你心性最好的磨練。你明白麼?」說完,還做出一副我這都是為了幫你的樣子。

        聽了海龍的話,弘治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喃喃的道:「是啊!我怎麼還看不透紅塵俗物呢。海龍兄,哦,不,海龍大哥,多謝你的指點,從現在開始,弘治就是你的小弟了,不論有什麼事,旦憑吩咐。」說著,雙手合十向海龍拜了下去。

        海龍驚訝的看到了弘治頭頂的戒疤,一般僧人的戒疤都是九個,可他卻有十六個之多,有這麼個強大而聽話的小弟,自己就算回到連雲宗也不用怕被欺負了吧。想到興奮處,嘴角不禁流露出淡淡的微笑,道:「那我以後就叫你小治吧。」說完這句話,海龍自己也不禁覺得好笑起來,小治,感覺上怎麼像是在說痔瘡似的。不管了,反正自己的道號是痰盂兒,有個痔瘡小弟也正常的很。

        這時,村子裡的人終於意識到外面的事情已經結束,一些膽子大些的試探著從帳篷中鉆了出來,當他們看到所有殭屍都已經消失之時,不由自主的歡呼起來。一會兒的工夫,整個部落頓時變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他們移開柵欄,數百人一起向海龍和弘治的方向跑來。

        弘治看著眾人如排山倒海般衝來的樣子,頓時嚇了一跳,道:「海龍大哥,他們這是幹什麼?」

        海龍笑道:「我們消滅了屍鬼和殭屍,他們自然是來感謝的嘛。等他們過來你不要出聲,一切有我就是。」

        弘治最怕和人打交道,見海龍大包大攬過去,頓時感激的道:「大哥,跟著你真好。如果以後小僧能幫你分擔什麼,儘管開口。」

        村民們終於衝到了海龍二人身前,在沒有任何人指揮的情況下,他們齊刷刷的跪倒在地,向海龍道:「多謝恩公拯救了我們部落。」之前,他們只看到了海龍的出手就跑回帳篷中躲了起來,根本不知道最重要的工作是由弘治完成的,立時將海龍當成了大救星一般看待。

        海龍飄飄然的道:「大家趕快起來,除魔衛道乃我輩應盡之責,沒有什麼可謝的。請問,你們哪位是酋長。」

        村民們依舊跪在那裡,他們的眼睛中都散發著發自內心的感激,為首一名看上去五、六十歲的老人道:「小的就是酋長,恩公,請您吩咐。」

        眼看著面前跪倒一片的人群,海龍漸漸有些不適應了,閃身到一旁,道:「酋長,你快讓大家都起來,否則,我可馬上就要走了。」

        酋長微微一楞,在權衡利弊之後,只得無奈的指揮著眾人都站了起來。海龍道:「酋長,你認識一個叫沙司的人麼?」

        酋長全身一顫,道:「認識,當然認識,那是我的好兄弟啊!他實在太慘了,一家都被殭屍所害。恩公,您認識他麼?」

        回想起沙司之前的樣子,海龍不由得心中一酸,將自己如何遇到沙司的經過說了一遍,「……聽完他的敘述,我真的好恨,居然有人如此凶殘的修煉屍鬼,於是就趕快趕了過來,那屍鬼確實厲害,在我和弘治兄弟同心協力下,終於將他們全部清除掉了。你們放心,今後再不會有屍鬼來打擾你們部落。其實,如果說起來,應該是沙司拯救了你們。我已經把他安葬在由此往東幾十里外,那裡有一個很明顯的土坡,希望你們能給他立一塊杯。由於他身上有屍毒,所以就讓他在那裡安息吧。」眼圈微微一紅,海龍黯然的低下了頭。在他身後的弘治暗暗點頭,心道:這剛認的大哥真是個好人。從這以後,他完全死心塌地的跟隨著海龍,成為他最忠誠的小弟。

        酋長早已經淚流滿面,恭敬的道:「多謝恩公幫沙司兄弟安葬,恩公今天所做的一切,我們喀耳鞔部落用不敢忘。請恩公到我們部落中休息休息吧。讓我們一盡地主之誼。」村民們自動讓開一條路。海龍肚子確實有些餓了,這些天一直風餐露宿,他也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扭頭看了弘治一眼,這才在村民們的簇擁下向部落走去。

        西域的部落本就好客,更何況海龍是他們的大恩人,各家各戶都拿來自己最好的東西款待海龍二人,一時間烹羊宰牛,忙的不亦樂乎。

        讓海龍大跌眼鏡的是,晚上剛一吃飯,弘治就迫不及待的撕了一條羊腿大嚼起來,看著他一手油膩的樣子,哪裡還像個出家人。

        「喂,我說小治,你們修佛之人不是都吃素麼?」海龍疑惑的問道。

        弘治咀嚼著香噴噴的羊肉,一臉滿足之色,道:「我們禪宗是不忌諱這些的。師傅他老人家最喜歡酒肉了,我跟隨他修煉時,每過一段時間,他都會出山採購,他老人家常說,酒肉穿腸過,佛在心中坐,修佛並不一定要太拘於形式,只要虔誠的信奉佛祖,吃些酒肉並無不可。哇,大哥,這羊肉味道真好,又香又嫩,可比師傅拿回來那些肉好吃的多了。你也吃啊!」說著,立刻灌下一大杯馬奶酒。

        海龍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苦笑道:「原來你還是個酒肉和尚。不過,我喜歡。最討厭拘束的生活了。吃,多吃點。」

        看著海龍二人大吃大喝的樣子,喀耳鞔部落酋長頓時眉開眼笑,連連向海龍二人敬酒,海龍天生酒量很大,馬奶酒後勁又小,足足喝了幾十杯他仍然沒有一絲醉意,一邊吃著,他向酋長問道:「您知道在咱們西域有座連雲山麼?」

        酋長楞了一下,道:「好像有吧。恩公,你要去那裡?不如多在我們這裡逗留些天,雖然我們這裡不是很富裕,但保證您天天能吃到新鮮的牛羊肉。」對於面前的這個青年,他有著發自內心的好感。而且從私心來說,如果海龍能長時間逗留在這裡,對於部落只有好處。

        海龍搖了搖頭,道:「我還是要趕快回去的。那裡才是我的家啊!酋長,您好好想想,只要能告訴我連雲山大概的方向就好。」

        酋長嘆了口氣,他也知道強留不得,道:「恩公,不瞞您說,我們族裡有樣寶物,有了它,您一定能找到連雲山的。您等一下,我去去就來。」說完,他轉身出了帳篷,一會兒的工夫,拿著一個皮捲回轉。

        雙手遞上皮卷,道:「恩公,這是我族祖傳的寶物,就送給您吧。」海龍一楞,心想,難道是藏寶圖不成?如果真的是,自己就發達了。想到這裡,趕忙接到手中。酋長解釋道:「這是張全西域的地圖,是祖先無意中得到的。只不過上面原本沒有名稱標注,我們喀耳鞔部落曆代祖先隨著不斷的探索,標明了一些已知的地名,剛才我看了一下,並沒有您所說的連雲山。但這張地圖上卻有著許多高山大河,如果您對那裡地形熟悉的話,應該能找到確切的位置吧。我能幫您的,也就這麼多了。」

        海龍雖然心中有些失望,但他也知道這是現在自己最需要的,一邊道謝,一邊打開了皮卷。這是一張用羊皮製成的地圖,工藝十分考究,雖然明顯已是很古老的東西,但卻沒有絲毫破損。地圖上繪製著各種山川河流的地形,有些確實已經有了標注。

        弘治好奇的湊了過來,看著地圖道:「這真是件寶物,繪製它不知道需要花費多少經曆啊!我看,有可能是仙人所為。」

        海龍瞥了他一眼,道:「哪兒有那麼多仙人,就算是我們修真之人,只要下定決心,用一段很長的時間同樣能繪製出來。酋長,真是謝謝您了,不過,這地圖太珍貴,您只要給我們照著上面模仿一份也就可以了。」

        酋長搖了搖頭,道:「如果沒有兩位恩公,恐怕我們喀耳鞔部落就不存在了。摹本我們自己留有幾份,已經足夠了。這份原本珍品您一定要收下啊!不然,我們的族人也會怪罪我的。對待朋友,我們喀耳鞔部落向來不是小氣的。」

        海龍點了點頭,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您,酋長。」

        當晚,在酒意的催使下,海龍和弘治早早的睡了。清晨,天還沒亮之時,弘治就被海龍從被窩中拉了起來。

        揉了揉朦朧的眼睛看了一眼窗外,弘治有些不滿的道:「海龍大哥,天還沒亮呢,你拉我幹什麼,讓我再睡會兒。」

        海龍在弘治的光頭上敲了一記,道:「睡什麼睡,趕快走拉。這部落的人太熱情,如果我們白天走,恐怕會有很多麻煩。」

        「哦」弘治無奈的爬起來,伸了個懶腰,將自己的袈裟套在身上,海龍催動法力注入乾坤戒,從裡面拿出了幾樣東西,然後抓起桌子上的地圖,和弘治悄悄的離開了部落。一邊走著,海龍問弘治道:「你能不能飛?」

        弘治點頭道:「當然能了?可是大哥,你不覺得我們這樣步行對修行會很有利麼?我曾經在師傅留下的一本書上看到,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既然是行路,自然要用走的。啊!對了,大哥,你留在部落裡的是什麼東西,好像是幾張紙似的。」

        海龍嘿嘿一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我留下的是銀票,那是一萬兩銀票,用它可以換許多東西的。昨天我們吃了那麼多東西,又拿了人家的地圖,總要給點回報嘛。那個村子已經夠窮的了。」其實海龍並沒有那麼好的心腸,他向來的作風就是損人利己,只不過因為那部落和他長大的村子有很多相像的東西,又被沙司的行為所感動,所以才會這麼做。海龍不知道的是,早在昨天晚上,弘治就已經為整個村落施加了伏魔咒的禁制,即使再有像屍鬼那樣等級的邪物入侵,也必將無功而返。

        弘治敬佩的看著海龍,道:「大哥,你考慮的真周到,我都沒想到啊!跟著你,真是我的幸運。」

        海龍得意的道:「那是當然了,我是天下最聰明的人。早上叫你起床之前,我已經找到了連雲山大概的方位。我這也是第一次出山,找回去還真是不容易啊!」說著,他攤開地圖,指著下面的一片地方道:「這是我們現在的位置,你往上看,在地圖的上面,這片用雲霧符號代替的地方,就應該是我們連雲山脈了,畢竟那裡除了我們宗派的人以外,外人是不可能進入的。不能說肯定就對,但也八九不離十吧。」

        弘治喜道:「那好啊!我們就趕快回你們連雲宗吧。連大哥你都這麼厲害,那你的師長豈不是神仙中人麼。」

        海龍理所當然的道:「那是,我們那裡可是人間仙境,等你到了,就明白了。對了,你師傅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怎麼會圓寂呢?」

        弘治黯然道:「師傅對我很好,小時候的事情我已經記不太清了,那時的我好像沒有父母,在街頭流浪的時候被師傅帶走的。後來,我就一直跟隨師傅在山中修煉,大約一百年前,師傅突然告訴我,他大限已至,就在山裡坐化了。他老人家走的很安詳。在臨死時,他告訴我,說自己始終沒有大圓滿最後境界的勇氣,心志不夠堅定,不適合再修煉下去了,只有選擇坐化成石以保存佛念,或許千萬年後,等他的佛念凝固,就能重新活過來。師傅說我是修佛的天才,讓我閉關百年後再出山,然後就圓寂了。我真的好難過,師傅是我唯一的親人,他死了,我就變成了一個人。不過,佛祖待我真是不薄,昨天又讓我遇到了大哥你,以後又有依托了,大哥,謝謝你能讓我跟在身旁。」

        海龍心頭微顫,他知道,自己只是想利用弘治而已,根本就不是想幫他什麼,心中突然昇起一絲難以名狀的壓抑感,他猛的轉過身,道:「快走吧。」說完,催動法力,快速朝遠處而去。弘治看著海龍的背影,輕嘆一聲,道:「大哥,跟著你,或許就是我最重要的曆練之行吧。」黃色的佛光亮起,不見他作勢,已經追到了海龍背後,就那麼漂浮著跟隨海龍前行。

        有了明確的方向,前進就容易的多了,按照地圖,一天的工夫,他們已經走出了到達連雲山脈十分之一的路程。

        弘治愁眉苦臉的停下腳步,道:「大哥,這窮鄉僻壤的,連個避風的地方都沒有,晚上我們吃什麼啊!我已經餓了。」

        海龍笑道:「你這樣子,哪裡像個修煉佛法之人,俗家的六欲我看你都沒斷絕。吃、喝、睡更是一樣不忘。難道你不知道什麼叫六根清凈麼?要是現在我整天讓你吃喝,將來害你修為停滯,可不要來怪我。」

        跟了海龍一天,弘治彷彿也受到了他的感染似的,嘿嘿笑道:「我在修煉的時候就六根清凈了,平日裡自由一些也沒什麼,這樣才能讓我的心志更專注啊!真想再吃一頓昨天那樣的伙食,哎,一回想起那流油的羊肉,我,我就……」

        海龍沒好氣的道:「行了,別陶醉了,我們今天就在這裡休息吧。跑了一天,我已經有點累了。」說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弘治眨了眨眼睛,道:「大哥,不是吧?就在這裡。怎麼也要找片小樹林或者山坡後之類的地方吧。高原的晚上可是很冷的。你看我這白皙的皮膚,你能忍心讓我凍壞了麼?」海龍不屑的哼了一聲,就那麼平躺在地,道:「少來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已經達到寒暑不侵的程度了麼?就算一直沒地方住,一直不吃不喝,對你也不會有什麼影響的。」

        弘治不滿的坐到一旁,道:「就算我的佛力能達到你所說的程度,那我也願意吃好睡好啊!怎麼說你也是我大哥,總該照顧我吧。」說完,氣哼哼的一個人在那裡運氣,小孩子的心性表露無疑。

        海龍現在還真不敢得罪這位自己騙來的保鏢,一翻身坐了起來,湊到弘治身旁,道:「怎麼,生氣了?」

        弘治扭過頭不理他,海龍嘿嘿一笑,右手虛空一抓,頓時一隻肥嫩的雞腿出現在手中,用力的咬了一口,模糊的道:「哎,這雞腿是真好吃啊!可惜有的人氣都氣飽了,用不著吃了。」說著,三口兩口就將雞腿塞進了肚子。這一切都看在弘治眼裡,他不禁瞪大了眼睛,以他的修為,都沒看出海龍這條雞腿是從何而來,從雞腿傳來的香味看,那絕不是用法力模擬而來的,而是貨真價實的美味。嚥了口吐沫,弘治試探著道:「大哥,你的雞腿還有沒有了。能不能給小弟我也來一條。我肚子真的好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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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爾看看I

     樓主| 發表於 2008-9-30 17:58:03 | 顯示全部樓層
    24# 大 中 小 發表於 2006-1-19 09:43 AM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歸途偶悟

        海龍吃干凈雞骨上的最後一點肉,道:「有,自然是有拉,不過你好像生氣了,還需要吃雞腿麼?喝西北風不就飽了?」他現在已經漸漸掌握了弘治的弱點,心中暗想,這傢伙絕對是貪吃貪喝的典型,只要自己能抓緊他的胃就不怕他不聽自己的。如果讓悟雲那老和尚看到有這麼的修佛之人,恐怕鼻子早就氣歪了吧。想到這裡,海龍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為了美味,弘治現在什麼也顧不得了,貼上海龍的肩膀,賠笑道:「老大你是什麼人物,小弟怎麼敢生你的氣呢?就給我一點吧。」

        海龍拍拍弘治的肩膀,道:「你明白就好,如果以後再發脾氣的話,我就幫你『絕食』給。」虛空一抓,又是一條雞腿憑空出現,隨手塞給了弘治。弘治大喜接過,趕忙張口大吃起來。海龍右手連揮,先是一張羊皮出現,接著,一樣又一樣美食落在羊皮之上,最後,他竟然還「變」出了兩壺酒,看的弘治口中的雞腿差點掉在地上。雖然他感覺到了法力波動,但卻怎麼也不明白這些東西是從何而來。

        海龍心中暗暗得意,這些自然是他早先儲存在乾坤戒中的。自從吸收了逆天鏡中的仙靈之氣後,他發現自己再使用乾坤戒的時候,就不會有青光發出了,而且使用起來也更加得心應手。乾坤戒是個保鮮的好東西,不論放在裡面多久,都會像剛放進去時那樣新鮮。海龍的好吃不在弘治之下,當初在通苑城中花的大部分銀兩,都用來採購食物了,現在乾坤戒裡的東西,他一個人吃,一年也吃不完。

        「快吃吧,吃完了早點休息。」一個大皮捲出現,在海龍迅快的動作下,一座簡單的兩人皮帳篷快速的出現在地面上,海龍找了一塊相對平坦的地方,用大釘子固定好帳篷,這才開始繼續大吃起來。他所做的一切深深的震撼了弘治的心。在弘治眼中,海龍就彷彿一個千手觀音似的,想要什麼都能隨手變來。心中的尊敬頓時更盛了。

        酒足飯飽之後,兩人鉆進了帳篷之中,海龍從懷中取出自己的寶貝小鐵棍放在身旁,有著重量巨大的法寶在,就算高原上的風再凜冽,也不可能將皮帳篷吹翻。弘治一見到小鐵棍,頓時眼中驚芒大放,一圈金黃色的佛光從他身體周圍滲出,彷彿感應到什麼似的,小鐵棍也發出了叮的一聲輕響。「大哥,這,這是什麼寶貝。其中似乎蘊涵著龐大的佛力似的。」

        海龍得意的一笑,道:「想知道麼?你先告訴我你昨天用的那個大金缽是什麼東西,我就告訴你它是什麼。」

        弘治道:「那佛缽是師傅傳給我的幾件法寶之一,是我佛門至寶,乃是降妖伏魔的聖物,名曰菩提缽。用佛力催注其內產生的金光有很強的蕩魔功效,威力會隨注入佛力的大小而增減,妖魔見之,必懼之。所謂,須菩提。於意雲何。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耶。如來有所說法耶。須菩提。言如我解佛所說義。無有定法。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亦無有定法。」當他說起佛法之時,臉上再沒有了一絲童稚之色,寶象莊嚴,宛如得道高僧一般。身上的佛氣澎湃而出,給海龍帶來了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行了,行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你這些佛法我可聽不懂。看來你這菩提缽,比我上次在梵心宗見到那悟玄本尊所用佛缽要強了不少啊!不過比起我的小鐵棍來,恐怕還差了一些。我這小鐵棍名叫萬魔必伏棍,也就是說,即使來一萬個惡魔,它也能將其蕩平。」他哪裡知道小鐵棍真正的名字叫什麼,完全是為了顯擺,而信口胡編而已。弘治信以為真,不禁伸手向小鐵棍,海龍也不阻止。

        當弘治的手抓到小鐵棍之時,小鐵棍突然湛放出異常強烈的金色光芒,弘治輸出的佛力竟然完全被其吸入,一時間金光流轉,晃海龍和弘治都睜不開眼睛。弘治想將小鐵棍拿起來,但即使他將佛力催運到極限,也只能抬起一角而已。

        「好重,不愧為萬邪必伏棍。大哥,你這法寶可比我的菩提缽還要強大的多啊!我看你拿著很輕鬆似的,怎麼一到我手裡就變得那麼重。」

        海龍大言不慚的道:「那是當然了,我修為比你高深嘛,自然能夠輕易的拿起來。」說著,輕鬆的將小鐵棍握入自己手中。由於弘治佛力的注入,小鐵棍變得奇熱無比,澎湃的能量順著棍身流入海龍體內,混合能量得到這新鮮血液的注入,頓時快速的運轉起來。海龍來不及向弘治解釋,就已經進入了入定狀態之中。弘治看到海龍體內突然湧出一層淡淡的黃芒,雖然遠不如自己散發的佛力強大,但那確實是和自己同源的力量,心中暗想,難道大哥也是修佛之人麼?正在此時,光芒突變,黃光漸淡青色的光芒浮現而出,頓時給弘治帶來了完全不同的感覺,雖然仍舊是正宗的法力,但這絕對不是佛力了。少頃,光芒再次發生了變化,由青轉藍,純凈的仙靈之氣飄然而出,其性質,正和弘治當初煉化屍鬼魂魄中的相同,看到如此情形,弘治不由得張大了嘴,喃喃的道:「不會吧,大哥一人身上竟然出現了三種絕學,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藍光出現的同時,海龍胸口部位亮起了一團銀色的光芒,一層無形的氣罩散發而出,將弘治推到了帳篷邊緣,弘治清晰的感覺到,這層氣罩是以仙靈之氣為基礎的,但這種仙靈氣罩的威力極強,自己就算能夠用佛力破之,也不會很輕鬆。大哥簡直太神祕了,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竟然以一己之身融合了三種性質完全不同的能量,雖然這三種能量都質地純凈,屬於正道之力,但想將他們融合,實在是太難了。其實,別說他不明白,就是海龍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三種能量在體內能夠毫不排擠的相互融合。逆天鏡不愧為仙家至寶,雖然海龍尚不能控制它,但在海龍進入修煉狀態後,它自行散發出的護罩不但可以阻止外魔入侵,甚至能夠抵擋登峰以下境界高手的攻擊。有了它,就算海龍遇到比自己高幾個層次的敵人,至少也足以自保了。弘治羨慕的看了一眼被海龍托於掌心中的小鐵棍,用自己的佛力在帳篷內支撐起一片空間,開始靜修。女王手打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海龍緩緩睜開眼睛,手中的小鐵棍已經恢復了正常,體內的混合能量再次融為一爐,和以前一樣,融合能量的體積並沒有絲毫增加,修煉前小鐵棍被弘治引發的佛力早已經被靈台處那無底深淵般的湖泊吞噬了。雖然修為沒有提昇,但海龍還是感覺到一陣神清氣爽。弘治盤膝坐在他面前,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黃光,完全是一副寶象莊嚴的樣子。海龍知道修煉時最怕打擾,一旦走火入魔,就不是用危險能形容的了,剛想輕手輕腳的到帳篷外透透氣,卻聽弘治道:「大哥,你可真強,足足修煉了七天七夜才清醒過來。」弘治的修為已經達到了一定程度,在這種地方,他根本不會將自己的六感完全封閉,海龍一結束修煉,在氣機牽引之下,他就醒了過來。

        海龍撓了撓頭,道:「有七天這麼久了麼?我怎麼不覺得。」心中一喜,他當然知道,修煉持續時間越長,對修為越有好處。

        弘治正色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我一直都保持著清醒,當然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海龍不屑的哼了一聲,道:「你算什麼出家人,又喝酒又吃肉的,頂多算個酒肉和尚罷了。我看,將來或許你還要求著我幫你找個老婆呢。我可認識蓮花宗的宗主哦,她們那裡都是女性修佛之人。」說完,海龍不懷好意的嘿嘿笑了起來。他自己早已決定,等以後修為高了,定要找個道侶,至少要像天琴那樣的容貌才行。

        聽了海龍的話,弘治臉上的寶象莊嚴頓時消失的一干二凈,苦笑道:「大哥,你就給小僧留幾分面子吧。這找老婆的事是萬萬不可的。師傅曾經說過,女人是老虎,即使是修佛的女人也不例外。我可想天天跟一隻老虎在一起。」

        海龍笑道:「得了吧你,你才見過幾個女人。古人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修真之人結合成道侶的就不在少數。哎,其實我平日也不是修煉這麼長時間的,那天被你激發了萬魔必伏棍的能量,為了不浪費,我只有靜修吸收了。怎麼樣,我的法寶厲害吧?」弘治發自內心的點了點頭,道:「大哥,你那萬邪必伏棍確實是一件非常厲害的法寶,我根本探不出它的深淺,其中蘊涵著龐大的佛力和同你修煉時散發青光類似的能量。那應該是你們修真者所謂的法力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一件法寶中會擁有兩種不同的能量。更沒見過像大哥你這樣居然擁有三種能量修為的高人,小弟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海龍驚訝的道:「你怎麼知道我練有三種能量?」弘治將海龍入定修煉時的異象說了一遍。聽完他的敘述,海龍皺起眉頭,喃喃的道:「也不知道這是禍是福,看來真要趕快回到山上,趕快怪人前輩才好。」想到這裡,他站起身接著道:「走吧,修煉了這麼多天,咱們也該趕路了。」說完,收起小鐵棍就要出帳篷。弘治一把拉住他,道:「大哥,等下再走吧。」

        海龍一楞,道:「怎麼了?」弘治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都七天沒吃東西了,我,我有點餓了。咱們先吃點再上路,也好有力氣嘛。」

        海龍笑道:「你哪裡是餓了,分明就是饞了。好吧,就依你。」在弘治興奮之中,各種各樣的美味再次出現,兩人大吃一頓後,這才上路。

        十天後,兩人按照地圖所指終於來到了西域北,眼前景物漸漸熟悉,海龍心中昇起了一種回家的感覺,再也顧不上戲弄弘治,加快腳步,朝北方急行。終於,當太陽緩緩西落之時,遠遠的,他看到了自己出生、成長的小村。

        腳下一定,海龍猛的呆立原地,跟在他身後的弘治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險些撞上海龍後背,頓時嚇了一跳。「大哥,你幹嘛停下來。」

        海龍喃喃的道:「家,我,我到家了。」悟雲一楞,道:「家?難道這個村子就是你們連雲宗麼?你不是說……」

        海龍搖了搖頭,道:「不,這裡不是我們連雲宗,這是生我養我的家,我就出生在這個小村子。這裡有我一位最好的朋友。」說完,他驟然加速,飛快朝村子奔去。離開接近五年的時間,他是多麼渴望能立刻見到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張昊啊!

        西域小村一切正常,和以前並無不同,周圍都是那麼安靜,海龍知道,村民們現在應該是到村子後面耕種了。這一切,對他來說,實在是再熟悉不過。幾乎沒有任何由於的,他直奔張昊家而去,喃喃的念叨著:「豆芽兒,你個懶蛋,一定在家吧。你可一定要在家啊!」村子很小,以海龍現在的速度不過就是幾次眨眼的工夫而已。張昊家赫然出現在面前,那扇破敗的木門依舊半掩著,海龍猛的推門而入,大喊道:「豆芽兒,我來看你了。你小子快給我出來。」巨大的聲音幾乎傳遍了整個村子。在海龍激動的注視下,那木屋的門開了,一位老人顫巍巍的從裡面走了出來。海龍依稀辨認出,這老人正是張昊的父親。身形一閃,海龍來到老人身旁,老人有些驚慌的後退一步,腳下踉蹌,險些摔倒。「你,你是什麼人?你,你是什麼人?」海龍抓住老人的肩膀,激動的道:「張叔,張叔,是我啊!我是海龍,您不認識我了。」

        老人渾濁的眼睛更加黯淡了,完全陷入呆滯中,木屋內此時又走出一名中年婦女,她顯然也聽到了海龍的話,木然站立在那裡打量著海龍,喃喃的道:「你,你是海龍。不,不,你是魔鬼,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來。」哭喊中,婦女猛的撲了上來,抓住了海龍的胸襟,用力搖晃著。

        海龍楞了,一種不詳的感覺從心底昇起,急道:「張叔、張嬸,你們這是怎麼了?豆芽兒呢?豆芽兒跑哪兒去了?」

        張叔完全呆滯了,而張嬸則嚎啕大哭,指著海龍罵道:「你不是海龍,你是惡魔,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

        弘治從海龍身邊閃出,低聲道:「大哥,他們神志似乎有些不清醒,我幫他們一下吧。阿彌陀佛,佛法無邊,回頭是岸,要顯佛性。從體起用。妙利無窮。般若者。即智也。慧以方便為功。智以決斷為用。即一切時中覺照心。是一切諸佛及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雙手結合成法印,一圈黃色的光芒向張叔、張嬸罩去,龐大的佛力不斷的洗滌著他們的身心。在佛力的籠罩下,張叔、張嬸漸漸平靜下來。但是,表情仍然是呆滯的。海龍看了弘治一眼,知道此時不宜多刺激他們,只得柔聲道:「張嬸,我真的是海龍啊!你看,我的眼睛還是那麼小。您還記得麼?小時候,您是對我最好的人,我沒有父母,相當於是您把我養大,我最愛吃您煮的紅薯。有一次,我和張昊玩鬧,把他的頭打破了,您都沒有怪我。在海龍心中,您就像媽媽一樣啊!張嬸,您看看我,我只不過是洗的干凈了,穿的也干凈了,但我真的是海龍啊!」

        聽了海龍的話,張嬸眼中終於昇起了一絲神採,顫巍巍的伸出手向海龍摸去。海龍小心的拉著張嬸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柔聲道:「張嬸,我真的是海龍啊!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張叔會突然變得如此蒼老,豆芽兒呢?他上哪裡去了。」

        「海龍,你真的是海龍。」彷彿看到親人似的,張嬸猛的抱住海龍,淚水奪眶而出,「豆芽兒,豆芽兒他被人抓走了。海龍,豆芽兒說你去學大本事了,你可一定要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要是沒了他,我們老兩口以後可怎麼活啊!」

        海龍勸慰道:「張嬸,你先冷靜一下,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遍,豆芽兒到底是被什麼人抓走了。」他心中的急迫絲毫不在張嬸之下,張昊是他從小玩兒大的好朋友,他還期盼著張昊能夠早日到連雲宗與自己匯合呢。

        張嬸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道:「是這樣的。自從你走了以後,豆芽兒天天都把自己悶在屋子裡不知道幹什麼,也沒看他鍛煉,但卻比以前壯實多了。大約過了一年以後,不知道他那根懶筋抻開了,竟然開始幫我們幹農活,而且他的力氣大的很,那時,我們真的很高興,還有什麼比兒子懂事更好的呢。張昊一天天的長大了,也有你這麼高了吧。他可是英俊的很啊!咱們村子裡的幾乎所有成年的姑娘都對他有意呢。」說到這裡,張嬸臉上流露出一絲驕傲的光芒,頓了頓,她接著道:「我們一家的生活越過越好,就在一個多月前,我正準備給豆芽兒張羅門親事,突然有七、八個人來到村子裡,雖然他們的模樣普通,但是我們卻感覺非常恐怖似的。這些人在村子裡賺了一圈,什麼都沒說,就抓走了村子裡四個孩子,豆芽兒就是其中一個。那些人非常厲害,我們衝上去想阻止時,他們就已經帶著四個孩子飛走了。」女王時代手打海龍攥緊了拳頭,扭頭向弘治道:「能令普通人有恐怖的感覺,那一定是邪道中人。他們為什麼要抓豆芽兒他們呢?」

        弘治皺眉道:「我聽師傅說,魔道有一種方法可以把人洗腦,使之忘記以前發生的所有事,然後收歸己用。他們抓你的朋友是不是想回去調教後與我們正道對抗呢。」海龍沉重的點了點頭,道:「很有可能。如果被邪道抓走可就不好辦了,我們根本不知道邪道在什麼地方啊!」

        張嬸緊緊抓住海龍的手,道:「小龍,你可一定要把豆芽兒救回來啊!張嬸求求你了。」

        海龍用力的點了點頭,道:「張嬸您放心,就算是死,我也會和邪道抗爭到底的。」嘴上雖然這麼說,但他的心已經冷了下來。就算正道七宗全體出動也未必能找到邪道三宗的巢穴,以他現在弱小的修為,又怎麼能辦到呢?張昊恐怕凶多吉少了。

        弘治臉色突然一變,道:「大哥,好像有邪惡氣息向這邊探過來了。」黃色光芒一閃,一串水晶般的透明念珠出現在他手中,大手一揮,念珠沖天而起,一層黃色的屏障飛快的籠罩了整個村落。

        海龍心中一動,道:「小治,引那邪道中人過來,或許他們就是抓走豆芽兒的人。我們一定要打探出消息來,否則以後就更沒機會了。」

        弘治點了點頭,護體佛光大亮,空中那穿有十八顆寶石組成的念珠突然朝北方射出了十餘道光芒。光芒很細,似乎威力不強似的。

        海龍扭頭沖張叔夫婦道:「張叔、張嬸,你們快回屋吧。這裡由我們來應付。」

        張嬸吃驚的看著弘治施法的樣子,對海龍的信心不由得增加幾分,點了點頭,攙扶著自己的丈夫回了木屋。海龍飛快的穿上星藍鎧,右手拿著小鐵棍,左手血八卦光芒閃爍。經過幾次死裡逃生,在同敵人對抗的技巧上,他已經比以前強的多了。

        弘治臉色突然一變,扭頭道:「大哥,邪道來人好像很強,待會兒你一定要小心,我們就以村子為基礎,與他們對抗。來人一共六個。」話音剛落,天空中猛的暗了下來,大片烏雲席捲而至,在念珠布下的境界外,充滿了陰邪之氣。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正在地裡幹活的村民們飛快的跑回了村莊,一進入念珠的防禦結界,恐懼感頓時消失了。

        海龍道:「小治,我以前曾經見悟雲宗主施展過一個叫金剛咒的法術,非常厲害。你會麼?如果有那種法術的話,我們至少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弘治點了點頭,道:「金剛咒師傅到是傳授給我了,那是極大的神通,可我現在才完成小圓滿境界而已,施展起來恐怕無法發揮出真正的威力。」

        海龍道:「無所謂拉,能用多少就是多少吧。有總勝於無嘛。」

        弘治苦笑道:「那可是要耗費很多法力的。不過有佛晶念珠在,我應該能發揮出部分威力。」一邊說著,他雙手一招,空中的念珠緩慢的降臨在他光頭上方,前所未有的龐大佛力頃刻間爆發而出,弘治寶象莊嚴的站在那裡,身體緩緩上浮,在他腳下,一朵直徑一米五左右的巨大金色蓮花悄然浮現,襯托著他宛如佛祖下凡一般,海龍清晰的感覺到,弘治已經把自己的佛力催運到了極限。雖然他也知道弘治很強,但卻沒想到他的佛力竟然達到如此境界,平和的梵唱聲響起,弘治的聲音雖然沒有悟雲佛尊那恢弘的氣勢,但卻清亮而悠遠,「佛言虛空無有邊際。不可度量。菩薩無住相佈施。所得功德亦如虛空。不可度量。無邊際也。世界中大者莫過虛空。一切性中大者莫過佛性。何以故。凡有形相者。不得名為大。虛空無形相。故得名為大。一切諸性。皆有限量。不得名為大。佛性無有限量。故名為大。此虛空中無東西南北。若見東西南北。亦是住相。不得解脫。佛性本無我人眾生壽者。若有此四相可見。即是眾生性。不名佛性。亦所謂住相佈施也。雖於妄心中說有東西南北。在理則何有。所謂東西不真。南北各異。自性本來空寂混融。佛法無邊,普度眾生。」他所唸咒語和悟雲宗主完全相同,海龍第二次感覺到自己心中昇起虔誠的感覺。弘治的修為明顯不足,座下金蓮不斷的閃爍著,頭頂上方的十八顆佛晶念珠光芒大放,在金剛咒的注入下,有形的大片金光牢牢的將村落罩了起來。剛剛跑回村子的村民們幾乎都看到了空中的弘治,對於他們這些普通人來說,眼前看到的一切只能用神奇來形容,不約而同的,村民們一個個跪伏在地,虔誠的祈禱著佛祖保佑。

        弘治臉上流露出一絲疲倦之色,但他的眼眸中卻有著一絲興奮。金剛咒他也是第一次用,雖然遠不能和真正的金剛咒威力相比,但能成功的用出此咒,對於他來說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如果此時悟雲佛尊在此,必然會驚訝的合不攏嘴。金剛咒乃佛宗大神通之一,沒有相當於修真界不墜以上的修為是根本不可能使用的。而此時弘治的修為還距離不墜有一定距離,雖然借用了法寶的威力,但能夠使出此咒足見他佛力之精純。

        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弘治寶象莊嚴的盤坐於半空,他知道,強大的敵人就要來到,眼中精芒一閃,沉聲道:「請諸位施主們跟隨貧僧其念般若波羅密。」他那柔和的聲音頃刻間傳遍村落,頂禮膜拜的村民頭抬起頭,就像被弘治控制住了精神一樣,一個個盤膝坐在地上。弘治合上雙目,喃喃的道:「般若波羅密多咒,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故說,般若波羅密多咒既說咒曰。般若波羅密,般若波羅密,般若波羅密……」嘴唇不斷嗡動著,金剛咒法在般若波羅密多咒的催動下光芒大放,下方的村民們全手作出雙手合十之態,跟隨著弘治不斷的吟唱著。佛晶念珠電射出十八道金光,竄入了空中的烏雲之中,烏雲劇烈的波動起來,頃刻間,一縷陽光穿透烏雲飄灑而下,頓時給這西域小村帶來了幾許溫暖。

        海龍心道:自己和弘治比起來還是差的遠了啊!弘治的佛法如此精深,遠遠超過自己的想像。現在的他,哪裡還像一個酒肉和尚。

        正在這時,一聲淒厲的長嘯傳來,六條黑影從烏雲中隱現而出,當先一人,隨手一揮,一團黑紫色光芒衝入烏雲之中,頓時將弘治剛剛引下的陽光再次阻擋在外。六個人就那麼憑空漂浮著,為首那人身材曼妙,全身包裹在黑色的大斗篷中,看上去竟然是個女子。他們並沒有向金剛咒發動攻擊,飄身停留在百米外的空中,陰柔而低沉的聲音響起,「原來竟是一位大師在此,魔宗戾無暇有理了。」

        海龍厲嘯一聲,飄身跳上弘治的金蓮,小鐵棍指向戾無暇,道:「妖女,是不是你抓走了這個村子裡的人,快放他們回來。否則,我們就搭計程車你形神俱滅。」在金剛咒的保護下,他根本感覺不到來自戾無暇六人的威脅,一想到張昊被抓,他就什麼也顧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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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爾看看I

     樓主| 發表於 2008-9-30 17:58:1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十四章魔現小村

        戾無暇疑惑的看了海龍一眼,雖然在星藍鎧的包裹下海龍顯得異常威武,但以戾無暇的境界,可以清晰的辨別出海龍的修為非常低微。不由得不屑的說道:「不錯,人確實是我們抓的。但現在早已經殺了。有一點你錯了,我們屬於偉大的魔宗,你應該稱呼我魔女,而不是妖女。」

        海龍全身劇震,失聲道:「什麼?你把他們殺了。我,我跟你拼了。」猛的一抬手,血八卦頓時射出一道紅光。金剛咒只是向外防禦的,而且只對妖魔等邪道有效,紅光毫無阻礙的穿透黃色光罩直奔戾無暇胸口。戾無暇根本沒有動,她依舊低著頭,紅光一射到她的斗篷時彷彿冰雪消融般不見了。戾無暇冷哼一聲,道:「就憑你,也想和我對抗麼?你還差的遠了。」扭頭看向不斷念動法決的弘治,道:「大師剛才以佛力相引,是想對付我們麼?不錯,我承認大師修為高深,而且這金剛咒也確實是大神通,不過,以你一人之力,是絕不可能和我們六人對抗的。除非悟雲親來,否則,在這裡沒人能留的住我們。如大師立刻離去,我到可放你一條生路。」在她眼中,面前的金剛咒散發著龐大的佛力,這佛力正是魔宗的客星,雖然從修為上看,自己未必會弱於那個和尚,但真正交起手來,恐怕也討不了好。身為魔宗宗主的義女,戾無暇當然不會輕易放棄擊殺弘治的機會,她也把弘治看成梵心宗中弟子了,以弘治所表現出的超過梵心宗本尊的修為,如果能在其落單之時將其擊斃,必然是大功一件。她說讓弘治離開,最主要的原因是想找到破綻,發動雷霆一擊。

        「阿彌陀佛,施主嚴重了。自古正邪不兩立。師尊曾教導過貧僧,在面對邪道中人時,就算以肉身圓寂為代價,也絕不可輕易妥協。施主的魔力確實高強,貧僧不及也。但是,如果想讓貧僧離去,卻是萬萬不能。佛曰: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金光驟然大放,十八顆佛晶念珠在弘治頭頂飛快的轉動起來,金光交織下,一個金色的如來法相出現在半空之中,空中突然變得一片寂靜,如來法相端坐於金剛咒之上,雙掌由合十而外分,兩道金光驟然擴大,向戾無暇六人轟去。

        戾無暇全身一震,失聲道:「如來咒,這不是已經失傳了麼?」一邊說著,一柄黑色的長劍飄然而出,在她的指引下,如水波般的黑色波紋快速的在她身前連續布成七道禁制。他背後五人幾乎同時取出自己的法器,黑色光芒驟然大盛,硬生生的迎上了如來法相所發的金光。

        以如來咒所引之佛力,乃天地間最純正浩然之佛力,戾無暇六人發出的魔力與此佛力相碰,竟然不能絲毫阻擋金光的前進,黑色的光芒雖然看上去聲勢浩大,但一與金光相接,立刻便如融化一般迅速的飛退著。戾無暇暗道一聲不好,大喝道:「看法寶,定天盾。」一面巨大的暗藍色盾牌在金光即將轟中戾無暇等人時硬生生的截住了它。轟然巨響中,金光消失,而戾無暇等人也飛退出百米之外。弘治也並不好受,空中如來法相的光芒明顯暗淡了一些,一縷血絲順著嘴角流淌而下。對方六人乃魔宗精英,如論修為哪個也不次於他,他只是憑藉著克制對方的佛法和威力強大的佛器以及數百虔誠村民不斷誦唱的般若咒,才勉強能和對方抗衡。海龍焦急的看著弘治,但他現在一點也插不上手,試探著用血八卦發出幾次攻擊,但戾無暇等人卻像沒看到似的,紅光根本不能對他們造成些微傷害。

        戾無暇身後一人怒喝道:「好禿驢,找死。魔海無崖,慾火焚身。」一隻如同瑩玉般的白色小瓶出現在他面前,黑衣人劍指弘治,如同匹鏈一般的紫色火焰飄灑而下,輕飄飄的落在金剛咒之上。這乃是黑衣人以自己三昧真火為基礎,附以淫褻之氣煉製而來的魔火,雖然並不能攻破金剛咒的結界,但也給弘治帶來了不小的壓力。弘治右手一引,當初海龍曾經見到的菩提缽在此出現,輕飄飄的落入空中那幻化而來的如來法相手中。有了菩提缽的支持,如來法相頓時光芒再盛。那紫色的火焰被佛光壓制,頓時黯淡了。

        戾無暇看到菩提缽,心中頓時凝重起來,曾經親手和梵心宗交過手的她知道,即使是悟雲親來,所使用的佛器也未必有面前這個和尚的威力大。如果讓面前這個和尚繼續修煉下去,總有一天會成為魔宗的心腹之患。殺機大起之下,她沉聲道:「五魔梟,全力攻擊,殺。」說完,她雙手背負於身後,退到一旁。得到她的命令,五魔梟全身黑光大放。澎湃的魔力不斷會聚著。

        放出了菩提缽,弘治感覺壓力減小了一些,扭頭向海龍傳音道:「大哥,這幾個惡魔修為太高,恐怕小弟對付不了。待會兒我盡量抵擋一下,你帶著這裡的村民趕緊跑。如果能及時跑回你們連雲宗,或許還能逃得一命。大哥,其實我知道你修為境界不高。但是,這些天你教了我很多事,而且對我很好。我還是願意真心的認你為大哥。如果今天佛祖收了我,你也不必難過。」說完,他大袖一揮,用佛力托著海龍的身體甩下金蓮,雙手掐動法決,緩緩向上推出,佛力澎湃而出,空中的如來法相驟然亮起,弘治身上的僧袍袈裟如同皮球般鼓脹,顯然已經將自己的修為提昇到極限,「如來者。自真如來之本性也。護念者。以般若波羅蜜法。護念諸菩薩。付囑者如來以般若波羅蜜法。付囑須菩提諸大菩薩。言善護念者。令諸學人。以般若智。護念自身心。不令妄起憎愛。染外六塵。墮生死苦海。於自心中。唸唸常正。不令邪起。自性如來。自善護念。佛祖恩賜,降妖除魔。」如來法相隨著他的如來根本咒而動,雙手將菩提缽托起,強烈的金光宛如實質一般使人無法睜開眼眸。女王時代手打此時,五魔梟已經同時動手,五件魔器夾雜著他們龐大的魔力呼嘯而至,各種幻象皆出現於金剛咒結界之外,弘治又手向天一指,洪亮的梵唱聲由如來法相口中發出,在金色光芒的護衛下,五魔梟的法器居然再也無法寸進,而且在那純凈佛力的影響下,五件魔器都輕微的顫抖著。五魔梟同時臉色一變,各自手捏法決全力催動魔力注入法寶之中。

        弘治臉上流露出一絲古怪的神色,雖然從單體角度來說,五魔梟中任何一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但卻相差無幾,五人合力即使在被佛法壓制的情況下,也是他很難承受的。兀的,弘治仰頭向天,一口血箭激射而出,驟然噴灑在半空的佛晶念珠上,天地間的一切彷彿都靜止了一般。

        「轟——」在佛晶念珠和菩提缽的合力爆發之下,五魔梟發出的五件威力不弱的魔器竟然被絞的粉碎,五人同時全身劇震,各自噴出一口烏血。相比之下,弘治更為不濟,座下金蓮完全化為點點光芒飄散於空中,如來法相消失了,連金剛咒的屏障也變得暗淡無光,兩件佛器同時回到他手上,他現在完全靠殘餘的一點能量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不墜落下來。能一己之力同時重創五魔梟,他也足以自豪了。

        戾無暇怒嘯一聲,瞬間閃身到五魔梟身前,雙手一引,一件如同梭形的黑色法寶帶著紫色的電光轟然落下。沒有法力支持的金剛咒禁制頓時破碎了,梭形法寶毫無停留的直奔弘治胸前而來。弘治臉上流露出一絲慘然之色,勉強將兩件佛器聚集於自己身前,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已經油盡燈枯的他,幾乎放棄了抵抗。

        就在此時,一道藍色的身影高高躍起,閃電般衝到弘治身前,黑色的小鐵棍豎起,硬生生的擋向那梭形法寶。這突然出現的,正是海龍。剛才,海龍被弘治用佛力甩出之後,他的心完全顫抖了。他木然的想著,腦中各種紛亂念頭不斷湧動,弘治知道自己的修為不高,是啊!他應該知道的。以他的修為,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可是,他還是願意當自己是大哥,還當自己是好人。可是自己呢?只是想利用他而已。各種負面情緒不斷的侵蝕著海龍的心。此時,異變已經發生了,金剛咒被破,眼看弘治就要殞命於戾無暇手中。熱血瞬間昇騰,海龍大腦驟熱,再也顧不得考慮什麼,毅然催動起自己全部的法力,攔在了弘治身前。

        梭形法寶同小鐵棍驟然碰撞在一起,龐大的法力瞬間瀰漫於整個村子,眾多房屋的頂棚被這股大力掀開,連地面的灰塵也被激盪而起。

        在驚訝之中,梭形法寶重新回到了戾無暇手中。灰塵漸去,弘治呆呆的站立在地上,懷中抱著滿身鮮血的海龍。戾無暇的修為已經相當於修真界中的不墜境界,在那如此強橫的一擊之下,海龍縱有小鐵棍相護,還是被震的全身經脈寸斷,胸前銀光閃爍,逆天鏡在最後關頭爆發,但由於海龍法力過於微弱,它也只能勉強護住他的內腑,使其不至於驟然隕命,鮮血大口大口的噴出,海龍的神志已經有些迷糊了。但是,在他的面龐上,卻流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雙目無神的看著弘治,喃喃的道:「小……治,我,我……總算……救你……一命,這個……大哥也……算當的……稱職……了吧。你……,你……自己……保……重。」說完,頭一歪,頓時昏厥過去。

        儘管弘治的佛法修為已經達到古井無波的境界,此時卻以淚流滿面,他拚命的將自己殘餘的佛力注入到海龍體內,但是卻如鴻飛冥冥一般,沒有任何效果。戾無暇注視著海龍胸口處的銀光,驚喜的道:「原來就是這小子殺了魔奎,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得回逆天鏡,義父一定會很高興,可惜,這小子已經死在紫電梭之下了。」喃喃自語中,戾無暇飄身而下,張手就向弘治懷中的海龍抓來。原來,戾無暇在接受了魔宗宗主戾天之命後,立刻帶領著五魔梟發動魔宗的力量在從梵心宗到連雲宗的路上搜尋海龍的蹤跡。但幾個月過去了,任憑他們如何施展神通,卻依然沒有海龍的蹤跡。戾無暇聰明絕頂,頓時想到海龍是繞道而歸,於是立刻帶領著五魔梟來到連雲宗附近。本來她還想探探連雲宗虛實,但連雲山脈被龐大的法陣覆蓋著,那根本不是她的能力所能進入。無奈之下,只能在附近等候。海龍出生的西域小村引起了戾無暇的注意,在無聊之餘,帶領著五魔梟從這裡挑選了幾名資質好的少年由手下送回了魔宗,而海龍摯友張昊,赫然就是其中最優秀的。女王手打弘治已經無力抵抗了,他猛的轉過身體,用自己的後背去迎接戾無暇的手掌,戾無暇微微一楞,身體頓時滯了一下。正在此時,異變突生。沒有任何預兆的,在戾無暇和弘治中間,突然多出一道身影,那是一個同戾無暇相似,全身籠罩在斗篷中的身影,只不過,他的身體要矮一些,也佝僂一些。大袖輕揮,戾無暇只覺得一股無可抵禦的浩然之氣鋪面而來,根本還沒有明白過來,自己的身體就已經被震回了空中。

        弘治眼前一花,海龍已經到了那突然出現的怪人手中。一圈淡淡的白色光芒柔和如雲霧飄渺般從那怪人斗篷內發出,順著海龍頭頂的百匯直灌而入,海龍全身一陣痙攣,臉上的表情似乎放鬆了一些。

        蒼老的嘆息聲響起,「你們走吧,我不想開殺戒。」戾無暇和五魔梟驚恐的發現,天空中的烏雲竟然盡皆散去,空中的太陽光芒消失了,點點星芒清晰的出現在半空之中,星辰閃爍,極為璀璨動人,他們彷彿都突然陷入了星海一般。

        戾無暇失聲道:「斗轉星移。前輩是什麼人?」像面前怪人如此不作勢,不運力就可以讓日夜顛倒星辰突降,即使是自己的義父也作不到,難道,難道面前這個怪人已經達到了劫成登仙之境不成。雖然心有不甘,但戾無暇還是萌生了退意。

        怪人淡淡的說道:「我是什麼人你不用管。即使戾天親來,見到老朽也要尊稱一聲前輩。我早無殺念。你們都去吧。回去告訴戾天,多行不義必自斃。讓他好自為之,魔劫重重,想應之,就要順天從意。」

        戾無暇已經吃驚的說不出話來,戾天達到斗轉境界,即使在邪道中也是祕密,她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會被面前之人一口道破。心中再無半分爭勝之心,恭敬的道:「晚輩一定不話帶到。多謝前輩指點。」

        怪人依舊平淡的說道:「你剛才打傷的孩子,可以算是我半個徒兒,他真正的師傅不是這個世界任何人能夠惹的起的。勸你們一句,休要再打他主意。否則,逆天而行,結果可想而知。去吧。」

        戾無暇心頭澎湃,恭敬的道:「謝前輩指點,晚輩等人告辭。」說完,再不敢多做停留,帶領著手下五魔梟化為六道黑光消失於天際。

        弘治吃驚的看著怪人,雙手合十,道:「多謝前輩相救,晚輩禪宗弘治有禮了。」

        斗篷下射出兩道金光,光芒一閃而逝,弘治感覺,自己宛如赤裸一般呈現在怪人身前,怪人點點頭,道:「小和尚很不錯。你以後就跟著海龍吧。他這個大哥,你不會白認的。」正在此時,空中突然昇起朵朵祥雲,青藍色的光芒瞬間瀰漫於空,七道光環飄然而來,弘治驚訝的抬起頭,第一眼時,他仍覺光芒尚遠,但當他仔細看第二眼時,七朵青藍色祥雲卻已經到了近前。

        雲飄霧散,七道恍如仙人一般的身影出現在怪人身前,七人同時稽首行禮,道:「見過前輩。」來的,正是連雲宗七名道尊。當弘治以佛法神通與五魔梟做最後一擊時就已經驚動了他們,這裡畢竟屬於連雲宗範圍,接天道尊剛想派人查看,卻發現了空中斗轉星移的變化。在大驚之下,立時召集自己的師弟師妹們揭開了連雲山脈禁制一同前來,自從修煉以來,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斗轉星移的變化。

        七位道尊的出現,另弘治大驚,以他的修為自然看的出,這七人都已經接近了佛家所謂大圓滿境界,雖然和面前怪人無法相比,但一次出現如許多高手,他又如何能不驚呢?

        怪人大袖一揮,道:「你們不必多禮。本來我是不願與你們相見的,但事以至此,一切皆為天意。先前海龍和這小和尚與魔宗之人交手,海龍性命危急,觸動了我正在靜修的心神,所以特來相救。海龍傷的極重,我會帶他回去治療。各位道尊如果有意,明年八月十五,不妨來摩雲峰猴林一見。」

        接天道尊恭敬行禮道:「我們前些時候得知前輩在摩雲峰,但怕打擾前輩修行,故不敢相擾,多謝前輩救得我派弟子,今後旦有吩咐,接天定然盡力辦到。有前輩在連雲山脈坐鎮,我宗萬邪不敢侵也。」

        怪人輕嘆一聲,道:「我來人間已六千年矣,沒想到臨去之時,竟然遇到海龍,一切皆是緣,半點不由人。時也、運也、命也。」最後一個字說完,白光陡然大放,光芒包裹著怪人、海龍、弘治的身體一閃而逝。隨著他們的離去,太陽重新出現,溫暖的光芒普照大地。

        七位道尊都流露出尊敬之意,至雲道尊喃喃的道:「前輩所用,應該就是祖師典籍中記載的大挪移之術吧。」

        接天道尊搖了搖頭,道:「不,這是小挪移之法。但先前移星換斗之發才是大挪移。恐怕我們就算到了斗轉的境界,也不可能像前輩這樣隨心所欲,能遇到前輩這樣的高手,是我們的幸運,或許,明年八月十五對我等來說都是久求不遇的仙緣吧。」

        天石道尊有些得意的笑道:「看來海龍這孩子確實不錯,能夠得到前輩的青瞇,將來必能光大我天石峰一脈。」

        無機道尊喃喃的道:「真不知道你這老兒走的什麼狗屎運。不過,你可別忘了,當初在接天峰的時候你還要至這孩子於死地。將來,他未必會認你這個祖師吧。嘿嘿。」

        天石道尊撫摩著自己好不容易修好的天石,道:「那可不見得,祖師畢竟是祖師,你等著看吧。」他已經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對海龍好一些。自己這一脈能出這麼優秀的弟子,很有可能下一代掌門宗主的位置就會落在……女王時代打接天道尊微微皺眉道:「好拉!我們也該回去了。最近各位師弟師妹都不要閉關,我們就等明年中秋之日了。咦,海龍既然已經回來了,那兩位師妹怎麼不見。難道他們沒有在一起麼?」

        至雲道尊微笑道:「宗主,那兩個丫頭的性格你還不瞭解麼?她們一定是遣海龍先回來,自己卻到處遊玩去了。哎,不過也難怪她們,畢竟咱們這裡實在是悶了一些,有的時候,連我都有想出去走走的念頭。我想,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她們就會回轉吧。再有不到兩個月就又是五年一度的收徒之時了。我們也要準備準備,希望這次還能收到像海龍這樣的弟子吧。」

        接天道尊微微一笑,道:「一切都是緣法,不由人啊!走吧。」身形一轉,大袖揮起,七人同時在青藍色光芒的包裹下身化流星,消失於無形之中。臨去之時,接天道尊用他那無上的法力特意在這小村周圍布下了一層強力禁制,以防止再有魔宗之人入侵。

        張叔、張嬸緩緩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剛才外面發生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內,直到此刻依然恍如隔世一般,外面發生的一切太不可思議了。張嬸拉著張叔跪倒在院子裡,哭著道:「各路神仙啊!求求你們救救張昊吧。」其實,她實在是膽子太小了,如果先前接天道尊在的時候她出來哭訴,接天道尊礙於身份,很有可能會答應她的要求,魔宗雖然強大,但如果連雲宗七道尊其至,救回幾個人還是很輕鬆的事。但是,機緣一旦錯過就不會再來。張叔、張嬸終其一生,也沒有在見到自己那最心愛的兒子。

        摩雲坪後山猴林中。在白光的包裹中,怪人帶著海龍和弘治憑空出現於水潭邊。弘治的傷勢也不輕,剛一腳踏實地,頓時劇烈的喘息起來。

        怪人大手一揮,弘治只覺得一股溫暖的能量輸入自己體內,頓時舒服的多了。精神一振,雙手合十道:「謝前輩。」

        怪人不知從何處變出一隻葫蘆遞到弘治手中,道:「你用不著謝我。如果不是因為海龍,我是絕對不可能離開這裡出去救你的。把葫蘆裡的東西都喝了吧,然後就在這裡靜修,你傷的不輕,而且元神被魔力所侵,想徹底恢復,至少要年餘時間。海龍的傷雖然比你更重,但他本身體質經過我長時間的改善,恢復起來,到要比你快一些。你安心修煉,這裡有我在,沒有人能打擾你。」

        弘治再次合十施禮後,走到水潭之旁盤膝坐下,打開葫蘆蓋,咕嘟嘟灌下兩口,一股辛辣之氣直衝大腦,他忍不住道:「好酒。」

        怪人笑道:「不愧是禪宗弟子,果然是酒鬼出身。」

        一股龐大的熱氣從丹田昇起,弘治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陀紅,不敢怠慢,他立刻催運起自己的佛力,引導著那熱力向全身行去。

        怪人輕嘆一聲,看了看懷中的海龍,喃喃的道:「真是緣啊!小子,為了救你,我違背了當初祖師的命令,能否回去很難說啊!」白色光芒驟然大亮,不斷輸入到海龍體內,海龍的經脈已經完全斷裂,怪人並沒有直接進行修補,而是導引著他的血氣向內腑集中著。突然,怪人似乎發現了什麼,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一把拉開海龍的衣襟,露出了裡面的銀色逆天鏡。「好小子,你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啊!竟然得了件仙器。等等,這好像是,啊!沒錯,這是立言天君的逆天鏡。不可能啊!立言天君的至寶怎麼會流落人間。這可是仙帝為了表彰他的功績而特意賞賜給他的。不對,這逆天鏡似乎被封印了,在這一界只能表現出相當於仙器的能力。」深深的看了海龍一眼,怪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好,逆天鏡加上……,以後他的前途確實不可限量啊!好小子,我真沒看錯你。不過,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領悟了,沒有人能幫的了你。」時光飛逝,日月如梭,轉眼間,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了。

        海龍緩緩睜開雙眼,神志漸漸復甦,周圍的蟲鳴鳥叫聲不斷的刺激著他的感官,「我,我這是在哪裡?難道是地府麼?地府原來是這麼美的。不,不對,這裡怎麼好像來過似的。」用力晃了晃頭,海龍緩緩坐起身,沒等他看清楚周圍的景物,一團灰黑色的身影已經閃電般撲了過來。熟悉的氣味傳來,海龍本能的沒有排斥對方,灰影入懷,一股大力衝擊的他重新倒在地上。「吱吱,吱吱。」在對方那興奮的叫聲中,海龍看清了他的面貌,驚喜失聲道:「小機靈,是你。我,我這不是在做夢麼?」

        小機靈用他那雙已經變得巨大的手爪不斷的撫弄著海龍的頭髮,親切的在他身上摩挲著。海龍驚訝的發現,小機靈的身體又長大了許多,而且一雙大眼睛變得光芒四射,全身的皮毛上也散發著金鐵般的光澤。心念電轉,海龍已經明白了一些,喃喃的道:「怪前輩,一定是怪前輩救了我。小機靈,是怪前輩救了我,對不對。」

        小機靈大眼睛連眨,用力的點了點頭。

        海龍抱著它坐了起來,全身似乎充滿著力量似的,他凝神內視,只見體內那原本的三種能量已經變得異常純凈,就連體積也增加了不少,自己的境界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又有所增強了。心中一喜,他趕忙用探察術查看自己的境界,通過探察術來查看境界,主要是以探察術辨認出的顏色為主。伏虎是淺蘭色、騰雲是深藍色、道固是淺黃色、胎成是深黃色、了然是淡粉色、貫通是深粉色、登峰是淡銀色、無雙是亮銀色、負擔是淡紅色、道隆是暗紅色、脫胎是淡青色、霞舉是亮青色、不墜是淡金色、大道是深金色、莫測是淡綠色、斗轉是墨綠色,至於最後的三個境界是什麼顏色,就連教他此術的靈玉子也不清楚。由於每個境界分為初期、中期、後期三個階段,所以,當達到境界初期的時候,用探察術看到的,是自己所在境界融合著上一個境界的一絲光芒。海龍現在看到的,是深藍色中包裹著一絲淺藍色,說明,他已經達到了騰雲初期的境界。雖然海龍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長時間,但從伏虎初期到騰雲初期,整整提昇了一個境界。對於他來說,確實是非常興奮的事。

        「你醒了。」蒼老而悠遠的聲音傳來,頓時將海龍從興奮中驚醒,海龍恭敬的道:「前輩,謝謝您又一次救了我。」

        怪人憑空出現在海龍身前,平靜的道:「這都是你注定的命運,在危難之時,你能用自己的身體替朋友而死,這是一般人無法作到的。我現在對你是越來越滿意了。這次,你沉睡了四百天,在這四百天的時間裡,我幫你再次改造了身體。人體的經脈是非常複雜的,有的時候對修煉很有影響,你被魔宗那丫頭震的全身經脈斷裂也未必就是壞事,所謂破而後立,這次改造,我將你體內那些細小的經脈全部剔除了,而主要的經脈也變得更加強韌。隨著你今後的修煉,或許你的肉體本身,就能夠達到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之境。」

        海龍恭敬的向怪人連磕三個響頭,有些哽咽的道:「謝謝前輩成全。前輩,請您收我為徒吧。海龍有生以來,您是對我最好的幾個人之一。」

        怪人微微一笑,感受著海龍內心的真誠,道:「你不需這樣,我幫你,可以說也是受人之托而已。我不能做你的師傅,在遙遠的未來,當你的能力達到可以見到他的時候,你就會明白,誰才是你真正的師傅。起來吧。我的時間不多了,有很多事要向你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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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爾看看I

     樓主| 發表於 2008-9-30 17:58:2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十五章怪人之祕

        本集簡介:

        海龍被怪人救回連雲山脈後,用了將近四年的時間才恢復過來,此時,怪人大限將至,於是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海龍……,八百年後,海龍破並而出,大陸都發生了什麼變化?等待他的七宗新人大賽上,他會面臨什麼樣的挑戰呢?請閱惟我獨仙第四本。

        本集人特設定:

        姓名:金夷性別:男

        五照仙金宗宗主,道法修為高深。

        姓名:蕭紊性別:男

        問天流宗主,性格略有些暴躁,極其護短。

        姓名:玉華性別:女

        連雲宗至雲道尊得意弟子,因早年和海龍相遇,在連雲宗重逢後不自覺的喜歡上他。

        姓名:易風行性別:男

        問天流弟子,為人陰險狡詐。

        姓名:蕭恩性別:男

        問天流弟子,蕭紊義子,深得蕭紊器重。

        姓名:水靈性別:女

        五照仙水宗弟子。

        (以後每八章我會上一個八大章也就是十六小章簡單的介紹,以及人物介紹,以方便大家閱讀)

        海龍緩緩從地上站起,有些驚訝的道:「前輩,您,您這是什麼意思?」

        怪人輕嘆道:「說實話,那天是你自己先救了自己。雖然我一直用天眼通觀察著你,但我也沒想到魔宗那丫頭會突下殺手,如果不是逆天鏡在最後關頭護住價錢,等我趕到時,你的肉體已經完了。而你還沒有結成元嬰,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轉世投胎,還記得我當初和你說,讓你在兩年後的八月十四來找我麼?今天,就是兩年後的八月十三了。所以我說,我的日子不多了。這次你出山發生的一切,幾乎都被我看在眼裡,你的機智、勇敢,以及不為世俗所累的心性,都是托我那人最喜歡的。我知道,你放不下那個被魔宗抓走的朋友,一切皆是緣,半點不由人。你不必想的太多,他,也有他自己該走的路。將來,總有一天,你們會再次見面的。」

        海龍心中一震,他當然知道怪人指的是誰。有些活動的道:「前輩,您的修為如此高深,難道就不能把豆芽兒從魔宗手裡救出來麼?」

        怪人淡淡的道:「不是我不想幫你救他。我在此,本來就是帶罪之身,離此救你,已經違背了祖師的訓示,怎麼還能在外界多做耽擱呢?想救你那朋友,只有等你自己強大了才能去做。那是別人無法幫忙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讓自己強大起來。依靠別人怎麼比地上依靠自己?只有屬於自己的東西才是最真實的,你要記住,自己付出多大的努力,就會有多大的收穫。你將來的成就如何,就要看你的努力了。」

        海龍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道:「前輩,是我拖累您了。既然您就要離開這時那您能不能讓我看看您地真實面貌。受了您這麼多恩惠,我連您是什麼樣子都還沒見過呢。」

        怪人嘆息一聲,道:「是啊!是該讓你看到我的時候了。」說著,他那佝僂的身體緩緩向海龍轉來,海龍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地心情異常強烈的激盪著,心跳不斷的加快。雙手緊緊握手,全部心神都放在面前這怪人身上。不知道有多少次,他想看看怪人的樣貌,現在,這個願望終於就要實現了。他又怎麼能不激動呢?

        宛如過了百世一般,怪人終於面向海龍,他緩緩抬頭,同時伸出手,摘下了頭上的斗篷,讓自己的樣子呈現在海龍面前。

        海龍全身劇震,在他心中,曾經無數次勾畫過怪人的樣子,但是,當他真正見到怪人之時,一切的勾畫都消失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曾經數次相救,修為深不可測地怪人,竟然,竟然會是這個模樣。站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一隻全身雪白,蒼老的獼猴。和普通獼猴不同,怪人那身如瑩雪般的毛髮閃爍著淡淡的寶光,一雙金色的眼眸深邃的宛如不見底的寒潭,在他的臉頰旁,各自重疊著長著三隻小耳,合起來,正是六耳。腦中回想起飄渺曾經說的「六耳前輩」四字,海龍完全呆住了。

        六耳獼猴微微一笑,道:「沒想到吧,我確實就是一隻成了精的老猴子而已。說起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了多少歲數。是不是很失望?我並不是你想像中那種仙風道骨的高人。我記得,當初我的法號應該是叫靈通子。和你那六師傅一樣的。」

        海龍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精芒,他堅定的搖了搖頭,道:「不,前輩,不論您是什麼模樣,在我心中,您都是最受我尊敬的前輩。」

        六耳獼猴微微一笑,道:「當初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不會因為我的樣貌而改變任何想法。你沒有令我失望啊!好孩子,現在,我將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訴你。」說著,他大袖一揮,海龍只覺得眼前一暗,頓時來到了另一個地方。這裡完全是一片漆黑,憑藉著騰雲境界的修為,海龍只能看到身前不足一米外的事物。

        六耳獼猴的聲音響起,「很奇怪是麼?其實這個地方你每次來我這裡都會從外面看到的,這就是那塊巨大的岩石內部。這塊岩石與眾不同,乃萬年寒靈所成,其堅韌程度之強,即使是以我現在的修為,想硬生生的震破它出去,至少也要消耗掉一成法力。我是用挪移之術帶你進來的。為了能讓你更加安靜的修煉,從現在開始,你將不會離開這塊寒靈石,什麼時候,你能將這塊寒靈石的能量完全吸取,憑借自己的力量破石而出,那麼,你的修為也就有所小成了。至於需要多少年,那只能看你的造化。和你同來的小和尚就在寒靈石的另一面,屆時,我會讓他在石邊為你護法,直到你破石而出的一刻。現在,你要仔細聽清楚我所說的每一句話。」

        經過這次出外曆練,以及最後地險死還生,海龍對於力量地渴望早已經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聽了六耳獼猴的話,他並沒有不滿,相反的,心中產生了一種興奮之情,用力的點了點頭,道:「前輩,不論受多少苦,我一定會堅持修煉下去的。」

        六耳獼猴彷彿沒有聽到海龍的保證似的,金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朦朧之色。喃喃的道:「我,本是極北大雪山上地一隻獼猴,大雪山蘊涵著龐大的靈氣,有一天,我無意中吃了一顆雪白的果子。我的命運由此改變。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我的力量越來越強大。突然,一個充滿威嚴的陌生之音在我腦海深處出現。那時,我還不知道他是誰。他的聲音成了我身體執行地命令。在他的指引下,我開始了長達萬年的修煉。像我們這種非人體的精怪修煉,比起你們為類來要困難地多,這也是為什麼一名修煉千年的人類,可以輕易對付一隻修煉一千五百年的妖怪的原因了。但我是幸運的,那個聲音的指引下,僅僅數百年,我就煉化了自己的反骨,憑藉著大雪山靈氣的滋潤,我擁有了人類的智慧,時間一年一年地過去了,當我潛心修煉萬年之時,張於突破了最後的境界。那個威嚴的聲音對我說,因為我的恆心和毅力,他決定讓我免受天劫,直接昇入仙界之中,並賜我道號靈通子。在七彩祥雲的包裹中,我離開了居住萬年的大雪山。直到現在,我都無法忘記當初那昇仙的一刻。我簡直太興奮了,萬年努力終究沒有白費,我成仙了,以一隻獼猴的身體,成仙了。」

        海龍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六耳獼猴,雖然以前設想過很多,但他卻怎麼也想不到,一直幫助自己的,竟然是一位仙人,不,是仙猴才對。「您,您已經是仙人了。我竟然見到了仙人。前輩,既然您已經成仙,怎麼還會再次出現在這裡呢?仙界,那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啊!」

        六耳獼猴輕嘆一聲,道:「仙界有仙界的規矩,恕我不能洩露天機。等你以後成功度劫,上昇到那一界,自然會明白一切。當初,我昇入仙界後才知道,一直指導我的祖師,竟然是那麼的強大,在他面前,我也就只是一隻小猴子而已。祖師的身份我不能告訴你,這是絕對的祕密。祖師在仙界有著很大的勢力,即使是仙帝也懼他幾分。祖師對我有幾分好感,就安排我在他老家居住的仙府守門,對於我來說,這已經是極大的思諭了。可惜,好景不長,有一天,突然來了一個客人,那客人實力之強大,竟然和祖師不相上下。他是來拜會祖師的,但我那幾位師兄卻怠慢了他。由於祖師不相上下。竟然搗毀了祖師最心愛之物,然後飄然而去。祖師回返,眼見自己心愛之物被毀,頓時勃然大怒,親自去尋那人,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竟然結成了兄弟。那人也幫助祖師將福物恢復了。可是,祖師並沒有因此而放過我和幾位師兄,師兄們被他用強大的法陣鎮壓了,需要苦修萬年才能破關而出,祖師說,這麼做就是為了要磨平他們的新性。而我因為沒有及時阻止師兄們的妄言,也得到了祖師的怪罪,就將我貶到下界,鎮壓在這塊寒靈石旁。需修煉六千年方可回返仙界。轉眼間,六千年將至,我卻遇到了你。當初,和祖師結拜那人看我冤枉,就將引動了他當初留給我的話。於是,我就將那件法器送給了你,那件法器,就是多次救你性命的小鐵棍。一年多前,你重傷將死,為了完成那人的使命,我只得冒著被祖師責罰的危險出山救你,後天,就是我重入仙界之時,不知道祖師會如何處置我。如果他老人家因此而怪我,也只能算我命苦了。」說到這裡,六耳獼猴不由得流露出黯然之色。強大如他,身體竟然微微的顫抖著,顯然對那祖師十分畏懼。

        海龍疑惑的道:「前輩,你那祖師也太不講理了吧,明明不關你的事,為什麼要把你貶下凡間受這六千年寂寞之苦。」

        六耳獼猴大驚失色,海龍只覺得全身一緊,再也說不出話來,六耳獼猴雙手合十,虔誠的道:「祖師恕罪,海龍並無意冒犯於您,請您見諒。」神色一肅,沉聲向海龍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祖師的想法是你能明白的麼?如果你再說這種話,就當我們從來都沒有認識過,在我心中,祖師的地位是至高無上的,沒有任何人能夠替代。如果不是祖師他老人這當年的悉心指點,根本就不會有我的今天。不論祖師做什麼,必然都會有他的道理。」全身一輕,海龍恢復了身體的控制權,看著六耳獼猴嚴肅的樣子,他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六耳獼猴的神色漸漸放鬆,道:「有很多事,你現在是不是會明白,祖師對我的恩惠,那是我永遠都無法還清的,如果不是他老人家免除了我的天劫,以我這具猴身,恐怕早已經在天劫中灰飛湮滅了。現在,你應該明白為什麼我不敢收你為徒了吧。小鐵棍真正的擁有者才是你的師傅。他和祖師一樣,都是具有大神通之人。你是多麼幸運啊!真是讓我羨慕。我的故事,說到這裡就結束了。後天,將是我命運轉變之時。不知道祖師會如何處置於我。到時候,你儘管在寒石中觀看,我在這裡布了個法咒,當你催運體內法力注入到石壁中時,可以看到外面一切景像。

        海龍眼圈微紅,喃喃的道:「前輩,您能不走麼?我,我真的有些不捨得您啊!」

        六耳獼猴微笑道:「傻孩子,緣分也是有限的,你有那麼強大的師父在,將來的成就水可限量。如果你有心,登入仙界之後,來看看我也就是了。到時,你自會知道一切,也能輕易的找到我。好了,現在我該交代你重要的東西了。」說著,他隨手按向旁邊的石壁,頓時,一道裂縫出現,在六耳獼猴的帶領下,海龍面前,是兩個直徑一米的圓坑。左邊一個圓坑中空空如也,而右面的圓坑中則注滿了紅色而濃稠的液體。陣陣濃郁而撲鼻的酒香不斷傳來,前次下山,海龍早已經破了酒戒,他的酒癮之大,絲毫不弱於弘治,聞著如此濃郁的酒香,他不由的嚥了口吐沫,流露出饞涎欲滴的樣子。

        六耳獼猴笑道:「你呀,和外面那個小和尚一樣,看到酒就饞的不行,那小和尚已經喝了三葫蘆了。估計現在功力也差不多恢復了吧。」

        海龍道:「前輩,弘治沒事吧。上次他勉強使用金剛咒,似乎傷的很重。」對於這相處時間不長的小弟,他心中有著莫名的情感。

        六耳獼猴道:「放心吧,他沒事。那小和尚也可謂佛宗的奇才,短短千餘的修練,竟然已經達到了相當於你們修真界脫胎的境界。將來的成就,或許不會在你之下。你要奮起直追,才有趕上他的可能。所以,在寒靈石閉關的這段時間,對你非常重要,絕不能懈怠。」目光轉向面前的兩個大坑,道:「這兩個坑中,凝聚了我六千年來的心血。左邊這個已經空了的坑。原本鹹地就是你用來洗澡地綠色液體。當然,在給你洗澡時,那綠色液體是經過我用寒潭之水稀釋的。這兩坑液體中包含

        了整個連去山脈七十二峰中的各種靈物,經過我的法力煉化,其效力之強絕對比的上仙界中的仙丹了。哎,就全便宜你這小子了。綠色液體在你洗澡時已經用完了,而這紅色液體我稱之為猴兒酒,以前給你師祖道明的,就是這東西。剩餘的這些,就是你在這裡以後的食物。每天只需要飲一滴。不但可以充飢,而且對你的修行有很大好處。修煉時,你可以做在左邊地坑裡,那是整塊寒靈石中靈氣最盛的地方。」

        海龍看著猴兒酒,心中不禁昇起要大喝一頓的想法,深吸口氣,他眼中流露出毅然之色,道:「前輩。我就不說什麼多謝的話了。今後,如果我真的能夠昇入仙界,一定會去看您的。而且,您好在海龍心中。永遠都是師傅。」說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恭敬的向六耳獼猴行了三拜九叩大禮。六耳獼猴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不覺中,他那雙火眼金睛已經蓄滿了淚水。心中一驚,暗道:自己早就已經沒有了七情六慾,為什麼現在會如此感動。惟恐被海龍看到,他趕忙用法力化去了眼淚。揮手托起海龍,盡量平淡地道:「好了,起來吧。你體內現在積蓄著三種能量,分別是修煉天心決而來真氣,吸收自小鐵棍的佛氣,以及來自逆天鏡的仙靈之氣。這三種修為之所以互不衝突,是因為我當初用那綠色液體制改革造了你的身體。但是,當你修為高深到一定程度後,它們必然會因為各自地強大而自行爭奪你體內的控制權。所以你修煉時最先要作到的,就是將這三種修為徹底融合為一,煉成一種另外的修為,那時再如何修煉,就要看你的造化了。一直以來,我始終將你的修為壓制著,不使你吸收的各種能量爆增,就是怕你承受不了負荷。能否融合這三種修為,對你來說至關重要,一切就要看你的造化了。什麼時候三種能量徹底融合了,你才可以開始喝這猴兒酒,它的效力將自動解開我當初所下的禁制。海龍,你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六耳獼猴的聲音突然變得非常嚴肅,整個寒靈石內部的空間都似乎隨之凝固一般。

        海龍正不斷思索著六耳獼猴的話,聽到他的呼喚,不由自主的頭相看,兩道金光頃刻間刺入腦中,海龍不禁一陣暈眩,眾多複雜的圖像不斷閃過,在他記憶深處,似乎頃刻間多了些什麼似的。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一切異象盡皆隱沒。海龍重新恢復了神志。只聽六耳獼猴道:「我已經將那些托付我之人的修煉法門和小鐵棍真正的應用之法都傳入你腦海深處了。等你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後,自然能循序漸進的開始修煉。不要操之過急,一切順其自然吧。時間到了,該是我接受祖師爺令諭的時候了。」海龍這才明白,剛才那似乎只是一瞬間工夫,竟然過了兩天長久。

        六耳獼猴深深的看了海龍一眼,嘆息道:「我們這一別至少也要是幾千年之久了,以後,我可不能再救你了,一切都要靠自己。保重吧。」沒等海龍再說話,光芒一閃,六耳獼猴那白色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海龍面前。一陣異常強烈的空虛感充斥著海龍的身體,他想呼喊,可又偏偏無法喊出聲,淚水滂沱而下,不知不覺中已經染濕了他的衣襟。他猛的將雙掌印上身旁的墻壁,拚命的將自己法力注入其中。

        猴林寒潭之畔。連去宗七位道尊一早就已經靜靜的在這裡等候著,飄渺道尊和止水道尊至今依然沒有回來。道明真人恭敬的站在天石道尊身後,眼中不斷的閃爍著複雜的情緒。六耳獼猴對他的思惠極大,由於有了猴兒酒的幫助,他此時已經達到了道隆中期的境界,追上了道去真人。

        弘治站立於一旁,不久前,他剛剛完全恢復了功力而且比以前似乎更加精進了一些,這一年多的靜修,對他有著莫大的好處,單是猴兒酒中蘊涵的靈氣就使他受用不盡。在七位道尊面前不遠處,他恭敬的合十而立,不斷的誦唱著不知名的經文。身上的佛光隱現。給人一種寶象莊嚴地感覺。即使是接天道尊,對面前這小和尚都產生了幾分好奇,以他對梵心宗心法地瞭解,當然知道弘治非悟去佛尊一脈。

        白光一閃,除去斗篷的六耳獼猴出現在眾人面前,他那老邁的猴臉上多了幾分滄桑和蕭索。不遠處,眾猴子們在小機靈的帶領下,老實的坐在那裡,他們似乎早已經感覺到了什麼,一個個不斷的用猴爪擦拭著眼淚。小機靈一個跳躍。來到了六耳獼猴身旁,悲慼的吱吱叫著。

        六耳獼猴臉上流露出一絲慈祥的笑容,摸了摸小機靈頭上的毛髮,柔聲道:「小孫孫,不要悲傷啊!老祖宗要走了,以後你可要照顧好我這些猴子猴孫。老祖宗教你的修煉法門,你一日不可懈怠。以後盡可跟著海龍出去闖闖。在他身邊,你必可受益良多。乖,不要再做這兒女之態了。老祖宗還有話跟連去宗這幾位道尊說。」

        小機靈不捨的退後幾步,眼中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斷落下,他那健壯的猴身微微痙攣著,顯然已經悲痛到了極點。

        六耳獼猴硬著心腸轉過身,面對七位道尊和道明真人,輕嘆一聲。道:「多謝各位道尊前來相送,老朽在這裡住了六千年,今後,這裡的猴子猴孫們,還要請你們多加照顧。」接天道尊首道:「六耳前輩不必客氣,晚輩們一定會照看好它們的。能得見前輩昇天,實是晚輩等人地幸事。還望前輩一切保重。

        六耳獼猴微微點頭,目光轉向道明真人,道:「小明子,以後可沒有猴兒酒喝了。你天賦其實很不錯,好好修煉,成就必不在你師傅天石道尊之下。」

        道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泣不成聲的道:「多謝前輩一直以來的照顧,道明無以為報,就給您磕三個頭吧。」說著,咚咚咚,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他沒有用法力回護自身,三個頭磕完,額頭已經見血了。六耳獼猴並沒有阻止他,平靜地受了他的大禮。

        「各位道尊,海龍之前身受之傷已經被我治好。他今後的成就將不可限量,現在就於此巨石中靜修,請你們不要打攏他。等他從此石中而出,將真正完成破而後立的過程,到時,修為境界總有小成之境了。在人界中,一切變化都有可能發生,還望各位上體天心,多為普通人類做些事情,也不枉你們一身所學。」

        七位道尊聽了六耳獼猴的話,同時躬身施禮道:「謹遵前輩諭示。」

        六耳獼猴轉向弘治,道:「小和尚,你以後可以在這裡修練,附近的果實足以維持你的生活,這裡靈氣十足,你就替我守護著海龍吧。」

        弘治鄭重的點了點頭,他剛要說話,上空中突然響起一聲驚天炸雷,雷聲滾滾而來,空中雲霧如波濤洶湧般不規則地率動著,接天道尊清晰的感覺到,連雲山脈護法仙陣劇烈的激盪起來。六耳獼猴肅然道:「各位道尊,請快撤除仙陣防禦,遲恐不及。」

        接天道尊畢竟是一宗之首,在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中絲毫不驚,立刻飄身而起,手捏法決,搖空啟動了遠在接天峰的總樞紐。隆隆聲響起,在其他六位道尊的協助下,連雲山脈的仙陣禁制被完全打開,連雲七十二峰沒有任何阻隔的暴露在空氣之中。空中激盪的雲朵漸漸發生了變化,一聲巨大的咆哮響起,滾滾聲浪震的連雲諸瑟瑟發抖。

        六耳獼猴金睛中流露出複雜的情感,有激動,有緊張,有興奮,有恐懼,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著,雙手合十在胸前,緩緩跪倒在地,恭敬的道:「不屑弟子靈通子恭迎祖師法駕。」

        天空中的雲朵突然穩定下來,一道七彩驚虹掠過,一片凝而不散的七彩祥雲出現在摩雲峰上空。彩光一閃,整座摩雲峰完全籠罩在內。接天等七位道尊同時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充斥在自己心頭,不由自主的,七人同時跪伏於地,恭敬的雙手合十。和他們相比,道明真人與弘治承受的壓力反而小了一些,兩人也算乖巧,慌忙跪倒。

        七彩祥雲中突然射出霞光萬道,一個蒼勁的聲音響起,「六耳獼猴靈通子,當初你玩忽職守,本座罰你在此面壁修煉六千年,你可有所不滿?」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一般,在眾人心中響起,使他們難以自恃的產生出了崇敬的念頭,根本無法興起一絲反抗之心。

        六耳獼猴戰戰兢兢的道:「啟稟祖師,靈通子乃罪有應得,理當受罰,絕無一絲不滿之意,不久前,因為要救一個人而離開了此地數息時間,還請祖師責罰。」他到是實話實說,不敢有一絲隱瞞。

        「嗯,你所做的一切,本座都看在眼裡,念你是為了救我那兄弟之徒的份上,這次就原諒你,算你面壁期滿,隨本座回去吧,今後就還盡你那原有之職。」

        六耳獼猴大喜過望,趕忙下拜道:「多謝祖師。」七彩光芒亮起,靈通子的身體在光芒的包裹中飄然而起,緩緩的向那片七彩祥雲投去。他扭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萬年寒靈石,輕嘆一聲,這才與那龐大的仙靈之氣合一,昇入了開際,在七彩光芒的籠罩下,眾人都感覺到身體吸收了大量的陽和溫暖之氣,竟然抵的上數年苦修。在接天道尊的帶領下,他們幾乎同時恭敬的道:「多謝祖師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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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爾看看I

     樓主| 發表於 2008-9-30 17:58:4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十六章破繭而出

        那祖師似乎不屑與他們交談似的,光芒一閃,七彩祥雲帶著靈通子就那麼憑空消失了。所有的壓力,也隨之而去。眾人同時恢復了行動的能力,至雲道尊感嘆道:「這才是真正的仙家之力啊!恐怕這位祖師有可能是傳說中的大羅金仙之體了。」

        接天道尊輕嘆一聲,道:「不知道何時,我也等也能像六耳前輩這樣得成昇仙。各位師弟、師妹,今日我們收穫良多,回去後,要趕快修練才好。」「是,謹尊宗主令諭。」七道青藍色光芒同時亮起,七位道尊盡皆消失於原地。

        道明真人和弘治先後從地上站起,道明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向弘治行禮道:「師兄,這裡就拜託給你了。」說完,也身化流光而去。水潭前,只剩下有些發呆的弘治一人。突然,哭嚎之聲震天動地般響起,嚇了弘治一跳,扭頭看去,原來是群猴在悲痛中大哭起來。

        寒靈石內,海龍楞楞的跌坐在地,先前的一切,他都清晰的看到了,雖然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但六耳獼猴臨走時那深深的凝望,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猛一咬牙,海龍自言自語道:「前輩,您等著我。我一定盡快修煉成仙,去仙界看您。」話音剛落,一股異常強大的澎湃之力瞬間從四面八方湧來,海龍胸前的逆天鏡大亮,全身瞬間被銀色的光芒籠罩,沒等他明白怎麼回事,在那龐大而灼熱的能量中,就已經昏了過去,跌倒在左側的石坑中。體內的三種修為劇烈的波動起來,在不知不覺中,福緣深厚的海龍,已經開始了能量融合的過程。

        原來,在六耳獼猴離開昇開之時,他利用自己全部的修為。將七彩祥雲中散發的仙靈之氣盡可能多地注入到寒靈石之內,以便成全海龍。龐大地仙靈之氣雖然被寒靈石吸收了大部分,但僅餘的那些,也並不是海龍一下就能承受的,他需要的,是一個吸收轉化的過程。

        海龍體內的經脈先後經過兩次強化,早已經變得異常強韌,體內的三種混合能量雖然瘋狂的對抗著,但卻始終無法衝出他經脈的包覆,小鐵棍和逆天鏡同時散發出能量,逆天鏡護住了海龍的內腑,而小鐵棍則不斷地將能量輸入到海龍全內。在自然的狀態下,海龍進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這一睡,就過去了很長時間。

        ……

        弘治活動了幾下身體,感受著自己體內柔和的佛力,不禁流露出一絲會心的微笑,喃喃的道:「終於快進入大圓滿之境了,只要過了這關。就要向佛劫的方向修煉了,真想早日見識一下那連師傅都嚇的不敢去承受的佛力。師傅如果知道我進步的這麼快,一定會很高興吧。六耳前輩說的對,連雲山脈中靈氣充盈。再加上他給的那幾葫蘆猴兒酒,佛力進步地速度連我自己都覺得吃驚。可惜啊!如果這裡要能有些美味佳餚就更好了。大哥啊!你修煉了這麼久,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我和小機靈都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彷彿在驗證他說的話似的,一條身影飄然來到弘治身旁,「是啊!海龍這傢伙還不醒,我都快急死了。弘治哥哥,要不咱們從外面把這石頭劈開好了。你的菩提缽攻擊力那麼強,應該能辦到吧。」說話的竟然是一隻全身被銀灰色毛髮籠罩的大猴子。

        弘治微微一笑,道:「小機靈,哪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這塊萬年寒靈石是極為堅硬的,而且六耳前輩既然讓大哥在裡面修煉,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們還是一切順其自然的好。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還是再等下去吧。」

        小機靈不滿的撓了撓自己的猴頭,道:「是啊!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腦後的反骨你都幫我煉化了,可海龍還不醒,真是急死人。等他出來,我定要用桃子打他個滿臉花。」說著,還憤憤的向萬年寒靈石比了比中指

        弘治嚴肅的道:「小機靈,你要記住,修煉是一個艱苦的過程,當初,你那老祖宗六耳前輩孔是經過萬年修練才成就的仙體,如果你過於急躁,恐怕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小機靈吐了吐舌頭,道:「少裝了你。別跟我這麼嚴肅的說話,再這樣,我就不給你猴兒酒喝。」

        弘治全身一震,趕忙賠笑道:「別,別,我的猴祖宗啊!這裡的水果早就讓我快淡出鳥來了,要是再沒有點酒喝,我會瘋掉的。」原來,為了感念六耳獼猴,小機靈從摩雲峰各地採摘了各種水果,經過發酵後,自行釀製出一種美酒,雖然效用遠比不上六耳獼猴釀造的,但味道卻也相差不多。就連道明真人都會偶而來打上兩葫蘆。弘治現在更是已經演化成一個酒鬼,一天不喝,他就全身不舒服,連修練都提不起勁來。

        小機靈得意的道:「想喝酒,就對俺客氣點。否則嘛,嘿嘿,對了,弘治哥哥,你有沒有感覺到,這塊靈石上散發的靈氣已經不如先前那麼充足了似的,是不是海龍從裡面在吸引呢?等他出來,不知道能達到什麼樣的境界。」

        弘治頷首道:「應該是的。我想,他修煉了這麼長時間,從裡面出來後,修為至少會提昇三、四個境界吧,就憑你現在的水平,最好還是別招惹他的好,否則,被桃子搭計程車,恐怕就是你了。咦,不對,快讓你那些猴子兄弟們躲遠些,恐怕海龍要出來了。」欣喜之色悄然上臉,弘治清楚的看到,那萬年寒靈石開始散發出一圈圈淡淡的金色光暈,整塊石頭似乎都在顫抖似的,這種從未有過的情況,已經向他們預示了很多。小機靈也是大喜過望,吹起一聲高昂的呼哨,所有的猴子們頓時遠遠的退了開去。

        弘治和小機靈對視一眼,大手一揮,佛晶念珠飄然飛出,懸浮於萬年寒靈石之上,雙後合什。弘治寶像莊嚴的念道:「佛言虛空無有邊際,不可度量。菩薩莫過虛空,一切性中大者莫過佛性。佛法無邊。普度眾生。」雙手十指連顫,一道又一道法印打入到念珠之中,在肅穆的氣氛中,弘治催動著金剛咒龐大的佛力將萬年寒靈石完全包裹在內。同上次相比,他在金剛咒地運用上要熟練得多了,有充足的法力支持,他已經可以發揮出這大神通的基本效力。

        萬年寒靈石的波動越來越大,帶動著旁邊寒潭蕩漾起一圈圈波紋,突然,波動瞬間達到極至。轟——。巨響聲中,萬年寒靈石頂端驟然爆炸,一條被包裹在金光中的身影如炮彈般直衝而上。重重的撞在由佛日念珠為引布面的金剛咒之上。金剛咒極有彈性的隨著那身影的衝擊而延展著。弘治感覺自己壓力大增,體內的佛力有些不受控制地拚命向佛晶念珠中衝去。微微一笑,弘治念道:「佛說是經已。長老須菩提。及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聞佛所說。皆大歡喜。信受奉行。」黃光一閃,金剛咒消失了,佛晶念珠重新回到了弘治手中。而那金色的身影在沒有阻隔之後,急速上衝,直入九天之中。

        小機靈緊張而興奮的抓住弘治的衣袖道:「弘治哥哥,那個,那個是海龍麼?」

        弘治搖了搖頭,看著好聽冷水潑面的小機靈。微笑道「那已經不是以前的大哥了。他已經完全變了。變的比我想像中更加強大,剛才我用金剛咒封住萬年寒靈石是怕它的爆炸毀了周圍的環境,而大哥似乎早已經想到這個問題,從頂端破出。你看,萬年寒靈石已經沒有一絲靈氣了。」一邊說著,他一邊抬頭上望,空中一點金光漸漸放大,光影一閃,一個人輕飄飄的落在他和小機靈身前。此人全身赤裸。黑色的頭髮和鬍鬚都已經拖到地上,全身閃耀著淡淡的金色光芒,手持一條烏光閃爍的長棍,胸口處,一面護心鏡銀光閃爍,如果不是這些法器的映襯,這突然出現的身影,簡直就像荒山野人一般。

        弘治強忍著激盪的心情,顫聲問道:「大,大哥,是你麼?是你麼?」

        野人全身一震,他的聲音有些生硬,「小治,小治,還有小機靈,是我,是我啊!我是海——龍——」巨大的聲浪驟然響起,震盪的周圍樹林一陣發抖。不錯,這破石而出的,正是海龍。他在吸收了仙靈之氣進入沉睡後,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醒了過來。醒轉後,他發現自己體內三種能量竟然已經融合為一,變成了一股金光閃爍地液體,腦海中閃現出幾行修煉的小字,似乎是一章基本的修煉法決。幾首完全是下意識的,他開始按照法決修煉,一邊修煉,他一邊喝著另一個石坑中的猴兒酒,在猴兒酒的引動中,當年被六耳獼猴壓制的法力終於完全釋放。每天都重複著同樣的修煉,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閉關多少次,每次有多長時間。終於,所有的猴兒酒喝完後,他進行最後一次閉關。當他清醒時,吃驚的發現,在自己靈台處,所有的金色法力結合成了一顆雞卵大小的金丹,與此同時,又一條修煉法決在他腦海中昇起,這次,似首只是剎那間,他已經學會了許多許多。再也無法忍耐石中寂寞,海龍按照新學的法決催動了自己的鐵棍,整個寒靈石中彷彿都亮起來似的,小鐵棍上閃爍著強烈的金光,在海龍全力的催運下,胸口處的逆天鏡也傳來一道法力,終於,靈氣盡失的萬年寒靈石再也無法承受這麼大的衝擊。海龍終於破石而出,重新回到了世間。

        弘治猛的撲了上去,一把摟住海龍的肩膀,深情的叫道:「大哥,我好想你啊!」

        海龍愣了一下,猛的一把將弘治推開,道:「你個玻璃,我可不喜歡男色。」看著目登口呆的弘治,海龍哈哈一笑,猛的撲上去摟住他,道:「不過,我也真的好想你啊!小治,哦,對對,還有你,我的小機靈。」說首,反手將撲上來的小機靈也摟入了自己懷中。兩人一猴就這麼站在原地互相擁抱著,誰也沒有說話,默默的感受著彼此間深厚的情誼。

        良久,弘治突然將海龍推開,學著他剛才的樣子,道:「你個玻璃,我可不喜歡男色。」海龍和小機靈同時一愣,轉瞬間,三人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收歇,海龍指著弘治笑罵道:「你現在這樣子,哪裡感覺像個出家之人。」

        弘治雙手合十,道:「罪過,罪過。小僧剛才妄語了。大哥,佛祖一定會原諒我的,我是因為看到你太興奮才會這樣的。」

        小機靈道:『海龍,你別理他,這傢伙,根本就是個假和尚嘛,天天管我要酒喝,煩都快把我煩死了。」

        海龍目瞪口呆的看著小機靈,喃喃的道:「你,你,你怎麼會說話了?雖然你的外貌變了不少,但我總還認得你的氣味,小機靈,你,你為什麼會說話了?」他接連問了兩遍,顯然心中充滿了驚訝。

        小機靈得意的道:「說話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的反骨已經煉化,不但會說話,而且智慧一點都不比你們人類差呢。」

        海龍頓時回想起六耳獼猴臨走時和自己說話,這才恍然大悟,喃喃的道:「原來你是學了前輩的修煉之法。煉化反骨?六耳前輩曾經說他當年煉化反骨時用了數百年的時間,那這麼說,我這次修煉難道持續了百年之久不成。我怎麼沒覺得那麼長時間啊!」

        弘治微笑道:「百年?如果僅僅是百年,你能具有現在的修為麼?大哥,我們分開已經足足有八百年之久了。也就是說,你足足修煉了八百年啊!」海龍全身一震,不可思議的看著弘治,又看看連連點頭的小機靈,喃喃的道:「八面年,竟然有八百年這麼久的麼?」

        弘治輕嘆一聲,道:「是啊!八百年了。時間過的真快,轉眼間我已經有一千八百六十一歲了。大哥,這八百年裡可是發生了許多事。」

        海龍還沒有從時間的震撼中驚醒過來。楞楞的道:「說來聽聽。」

        弘治凝視著海龍,道:「整整領先百年,神州發生了翻天教務長地的彎化。元蒙國發動百萬鐵騎,在對方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同時向李唐、趙松兩個國家發動了攻勢。或許是安逸的日子過的太久了,李唐、趙松兩國在剛開始的時候,竟然沒有任何抵擋的能力,各自被元蒙國佔據了大量的土地。幸好,元蒙國雖然在平原上作戰無人能敵卻不擅長攻城,經過數的時間後,李唐、趙松兩國才憑借幾座堅實的大城擋住元蒙國的精銳。但在元蒙人以戰養戰的攻擊下,兩國國力大為衰弱。現在,神州大地上,元蒙國已經成為了最強大的國家。由於連年戰爭,導致百姓流離失所,各種瘟疫、疾病,吞噬了大量的生命,也給邪道帶來了機會。由於實力相差懸殊,邪道三宗一直隱匿不出,在戰亂之後,他們大量的收攏年輕弟子,然後用殘酷的方法挑選培訓。不斷的增加著身身的實力。兩百年後,三國的局勢雖然穩定下來,但邪道勢力卻也大增。

        不過,他們也真能忍,直到三百年前。也就是你閉關五百年的時候。可能感覺到自身實力足以和我們正道相抗,這才明目張膽的公開活動。至今,已經整整三百年了。三百年的時間,發生了太多太多,我們正道七宗,先後聯手九次同邪道決戰,但是一切都沒有我們預料地那麼美好,結果竟然是負多勝少。直到連雲宗地九痊道尊全部參戰,才給正道挽回了一些頹勢。現在,你們連雲宗已經接替了五照仙的位置,成為正道第一大宗派。最近百年,不論是正道還是邪道,都是高手倍出,衝突越發慘烈起來,有的時候,甚至會牽涉到普通人。」說到這裡,弘治不禁流露出一絲黯然之色。

        海龍不在乎的道:「他們願意打就讓他們打好了。人有生死離別。這不都是很正常的事麼?無非就是早死晚死而已。」

        弘治微微一怔,道:「大哥的話似首很貼和佛法,但是,我們畢竟是正道。救人民於水火之中,是我們必須要做的,如果不是因為要幫你護法,可能我早已經投入到戰鬥中去了呢。現在,連雲山上只有天石和登仙兩位道尊在,其他七位道尊,正帶領著正道七宗和邪道對抗著。」

        海龍輕嘆一聲,道:「別和我說這些了,我不愛聽。不知道豆芽兒現在怎麼樣了?你有他的消息麼?八百年過去了。張叔、張嬸恐怕也……」

        弘治流露出一絲淡淡的不滿,道:「你那好朋友的消息我到是沒有,不過,那張叔、張嬸,你到是可以放心了。他們後來收了一名義子,也算是安享晚年吧。大哥,難道你真地不想為我們正道出一分力麼?」海龍眼中流露出一絲奇異的光芒,突然大喝一聲,「七修劍,出鞘。」寒光一閃,青色的七修劍不知從何處飄飛而出。青光連閃,海龍頜下鬍鬚全部消失了,在他的刻意控制下,七修劍將他的長髮斬斷一多半,留下了披散到腰間的長度。沒有了鬚髮的遮蓋,弘治和小機靈面前的海龍頓時變得精神了不秒,他地模樣和開始修煉時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多了一分出塵的氣質。

        劍鞘出現在背後,鏗鏘一聲,七修劍還鞘,海龍淡淡的說道:「我對打打殺殺的沒什麼興趣。不過魔宗我遲早要去地。不論豆芽兒是死是活,我總要得到個結果。小治,有的時候,有些事情你應該看開一些。其實,連我自己都說不清自己到底算不算是一個正道之人。如果你不願意認我這個大哥,你隨時可以離開。這八百年,謝謝你給我護法了。」

        小機靈突然跳到海龍身邊,嘻嘻一笑:「不管假和尚跟不跟著你,反正我是跟定了。當初你用紫芝救我性命時,我就發誓,這一輩子,定要死纏著你。哎,老祖宗說,我一直跟著你的話,說不定有一天,能夠像他一樣昇仙呢。」

        弘治聽了小機靈的話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睛突然一亮,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他一邊說道:「好哇,大哥,我差點被你騙過了。當初,你還僅僅是伏虎境界的時候,都肯冒著生命危險去殺殭屍,現在功力高深了,怎麼會不管世事呢?一旦看到邪道中人殘害生靈,你是不可能不出手的。」

        海龍一楞,有些無奈的道:「我全憑喜好做事,對我來說,自由是最重要的。沒有人能約束我。你願意這麼想,也隨你了。是哪位道友在此,你都看了這麼久,應該出來了吧。」金光驟然大乙,海龍身上散發出強大的氣勢,手中鐵棍光芒大放,由漆黑轉變成燦金。

        「咦。八百年閉關果然沒有白費,竟然能夠發現我們。」青藍色光芒亮起,兩道身影同時出現在海龍身前百米外,正是海龍的師祖道明真人和祖師天石道尊。一看到這二人,海龍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道:「原來是你,天石老糊塗。」他先前只發現了一個氣息,那是道明真人的,雖然八百年閉關讓他修為大進,但和天石道尊比起來,還有著不小的差距。

        天石道尊眉頭一挑,虛空一抓,一道青色光芒驟然亮起在掌中,他大喝道:「小子,還是這麼不知天高地厚。看本道尊教訓你。」隨手一揮。青光頓時破空而至。海龍早已不是當日的吳下阿蒙,雖然修為遠不如天石道尊,但他並沒有絲毫驚慌,雙手握住小鐵棍,大喝道:「千鈞澄玉宇。」千萬道霞光驟然亮起,海龍身隨棍走,無數道金光閃動,鋪天蓋地般向天石道尊發出的攻擊迎去。那氣吞山河般的氣勢,頓時將天石道尊嚇了一跳,他所發出的青芒,就那麼被輕易的公解了,而且金光沒有絲毫衰竭之勢,驟然前衝,直奔天石道尊攻來。八百年的修煉,天石道尊已經進入了莫測初期地境界,雖驚不亂,手中天石瞬間幻化出一層乳白色地屏障,攔在自己和道明真人身前。如同暴豆般的密集聲響起。天石道尊布下禁制不斷的劇烈顫動著,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天石道尊有些驚慌似的散發出兩道藍色的能量。將自己的天石護在其中。

        轟的一聲巨響,海龍的身體倒翻兩回,趔趄幾步,才站穩在弘治身旁,剛才那一擊似乎耗費了他不少法力,胸口間有些起伏,臉色微微發白。

        天石道尊和道明真人飄然而進,天石在他的刻意保護下。終於沒有重蹈當年地覆轍。他鬆了口氣,看著一臉警惕之色的海龍,微笑道:「好小子,真是大出我意料之外。八百年的時間,竟然成就了你這麼高的修為,我到要看看,你處於什麼境界,順風耳聽令,查。」黃色光芒驟然大亮,海龍金身微微一抖,下意識的將小鐵棍橫在自己身前。天石道尊吃驚的道:「天哪!這怎麼可能?短短八百年,你小子竟然達到了脫胎後期的境界,而且已經結成金丹了。我當初修煉一千五百年時,才不過剛進入脫胎初期而已。你小子真是坐著飛劍往上昇啊!」

        道明真人也是一臉驚訝之色,喃喃的道:「師傅,這不可能吧。我已經修煉地夠快了,又有六耳前輩的靈葯相助,現在也不過才脫胎初期而已。他竟然比我修為還高了麼?要知道,我可比他多修煉了五百多年啊!」

        天石道尊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你啊,現在可比他差遠了,以你現在的進度,想結成金丹至少也還需要三、五百年。以後,你再不是他地師祖了。好好,我天石一脈果然出了個人才,真是好小子,雖然是怪才,但這下也要羨慕死他們了。」

        海龍沒好氣地道:「什麼叫怪才?你有什麼好得意的,我的本事又不是你傳授的。你這個所謂的祖師,只不過是個擺設而已。」

        天石道尊顯然心情極好,一點都沒有因為海龍的不客氣而生氣,微微笑道:「現在你不應該叫我祖師,而應該叫我師傅了。你已經遠遠超過了登峰的境界,現在,你賜你法號道羽,正式收你為徒。」

        海龍眼中流露出一絲喜色,天石道尊微笑地看著他,心想,我就不信不能打動你小子,想當我徒弟的人可多的很,但海龍下一句話卻讓他大失所望,海龍低著頭,喃喃的道:「終於不是曇羽而是道羽了。再不會有人叫我痰盂了。哈哈,太好,我是道羽了。」

        天石道尊扭頭看了道明真人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海龍,難道你不向師傅行禮麼?」

        海龍哼了一聲,道:「你什麼都沒教過我,我憑什麼向你行禮當初道明讓我真誠地叫他師祖時,可是付出了三件法寶的代價。你都是道尊了,怎麼也要比他大方一點吧。」說首,他還下意識的捻了撚手指。

        聽著海龍的話,弘治和小機靈不由得在一旁偷笑起來,這才是他們瞭解的海龍啊!連天石道尊的竹槓都敢敲,也確實夠大膽了。

        天石道尊楞楞的道:「你小子,一點尊師重道之心都沒有。哪兒有主動向長輩要法寶的。不過嘛,看在你年少成才的份上,這法寶我到可以給你,但卻有個條件。」

        海龍嘿嘿一笑,道:「你說吧。不要太過分哦。」

        天石道尊眉頭微皺,剛想發作,但一想到以後還要靠海龍給自己增光添彩,這才將怒氣壓了下去,道:「我可以給你幾件法寶,但條件是你在七宗新人比試大會上報號時,要說明自己是連雲宗天石道尊門下。如何?」

        海龍一楞,道:「七宗新人比試大會?那是什麼?」

        天石道尊有些不耐煩的道:「到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的,你就說答應不答應吧。」

        海龍想了一下,道:「不就多說幾個字麼,這還不簡單。好,我答應你。不過嘛,這法寶你可要給我幾件好的呦,當初道明給我的法寶現在可都不適合用了。」其實他也明白天石道尊是別有用心,但對法寶的慾望實在太大,而他又不相信天石不會害他,所以才爽快的答應了。

        天石眼底閃過一絲喜色,心中暗道:「你手裡的小鐵棍就是最好的法寶,給你什麼都無所謂,反正我也用不上,慨然道:「你說吧,想要什麼類型的法寶,我都可以給你。」

        海龍眼珠一轉,好不容易得到這麼個機會,以他的心性,自然是要為自己爭取到最大的利益了。嘿嘿笑道:「剛才看您用天石佈置的屏障不錯,您就先把這天石給我吧,至於其他的,我再想想。」

        天石道尊瞪大了眼睛,道:「什麼?你想要我的天石?別做夢了,這可是我的護身法器。你小子真是獅子開大口啊!」

        海龍道:「是您自己讓我挑的,怎麼?現在又反悔一麼?不給就不給吧,無所謂。反正你也還不能算是我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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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爾看看I

     樓主| 發表於 2008-9-30 17:58:5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十七章新人大賽

        天石道尊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海龍,你也不能太貪心。這天石乃是我天石峰的象徵,只有曆代掌管天石峰之人方可掌有,雖然並非仙器,但卻有著很高的象徵意義。這樣吧,你挑選些別的法寶,師傅答應你,一定給你最好的。」

        海龍也知道天石道尊是不可能把他的天石給自己的,他之所以索要,只是為了取得更大的利益而已。想了想,道:「那好吧,天石師傅,我也不為難你,你就隨便給我幾件防禦類法寶吧。這總可以了吧。」

        天石道尊輕嘆一聲,道:「幸好像你這樣的弟子我只有一個,否則,還沒有應天劫,我就要被氣死了。」一邊說著,他大袖輕揮,一蓬青濛濛的光華亮起,海龍身前多了一個青玉盒子。天石道尊續道:「就知道你小子貪心,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全是防禦類法寶,盒子裡的玉箋上有它們的使用方法,以後你自己摸索就可以。哎,當初在接天峰的時候我太衝動了,這些就算是給你的補償吧。只是我沒想到,你的修為增進的這麼快。現在你應該就能用的上它們了。好了,先收起來,我有正事跟你說。」

        青玉盒中不斷傳來淡淡的靈氣,那是非常純凈的能量。單看那玉盒,海龍就知道天石給自己的確實是好東西。乾坤戒在法力的催動下幻化出一團青色光芒,隨手一揮。他已經將青色玉盒收入其中。微笑道:「多謝您的法寶,以前的事我早就不記得了。有什麼事,師傅您儘管吩咐。」

        天石道尊看了身旁的道明真人一眼,道:「怪不得你說這小子變臉比翻書還快,看來是真的了。可憐我那幾件法寶啊!哎。」轉向海龍。「我給你的這幾件法寶,都帶有隱跡的功能,對你今後出外曆練有很大幫助。剛才小和尚也跟你說了,現在神州大陸上局勢十分複雜,我們連雲宗大部分修為超過登峰境界的弟子都已經跟隨幾位道尊出外曆練。邪道三宗竄昇極快,現在已經隱隱有壓制我們正道之勢。」

        海龍微微皺眉道:「師傅,這些事剛才小和尚都說過了。您不用繞圈子,直接說重點吧。」

        天石道尊現在也顧不得怪海龍無禮了,道:「為了鼓勵門下弟子能夠刻苦修煉,我們七宗在三百年前決定。每百年,將舉行一次七宗新人比試大會。屆時,凡是我正道七宗中人,修行不足千年者,皆可參加。這既是證明自己的好機會,也是為所屬宗派增光的時機。三百年來,已經舉行了兩次比試。說來慚愧,我宗對弟子的管理都是以放任自流、自行修煉為主。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各人,並沒有刻意去培養過什麼精銳。兩次比試,竟然連一個進前三的都沒有。現在我宗乃正道第一大宗派。如果即將舉行的第三次盛會依然沒有奪得名次的話,我們這些道尊實在是臉上無光。所以,我要你去參加此次盛會,並且至少要取得前三的名次。為我們連雲宗,也為我天石一脈爭光。」

        海龍皺了皺眉,道:「我不去。師傅,七宗弟子那麼多都參加比試,就算我參加,恐怕也得不到什麼好名次吧。我不想去。」

        天石道尊微怒道:「你剛才可答應我了。得了我的法器,難道你想反悔嘛?好處我已經給你,去不去,也由不得你了。更何況,如果我沒把握你能得到名次,你以為會讓你去丟人現眼麼?在修行千年以內的弟子中,我還沒聽說過哪個宗派有達到脫胎境界的。你要知道,在我們修真之人中,登峰以前的境界相以地容易達到,即使資質普通的弟子,經過五百年的苦修,也能進入登峰初期。但是,過了登峰期以後,修煉上就要難的多了。只有稟賦高的弟子,進步速度才會快一些。即使如此,無雙、負擔、道隆這三個境界,也往往要經過近千年的苦修方能達到。以你現在地修為,加上剛才表現出的攻擊力,正道中千年以下修真者,幾乎很少有人能成為你的對手。如果你最以後得個冠軍回來,你就是我連雲宗的功臣,所有弟子都會尊敬你,你還不知道吧。由於我們連雲宗近幾百年來在正道威勢大增,弟子眾多。難道,你就不想成為他們心中的偶像麼?在修真界只要你有實力,走到哪裡,都會有人尊敬你。而七宗新人大賽,正是你展露頭角的好機會。」

        人都是有虛榮心地,聽了天石道尊的話,海龍不由得微微心動,喃喃的道:「我考慮一下吧。」

        天石道尊正色道:「現在時間緊迫,可沒有你考慮的工夫了。七宗新人比試大賽將於一個月後,在五照仙宗所在的仙照山舉行。你必須盡快出發,才能趕的及。宗主在出山時,將挑選弟子的人物交給本尊,我也為難了很久,才挑選出五名弟子。剛好,今天你出關時的法力波動被我探之,這次行動就由你來帶隊吧。還有,這次大賽是有好處的。為了鼓勵正道各宗弟子,比試的前三名都會有所獎勵,二、三名,獎一件極品寶器,而第一名,更是會獎仙器一件。仙器是什麼概念,你應該很清楚吧。」

        聽到有仙器拿,海龍頓時砰然心動,毅然道:「好,師傅,我答應您,一定為我們連雲宗爭光。」說著,還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弘治在一旁喃喃的低聲道:「我看,想得到那件仙器才是真的吧。」

        海龍瞪了他一眼,賠笑著沖天石道尊道:「師傅,您老人家還有什麼吩咐麼?哦,對了,我現在修為境界雖然提昇上來了。但是。本門道法卻還沒學什麼,您老。能不能教教弟子啊!」

        天石道尊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道:「你這小子啊!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不過就算你是為了仙器去的,也一定要得到冠軍回來。還有。別忘記我讓你在比試時報號說的話。道明,指點海龍道法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他現在有了深厚的法力,學起道法應該很容易。一天後,我會讓其他五名弟子在摩雲坪集合,然後六人一起出發。前往仙照山。」說完,腳下雲霧昇騰,在青藍色光芒的包裹下飄然而去。

        道明真人恭敬的目送天石道尊離去後,才轉向海龍道:「師弟,恭喜你了。我跟隨師傅多年。也沒得到他老人家送什麼寶物呢。」

        海龍眼中突然流露出一絲奇異的光芒,從天石道尊口中,他已經知道自己修為超過了道明真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油然而昇,嘿嘿笑道:「道明胖子,我記得當初咱們好像有一個賭約吧。這個賭。到底是誰贏了呢?」

        道明臉色微微一變,喃喃的道:「師弟,你一直在閉關。誰也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進入登峰境界的,我看,咱們那個賭就算了吧。」

        海龍湊到道明身旁。一手攔住他胖胖的肩膀,道:「好,既然師兄你這麼說,那就算了。」

        道明一楞,他沒想到海龍居然會這麼好說話。心想,難道是這八百年的修煉改變了他的秉性麼?道明錯了,所謂江山易、秉性難移,海龍之所以沒有深究賭約之事,首先是因為他並沒有什麼能證明自己在百年之內達到登峰境界的證據,再一個,他馬上就要向道明學習道法。在海龍心中,凡是用的著的人,總要客氣一些的。道明真人微笑道:「師弟,時間緊迫,那我們就盡快開始學習道法吧。」

        海龍點頭道:「那好,我跟你去你的摩雲洞府。那裡的靈氣很足,應該非常適合學習道法。」

        道明全身一震,賠笑道:「我那裡地方太小,就不用去了。我看,還是在這裡吧。」他種植的那些仙品都已經快成熟了,他可是怕了海龍啊!

        海龍裝做為難的樣子,道:「可是,已經很久沒去師兄那裡了,小弟真的很想去看看啊!現在我還很懷念當初師兄那些靈葯呢。」

        道明嚇了一跳,趕忙道:「你還是別懷念的好。我那裡可沒什麼好東西。」

        海龍輕嘆一聲,道:「我馬上就要去為師門增光了,師兄啊!你是不是應該給小弟點防身的葯品,否則,我受了傷怎麼辦。」

        道明心中暗罵,以你現在的修為參加比賽也會受傷?但為了怕海龍上摩雲峰,他也只有賠笑道:「好,好,等你出發時,我一定給你些。」

        弘治和小機靈在一旁偷笑著,弘治心中暗想,自己這大哥可真是越來越厲害了,不但修為提高了,而且似乎也更加貪婪了。剛一出關,就討要來了法寶和葯品,看來,自己跟著他確實沒錯啊!至少有他在,自己就不會吃虧。

        海龍地神色突然黯淡了許多,低聲向道明道:「師兄,我那幾位師傅現在怎麼樣了?他們,他們還好麼?」一想起當初那些真心對自己的師傅們,海龍再沒有了玩鬧之心。眼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迷濛之色。

        道明真人嘆息道:「在你心中,我永遠比不上你那幾位師傅的地位。八百年過去了,他們的境界早已經都衝上了登峰境界。現在除了靈玉子留在摩雲坪,哦,不,現在應該叫他道玉子了。他留在摩雲坪指導四、五代弟子修煉,其他的人都已經跟隨幾位祖師出山曆練去了。道玉子他們知道你閉關後,仍然給你保留著原來住的地方。走吧,我們現在過去。在那裡傳授你道法也是一樣。」

        三天後。

        陣陣如棉花團似的雲霧不斷衝擊著摩雲坪,溫暖的陽光若隱若現,摩雲坪上綠草如茵,各種仙靈之果在其上孕育而生。當年海龍建造的籬笆依然繼續著他們原有的任務。本來空蕩的摩雲坪上,現在已經建立了三排房屋,四、五代弟子,加起來足有三十幾人之多。現在,連雲山脈七十二峰,包括外圍十二峰在內,已經都有弟子居住了。摩雲峰上人數還算少的,有些山上,已經超過兩百名弟子了。現在的連雲宗已經進入了鼎盛時期,各代弟子相加,足有三千餘人。從各個角度來看,絕對是神州第一大修真宗派。

        看著周圍的美景,海龍負手而立,心中充滿了一片平靜,三天前他回到這裡時,和道玉子抱頭痛哭,道玉子已經變了很多,不但修為強大了,而且氣質也變得截然不同,當他知道海龍當初的眾多師傅中,靈通子和通玉子是對他最好的。在海龍心中,早已經把他們當成了父親一般看待。

        「師叔祖,您幹什麼呢?」一個帶著幾絲童稚味道的聲音響起。海龍不用回道,他知道是上山不久的五代弟子曇雲。在摩雲峰眾多低代弟子中,他最喜歡就是這個曇雲,除了比自己少了幾分痞氣以外,十五歲的他,就像剛上山時的自己似的。同樣是孤兒,同樣天賦普通,但卻有著聰明的頭腦。

        轉過身,海龍微笑道:「小雲,你過來。」曇雲的相貌很普通,雖然身世和海龍相同,但和當初的他相比,卻顯得憨厚的多了。至少,他對長輩很有禮貌。上前幾步,曇雲低著頭站到海龍面前。海龍有些怔忪的看著他,直到此刻,他還一直認為自己是十八歲。

        半晌,在海龍灼灼的目光中,曇雲有些不適應,低聲喚道:「師叔祖,您,您怎麼了?」

        海龍回過神來,輕嘆道:「沒什麼,看著你,就讓我想起了以前的自己。過一會兒師叔祖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了,你要跟隨著師傅們好好修煉,知道麼?你現在還是初窺初期吧。或許是我們有緣,就讓我送你一樣東西好了。」光芒一閃,青藍色的星藍環套上了曇雲的脖子。本來海龍想把早已經放自己逼出體外的血八卦也給他。但怕血八卦上面蘊涵的那絲凶戾之氣影響到曇雲的修為,所以才只送出了這件防禦性法寶。

        曇雲驚喜的看著脖子上的寶貝,興奮的道:「謝謝師叔祖,這,這太漂亮了。是法寶吧。」

        海龍微笑頷首,道:「至於怎麼用,等你達到了伏虎境界後直接問道玉子師兄,他會指點你的。」

        「師弟,你在拿我的東西送人情麼?」在洪亮的聲音中,道明真人飄然而落。這三天的時間,海龍以其絕頂聰明的才智,和深厚的法力支持,早已經將他傳授的道法全部學會,其領悟力之高,令道明真人嘆為觀止。

        海龍沒發了氣的道:「什麼叫拿你的東西送人情。既然你已經給我了,就是我的東西。曇雲,你回去修煉吧。」

        曇雲看看海龍,又看看道明真人,答應一聲,歡快的跑回自己房間去了。

        海龍淡淡的道:「那五個人什麼時候來。是不是該出發了。對了,道明胖子,那仙照山到底在什麼地方,我可不認得。」

        道明真人不滿的哼了一聲,喃喃的道:「你小子真是過河拆橋,先前和我學道法的時候還師兄師兄叫的那麼親,道法一學會,立刻就改口了。」海龍壞笑道:「那你剛才不也同樣在晚輩們面前落我面子麼?放心吧,胖子,我不會在別人面前叫你胖子的。」

        道明真人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這次和你同行的五人,年紀都和你差不多,屬各峰精銳。中原六宗離咱們最近的是五照仙了。仙照山坐落在趙宋國西南部。你們只需向東南方飛行,大約一天地時間就能到達了。」

        海龍微微皺眉道:「要飛一天還算近。我記得當初飄渺祖師和止水祖師帶我去梵心宗時,也只不過飛了兩、三天而已。」

        道明真人道:「問題是。你們的修為怎麼能和兩位祖師相比呢?飛行的速度自然不一樣。等你飛到了仙照山一定範圍內,就能感應到祖師們留下的靈引,跟著靈引指標,應該就能順利的到達仙照山了。眾位祖師對七宗新人大賽可是非常重視的。我估計。至少有兩位祖師會趕去。」

        海龍心中一動,不由得回想起飄渺道尊那清麗脫俗的容顏,心想,如果是她去就好了。

        道明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道:「海龍,你還不知道吧。止水道尊在你閉關三年後和飄渺道尊回來時,還要找你算帳呢。幸虧你閉關了。現在時間過了八百年,不知道她老人家還有沒有記仇。嘿嘿。」

        海龍一楞,道:「你少幸災樂禍了。要是在七宗新人大賽上碰到止水祖師,她也不會為難我的。畢竟我是去替本宗爭光嘛。當年我才伏虎境界的時候就不怕她。現在修為提昇了,自然沒有什麼可怕的。」

        道明真人指向天空,道:「你看,他們來了。真是江山代有人才了出啊!這五位師弟、師妹,至少都是無雙後期的修為了。」

        五道青藍色光芒飄落,鏗鏘聲中。五柄飛劍幾乎同時回到了他們主人背後的劍鞘中。五人中,三男兩女,身穿著同樣的灰色長袍。一個個英姿颯爽的落在那裡,身睛青藍色光芒浮現,一看就知道修為不弱。不知道為什麼。海龍覺得那兩個女的看上去有幾分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似地。二女的相貌有七分相像,但氣質卻決然不同,相像的秀麗容貌下,一個看上去英氣逼人,而另一個,則是溫柔如水。道明真人微笑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摩雲峰的代表道羽師弟。」

        海龍向五人微微點頭道:「你們好。我是道羽。」

        道明真人指著五人中的二女,道:「這兩位都是至雲祖師門下,道華、道萍兩為師妹。」

        海龍身體微微一震,喃喃的道:「道華、道萍?你們,你們俗家名字是不是叫玉華、玉萍?」

        海龍猜地很對,道華、道萍正是他當初在小村裡見到的玉華、玉萍。當日,海龍離開後,玉華就下定決心要來海龍所說的連雲宗拜師。憑藉著堅定地毅力,她和妹妹成功的進入了至雲道尊門下。經過近八百年的修煉,她們已經成為至雲峰中最出色地年輕弟子,深得至雲道尊喜愛。二女剛看到海龍時候就覺得很眼熟,但畢竟過去了八百年,海龍當初在小村時的印象已經令她們很模糊了,而且海龍的氣質也發生了潘天覆地的變化,所以她們並沒有認出。此時聽海龍叫起她們的名字,玉華頓時驚喜的道:「你,你是海龍大哥麼?我聽師傅說你閉關了。」

        海龍苦笑著道:「原來我真的沒認錯。沒想到啊!我們真的成了同門。你們村子還好麼?」

        玉萍噗嗤一笑,道:「當然好了。那魚怪當初被你嚇的,隔天就會給村子弄來百條鮮魚,令村民村的生活發生了很大的轉變。不過,我們幾百年沒回去,現在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樣子了。當初,爸爸在見到過你的本領後,極力支持我們來連雲山,哎,我們都沒有侍侯他老人歸天,真是不孝。」說到這裡,她溫柔如水般的眼眸中多了一層霧氣。

        道明輕嘆道:「兩位師妹不用過多執著於世俗之事。一切皆有因果。既以入道,以前之事便如過眼雲煙,還是看的淡些好。」

        玉華、玉萍對視一眼,同時施禮道:「多謝師兄指點。」

        道明真人看了有些發呆的海龍一眼,指著另外三個人,介紹道:「這位是宗主接天峰一脈的師弟道衍。這位是滅炎峰道靈師弟,這位是登仙峰道遠師弟。他們三位入門時間都比你要早百年以上,你要以師兄稱呼。」海龍目光隨著道明真人的介紹流轉。這三名男弟子樣貌都很普通,屬於放在人堆裡絕對找不出地那種。海龍微微施禮道:「見過三位師兄。」

        道衍三人都很和氣。趕快還禮,道靈微笑道:「師弟的大名我可是久仰了。八百年前,在接天峰頂時英勇地表現,實在另我深感佩服啊!」

        海龍一楞。看著道靈那古靈精怪的眼睛,心中昇起一種知已之感,嘿嘿笑道:「有機會師兄也可以試一次嘛。」

        道明真人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就別教他了,道靈在滅炎峰就相當於你在摩雲峰一樣,只不過沒你那麼囂張而已。」

        道靈有些尷尬的道:「師兄說笑了。我怎麼能和道羽師弟相比呢?我可不敢在接天峰向飄渺祖師公開求愛。那會死地很慘啊!」

        道明向海龍笑道:「在咱們連雲老一輩弟子中,你可是赫赫有名,幾乎各峰弟子,都知道摩雲峰有一個膽大包天的『痰盂』」

        海龍怒道:「我都已經是道字輩了,你再叫我曇羽。小心我跟你翻臉。」

        玉華楞道:「痰盂是什麼意思?海龍大哥,那是你原來的道號麼?」

        海龍哼了一聲,沒有回答,向五人道:「咱們該上路了吧。要是七宗新人大賽遲到,工恐怕不好。」

        比較穩重的道衍、道遠二人紛紛點頭。海龍扭頭向摩雲坪上的木屋喊道:「小治,該走了。」

        「大哥。我來了,等等我。」黃光一閃,弘治幾乎是瞬間出現在海龍身旁。自從那天天石道尊說讓海龍去參加大賽,他就非纏著要跟去。連小機靈也想離山去玩兒。海龍以各種原因,好不容易穩住了小機靈。但弘治這邊卻推脫不得。反正他也想有個強力保鏢,所以也就答應了下來。

        玉華五人見到弘治,不由得都微微一楞,玉萍道:「海龍大哥,怎麼你們摩雲峰還有和尚的麼?」

        海龍道:「他可不屬於咱們連雲宗,他是我小弟,讓他跟著咱們就行了。好了,道明胖、師兄,我們走了。你幫我向道玉師兄說一聲吧。」說完,他掐動法決飄身而起,七修劍光芒閃處,托著海龍的身體閃電般衝入雲霧之中。玉華五人紛紛向道明施禮後趕忙追了上去。

        弘治笑道:「出去後就有好的吃了,哈哈。」金光一閃,他那佛晶念珠驟然放大十倍,在佛光籠罩下,托著他快速追上了前面眾人。

        看著海龍他們離去,道明拍了拍自己肥胖的胸脯,喃喃的道:「可把這小子送走了。以前他修為低時還弄得摩雲峰雞飛狗跳,現在修為高了,如果再不走,我這裡還不被他拆了麼?雖然損失了幾瓶靈葯,但算起來,也算值得了。」

        海龍輕鬆的控制著自己的七修劍,近三天以前,隨著道法的修煉,他對這種騰雲駕霧的感覺異常迷戀,也不用法力護體,任由迎面冷風吹來。

        玉華姐妹的修為讓海龍異常吃驚,在眾人中,她們可以說入門最晚,但法力之高,卻還在道衍三人之上,已經達到了負擔中期地境界。

        「玉華,你們的修為為什麼提昇的那麼快,不過八百年的時間,就有這麼高的境界了。」海龍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沒等玉華回答,道靈搶著道:「師弟,這你就不知道了,兩位師妹可是我們修真界千年難遇的奇才,當初她們拜入咱們連雲宗時,還引起了幾位祖師的爭奪呢。最後,至雲祖師在宗主的幫助下,才成功收她們為徒。要知道,她們兩個,是我們連雲宗中唯一直接拜入二代祖師門下的弟子。她們可是我們這次參加比賽的主力。說來真是汗顏,比她們多修煉了一百多年,我現在的境界還只不過是無雙後期而已。咱們現在的境界和道明師兄他們那會兒不同,他們那時候,最初修煉時都是由祖師以無上法力輔助的。所以能在數百年內達到較高的境界,但他們那樣的修煉方法也有弊病,那就是達到道隆境界以後,再前進就很難了。而且我們現在不一樣,我們是自行循序漸進修煉的,等以後過了脫胎初期,就要比道明師兄那種方法修煉的師兄們提昇速度快多了。而且修為也更加堅實。」

        弘治微笑道:「無雙境界也不錯啊!據我所知,修行千年之人,停留在登峰中期到無雙初期的人可不少。你達到了無雙後期,今後再修煉起來就會容易的多了。像道明那種情況在連雲宗還真有不少,怪不得八百年就他們竟然沒有一個突破不墜境界呢?原來是拔苗助長的原因。哎,他們那樣修煉,想過不墜,恐怕難了。當初真不知道你們那些祖師怎麼想的。定是太急於提昇弟子分辯率的實力了,循序漸進才是正理啊!」

        玉華向道靈道:「師兄莫要取笑我們姐妹,我們能有今天的成就,都要歸功於恩師她老人家的刻意栽培。」

        道靈笑道:「師妹客氣了。哦,對了,道羽,我聽說你一直在閉關修煉啊!這次出關,達到了什麼境界?」

        海龍淡然道:「我也不過是無雙後期而已,遠比不上兩位師妹。」

        弘治微微一楞,海龍什麼境界他當然清楚,雖然有些不明白海龍為什麼說謊,但他也並沒有說破。

        玉萍好奇的看著海龍那一身青色長袍,道:「海龍大哥,為什麼你的衣服和我們的不一樣?我們這些三代弟子,不都應該穿灰衣麼?」

        海龍低頭看了一眼身上這件似乎再普通不過的長袍,不禁暗暗得意。這正是天石道尊送他的三件法器之一。而且是其中他最喜歡的。這並不是普通的布袍,而是防禦法器天冥衣。其中蘊涵著六個小型防禦法陣,這些法陣都有一個特性,那就是隱跡,即使現在有人用探察術查看海龍的境界,在它的阻擋下,除非修為高海龍三個境界以上,否則將會一無所覺,並且,一旦六個小法陣同時發動,將會融合成一個全新的大形防禦法陣。其防禦力之強,遠不是星藍鎧可以相比的。八百年後的海龍,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注重外表了。這種外表平實的法寶,更得他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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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爾看看I

     樓主| 發表於 2008-9-30 17:59:1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十八章仙照會集

        「這是我師傅天石道尊所贈,所以我就穿了它出來,到沒注意顏色的問題。」

        玉萍甜甜的一笑,道:「原來是這樣。不過,你穿著這件青色的長袍到顯得很英俊,比當初到我們村子時強多了。」

        海龍臉色微微一紅,回想起當初的尷尬,不由得苦笑道:「那時候我後面有魔宗中人追殺,為了逃命,狼狽點是在所難免的。」

        眾人一邊閑聊一邊向前飛行著,對於他們來說,這種以飛劍前行幾乎耗費不了什麼法力。在閑聊中,眾人之讓的關係也拉近了許多。海龍的話很少,當其他人問到一些他自身的問題時,他總是摸稜兩可的回答著,並不說出真話,也沒有去顯擺自己的逆天鏡和小鐵棍。

        一天後,經過長時間的飛行,他們已經進入上了趙宋國境內,五照仙在趙宋國的西南方,除了海龍和弘治以外,玉華五人都是入門後第一次離山,對路途自然不熟悉,海龍也只是知道大概方位,不過他們運氣還好,終於在第二天的下午,探詢到了連雲宗的靈引。

        所謂靈引,就是一法力在空中散發出的一種微弱能量感應,當本門之人感受到它時,就能夠根據它的指向而指到佈置靈引之人的位置。

        「啊!我們一定是到了。你們快看,那邊的高山應該就是仙照山了吧。」玉華興奮的喊道。眾人隨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腳下不遠處,一座高山巍峨而立。在周圍丘陵和平原地勢的映襯下,顯得那麼鶴立獨行。半山腰以上,全部籠罩在雲霧之中,雲霧凝而不散。使人無法窺視到它的真容。弘治點了點頭,道:「應該就是這裡了。山頂上必然有著聚雲的法陣,否則,雲霧不可能凝而不散。這座山雖然不小,但比起連雲山脈來,還是顯得單薄了許多。」

        道衍道:「弘治兄這就有所不知了。我以前聽師傅說過,五照仙所在的仙照山也是我修真界聖地之一,這裡蘊涵著龐大而精純的靈氣,山雖一座,但峰卻分五嶽。分別居住著五照仙的五位宗主和他們的門人弟子。等進入雲霧中。我們才能看到那種奇景。」

        海龍微微一笑,道:「那好,我們就下去吧。」眾人催動法器,在飛劍的帶領下緩緩飄落地面。鏘鏘之聲連響,飛劍各自歸鞘,連續一天多的飛行。眾人的精神都有了幾分疲倦。弘治將佛晶念珠掛在脖子上,有些擔憂的向海龍道:「我並不屬於你們七宗。這裡的人會不會讓我進啊?」海龍一楞,微笑道:「不會的,到時候,你就說自己是梵心宗的不就行了。再裝裝樣子。矇混過關沒問題。」

        弘治苦笑道:「可我畢竟是禪宗弟子,如果冒認為他派,恐怕,恐怕不太合適吧。要是我那圓寂的師傅知道了,他說不定會氣得活過來追殺我。」道衍目瞪口呆的看著弘治,低聲道:「弘治師兄,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的師尊呢?這是很不敬的。」說完,還掃了海龍一眼,一副你把人家教壞的樣子。海龍頓時大感冤枉,辨解道:「他一直就這樣,根本不像個出家人,你看我幹什麼?」

        道靈笑道:「你不用欲蓋彌彰了。弘治兄要不是認了你這個大哥,恐怕已經成為得道高僧了呢。肚子有點餓了,不知道五照仙用什麼款待咱們,快上山吧。」說著,當先向面前這高大的山峰行去。

        為了表示尊重,七人緩緩從山腳下上行,時間不大,就被幾名身穿青色道袍地修真者攔了下來。

        道衍上前一步,微微施禮,道:「幾位道友請了。我們是來參加此次七宗新人大賽的連雲宗弟子,還要麻煩幾位道友帶路。」

        攔住他們一共四個人,為首一人神色淡漠,道:「連雲宗弟子麼?跟我來吧。」說著,和另外幾人轉身向山上行去。看著他們的樣子,海龍不禁撇了撇嘴,現在有了脫胎境界修為的支持,他感覺心中有底多了。再不像以前那樣,看到誰都要羨慕幾分。這帶路的四人,明顯還沒有達到登峰境界,雖然海龍心胸並不廣闊,但也還沒到和這種比自己弱許多之人計較的程序。

        眾人上行速度很快,時間不長,已經登上了仙照山的半山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厚雲層中穿過後,眼前景物頓時一變。五座,巍峨的山峰如同人的五指一般豎立在那裡,各峰都籠罩著一層綠色,海龍運起天眼通凝目遠望,只見這五座山峰上,都有著眾多珍稀植物。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在進入雲霧中以後,周圍的靈氣大為增強,另自己身心俱爽。

        玉萍感嘆道:「好美啊!如果說我們至雲峰是雄奇,那這裡就是俊秀了。仙照山的秀美確實要比我們連雲山脈強一些。」

        帶路的四名五照仙弟子停下腳步,為首那人道:「我們仙照山乃天下第一靈山,豈是你們連雲山能夠相比的。不論雄奇是俊秀,都要強的多了。」看著他那趾高氣揚的神態,除了海龍和弘治以外,玉華五人不由得都皺起了眉頭。玉華微嗔道:「你去過我們連雲山麼?哼,像你這等修為怎麼可能去過。連見都沒見過,你有什麼權力來評論。你別忘記,現在我們連雲宗才是正道第一大宗,而不是你們五照仙。」

        那弟子先是一楞,之後立刻被氣的變了臉色,怒道:「你說什麼?你敢汙蔑我們五照仙。」

        道衍比較穩重,用眼神制止了玉華後,道:「道兄不必發怒,我師妹脾氣比較直,她並沒有侮辱貴宗之意。」

        「哼!有沒有你們自己心裡清楚。我要警告你們。這裡是我們五照仙的地盤,你們說話要注意點。」說完。和其他三人一起,飛奔山上而去。玉華怒道:「你……」她剛想說些什麼,卻發覺自己的嘴上覆上了一張大掌,溫暖的感覺不斷侵襲著自己臉部肌膚。側目看去,只見阻攔自己說下去地,竟然是海龍。海龍微微一笑,傳音道:「和這種看門狗性質的人理論,你覺得有意思麼?有本身,多在新人大會上用吧。那才是證明自己的舞台。」聽著海龍那柔和的聲音,玉華心中地怒火頓時如同冰雪般消融了。陣陣異樣的熱力不斷從海龍掌中傳來,她感覺,自己的呼吸似乎已經有些困難,俏臉一紅。輕輕的點了點頭。

        海龍鬆開手掌,當先登山而行。弘治追到他身旁,傳音道:「大哥,我怎麼覺得你出關以後變了許多。似乎比以前神祕了。」

        海龍微笑道:「我都八百多歲,也該長大了。小治,你要記住。在這個世界上生存,最好不要過於展現自己,做的平庸一些總是好的。這樣。安全性也要相對大一些。我還想得道昇仙,不想那麼早死。所以,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樣了。只有對那些我完全信任。或者絕對不會害我的人。才能體現出自己真實的一面。哎,如果不是為了得到那件仙器,我還真不想爭奪這個第一呢。」

        弘治心中閃過一道靈光,看了海龍一眼,沒有再說什麼。此時,他已經明白了海龍的用意。

        五照仙那四名弟子,帶著他們直接登上了仙照山中央的最高峰,還沒有到峰頂,爽朗地笑聲突然傳來,一條青藍色身影飄然而至,落在眾人身前。五照仙那四人微微一驚,趕快躬身道:「參見道尊。」來人大手一揮,道:「免了,讓我看看,天石派誰來了。」

        海龍定睛看去,只見此人一臉笑容,背後青色光環閃耀,正是曾經在接天峰見過一面的無機道尊。此時,道衍等人已經躬身向無機道尊行禮,海龍兀自站在那裡,顯得異常明顯。無機道尊也注意到了海龍,眨了眨眼睛,道:「怎麼是你小子。哈哈,天石竟然派出你來,這回可熱鬧了。」說著,親切的飄飛到海龍身旁,用力拍了拍他肩膀。海龍清晰的感覺到一股熱力輸入自己體內,轉了一圈後,又回到了無機道尊手中。

        無機道尊微微一楞,顯然有些不適應海龍的恭敬,微笑道:「最近我們正道在與邪道的拚鬥中勝了幾場,暫時將他們的氣焰壓了下去,這次新人大賽宗主非常重視,除了天石和登仙以外,我們七個老傢伙都來了。天石怎麼也不多派幾個人過來。就你們六個,人數似乎少了些。」

        玉華有些不服氣的道:「祖師,所謂兵貴精而不在多。人多有什麼用,有我們幾個就足夠了嘛。」

        無機道尊在連雲宗九名二代弟子中脾氣最好,並沒有因為玉華的頂撞而生氣,相反的,他寵膩的捏玉華的鼻子,道:「你這小丫頭,真是被至雲師姐給寵壞了。你師傅就在上面,看我待會兒不讓她打你屁屁。」

        玉華俏臉微紅,瞥了身旁的海龍一眼,嬌羞的低著頭道:「祖師,您又來打趣人家。下回再來我們至雲峰,人家可不給你做素齋吃了。」

        無機道尊似乎嚇了一跳,趕快道:「我的好姑娘,別生氣嘛,我不給你告狀就是了。你做的素齋可是天上少有地上無雙啊!那是我在山上唯一的樂趣了。」看著他的樣子,海龍心想,這哪兒還像二代祖師,難道玉華所做的素齋殺傷力那麼大麼?有機會還要嘗嘗。他哪裡知道,不光是無機道尊,包括接天道尊在內的其他所有道尊,都被玉華的手藝征服以了。她那一手素齋,殺傷力之大,幾乎要勝過一件仙器。在連雲宗中,她和玉萍是最受寵愛的弟子。同輩弟子誰也要讓她們三分。

        五照仙帶路的四名弟子都皺起了眉頭,為首者有些不耐的道:「請各位道友上山再敘吧。」玉華哼了一聲,看都不看他一眼,和無機道尊並排向上而行。海龍趕忙跟了上去,走了幾步,他發現身後的弘治似乎沒有動,不由得回頭向後看去。只見弘治一副傻呵呵的樣子站在那裡,嘴角似乎有口涎滑落似的。眼睛中充滿了嚮往。以海龍對他的瞭解,不用問也知道,他和自己先前想的一樣。身形一閃,突然出現在弘治身後,照著他的屁股就是一腳。弘治身上散發出一層淡淡的黃光,頓時化解了不少衝力,但是他畢竟處於呆滯中,感覺身後傳來一股大力,頓時被海龍踢的飛起來。一個趔趄,勉強控制著自己的身體站穩在石階上,弘治轉身怒道:「大哥,你幹嘛踢我。」

        海龍沒好氣的道:「誰讓你沒事愣神。快走啦。」說完,拉著弘治的僧衣向眾人追去。

        仙照山主峰之頂。這裡平坦寬闊,如同宮殿般的建築幾乎佈滿了整個峨眉山頂。山頂上的雲層有一個漩渦般的大洞,使陽光能夠直射而下,滋潤著山上的生靈。琉璃瓦爍爍放光,給人一種金碧輝煌的感覺。

        習慣了連雲山脈的樸素,來到這裡海龍反而有幾分不適應,側身向弘治道:「這五照仙怎麼跟個爆發戶似的,真俗氣。不知道是哪個傻瓜設計的。」

        弘治笑道:「你問我,我問誰?反正不是你,也不是我。我肚子也餓了,快走吧。剛才那些帶路的人似乎真把我當成梵心宗的了。連問都沒問。希望到裡面別露餡才好。」他們正向大殿走著,海龍尋目四視,突然,他身體微微一震,停下了腳步。

        弘治一楞,道:「大哥,你怎麼了?」海龍沒有回答,依然楞楞的站在那裡。弘治順著他的眼神望去。只見大殿門口外不遠處,一名全身白衣的女子站在那裡,長髮直垂過腰,顯得那麼恬靜,白皙的面龐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正遙望著遠處的天空。弘治清晰的感覺到,這女子身具佛氣,而且修為比自己強的多,似乎已經進入了大圓滿之境。剛想問海龍些什麼,卻發現身旁青光一閃,海龍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那白衣女子身前,他的神色有些激動,那白衣女子並沒有因為他的出現而驚訝,只是衝他微微一笑而已。

        無機道尊和其他人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玉華看著海龍和那白衣女子,微微皺眉,眼中流露出一絲不愉之色。低聲問道:「無機祖師,那個女的是誰?海龍大哥為什麼認得她?」弘治此時已經來到無機道尊身旁,他也想得到答案。豎起耳機仔細聽著。

        無機道尊低聲道:「那是蓮花宗宗主蓮舒,乃是修佛奇才。雖然比我小了幾百歲,但修為卻絲毫不差於我。雖然她是佛門中人,但殺起邪道三宗那些魔頭來,可比我還要心狠手辣啊!是個危險人物。你們不要去招惹她。不過她和飄渺師姐關係到很親密,至於海龍為什麼認識她,我也不知道了。咱們先進去吧。」說著,拉著有些不滿的玉華,飄身進入了大殿之中。

        海龍在衝動之下來到蓮舒身前,在他印象中,上次出山,蓮舒是對他好的幾個人之一,雖然那是因為借了飄渺道尊的光。但突然見到她,海龍還是感覺很親切,對於美女,他總是沒什麼免疫力的。「蓮、蓮舒,宗主。您還認識我麼?我們好久不見了。」

        蓮舒微微一楞,八百年過去了。海龍的氣質也發生了很大變化,身材也更加魁偉了,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她又如何認得出呢?淡然道:「道友是何宗之人?我們真的見過麼?」海龍用力的點了點頭,道:「當然見過了。你還記得麼,八百年前。在梵心宗的時候,我跟飄渺祖師、止水祖師一起去參加七宗聚首之會,後來卻先走了。我是海龍啊!」

        蓮舒心頭微微一動,頓時想起海龍當初敢當著眾人面譏笑五照仙木松宗主時的樣子,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微笑道:「原來是你。八百年不見,你的模樣變了許多。我都認不出來了。看你的樣子,修為應該提昇了不少吧。這次來參加新人大賽麼?」

        海龍感覺到自己嗓子一陣乾渴,蓮舒身上那淡淡的檀香味使他不禁砰然心動,「是啊!我這次是來參加大賽的。宗主,再次見到您真高興。」

        「啊!大哥,你怎麼也不幫我引見一下。終於有機會拜會佛宗高人了。你發了,你好,我叫弘治。」弘治的樣子比海龍也差不了多少。禪宗一脈的修煉方法同梵心宗相差很多,他們追尋於自由,不像梵心宗那樣苦修,在定力上,自然要差了一些。

        海龍現在真想一腳將弘治踢上天,但奈何有蓮舒在側,他如何能夠失禮?只得狠狠的瞪了弘治一眼,向蓮舒道:「宗主,這是我小弟弘治。」

        蓮舒在看到弘治時,不由得流露出一絲驚訝之色,「你是梵心宗那位師兄門下,我好像並沒有見過你。」

        海龍微笑道:「他誰的門下都不是,我這小弟,出自彈宗。宗主您聽說過麼?」

        蓮舒臉色一變,驚訝地打量著弘治,道:「禪宗,原來禪宗還存在。八千年前,禪宗曾經是神州最大的修佛宗派,後來不知為什麼沒落了。沒想到,竟然還有弟子在世。看師兄的佛氣,似乎已經快進入大圓滿之境了吧。」一聽弘治並非梵心宗中人,她立時改口以師兄相稱。內心充滿了震撼,認真說起來,不論是梵心宗還是蓮花宗,都可以算是從禪宗演化而來的。

        弘治撓了撓自己的光頭,道:「宗主不必客氣,我們禪宗也只剩我這一個弟子了。今天能得見宗主,真是幸事。」

        蓮舒在驚訝之後已經恢復了常態,輕嘆一聲,道:「我們修佛之人本是一家,梵心宗悟雲宗主也在此,待會兒我引見給你認識。今後還望能和師兄多多切搓佛法才好。」

        弘治臉一紅,道:「宗主說笑了,小僧修為低淺,怎麼能和兩位宗主相提並論。是該小僧請領教益才對。」

        蓮舒看了海龍一眼,淡然道:「二位隨我進殿吧。」說著,也不見她腳步移動,輕飄飄的進入了大殿之門。

        弘治彷彿失了魂似地看著蓮舒消失的背影,直到海龍捅了他幾下才清醒過來,海龍傳音道:「小治,你不會是看上蓮舒宗主了吧?」

        弘治全身一震,微怒道:「大哥,你別亂說。我只是對蓮舒宗主身上蘊涵的龐大佛氣感覺到很親切而已。我們修佛之人,怎麼能想你那些俗事呢?以後切不可再提。那樣會褻瀆蓮舒宗主地。」

        海龍一楞,弘治這還是第一次用正經語氣頂撞他,顯然蓮舒在他心中有著很高的地位。他確實想錯了。弘治之所以被蓮舒吸引。蓮舒地美貌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地是因為蓮舒身上蘊涵地龐大佛氣。那達到大圓滿的佛氣。和弘治的師傅有幾分相像,看到她,弘治彷彿又看到自己師傅一般,所以才會有失神的反應。看著弘治有些沉鬱的眼神。海龍拍拍他的肩膀,道:「好拉,我不說就是。別想太多,咱們進去吧。」

        弘治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道:「大哥,我不是故意要和你發脾氣的,你,……」

        海龍打斷他,道:「行了,是兄弟就不要多說了。我也不想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走啦。」說完,硬拉著弘治走進了大殿之中。

        大殿中面積極廣,佈置考究,十餘米高的穹頂上倒掛著宮燈,周圍一共二十一根粗壯的石柱傲然挺立著。大殿中顯得有些紛亂,眾多修真中人各自聚成一堆。正在閑聊著。海龍目光流轉,很快就找到了無機道尊和玉華一行人,他們正和十多名連雲宗弟子聚集在一起談論著什麼。但讓海龍失望的是。這些連雲宗弟子中,並沒有他期望見到的飄渺道尊。蓮舒已經走到一旁的角落中,十多個身穿淄衣的女尼圍攏著她。海龍心中不禁有些奇怪。為什麼蓮舒身為蓮花宗宗主卻沒有剃度呢?

        「海龍大哥,快過來啊!」玉萍沖海龍和弘治揮了揮手。兩人這才走了過去。經過無機道尊地介紹,他們瞭解到,這裡的十多名連雲宗弟子都是修為超過千年的三代弟子,其中有幾人更是已經達到了霞舉之境。海龍對這些人並沒什麼好感,只是敷衍了幾句,就和弘治站在一旁,繼續打量大廳中其他宗派的弟子。這裡大約有兩千平米的面積,各宗弟子加起來足有千人之多,據海龍目測,至少有一多半的修為境界都比自己要低,心想,難道他們都是來參加新人大賽的麼?要是那樣的話,還不知道要打多少場。

        這時,無機道尊道:「玉華、玉萍,這次我們連雲宗的希望就全寄托在你們兩人身上了。本來百年前宗主就有心讓你們參加七宗新人大賽,可至雲師姐說你們根基不夠穩固,所以並沒有答應。百年後的今天,你們果然不負眾望,利用百年的時間,提昇了三個層次,從無雙後期提昇到了負擔後期的境界,在修行千年以下地弟子中,可以算是佼佼者了,能和你們抗衡的,也只有中原六宗那些精銳中的精銳。只要你們小心行事,取得前三名應該沒什麼問題。只要你們能拿個好名次,宗主自然會另外有所獎勵。明白麼?」說著,還沖二女擠了眼睛。無機道尊說話的聲音雖然不算大,但以在場眾多修真者的法力,自然聽個一清而楚,不少人都向這邊看來。玉華姐妹自然成了眾矢之的。

        海龍見無機道尊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中不由得一動,先前,無機道尊明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修為境界,可他此時卻將玉華姐妹推為主力。他這是什麼意思呢?是輕視我麼?不會。恩,明白了,這老傢伙真是老奸巨滑啊!以後我可要小心他一點才行。

        玉華皺了皺眉,道:「無機師叔,您就不能小聲點嘛。」無機道尊微笑道:「必要的威懾還是要有的。你們有實力,一切就都好辦了。」

        玉萍嘻嘻一笑,道:「師叔,你可不要對我們報以太大的期望哦。要是到時候沒得到名次,可不能怪我們。哦,對了,您剛才說師傅在這邊,怎麼沒見啊!有十幾年沒見師傅了,我都想她老人家了。」沒等無機道尊回答,一個慈祥的聲音響起,「我就知道我這兩個徒兒最乖,師傅也想你們啊!」海龍定睛看去,只見從後殿中走出幾個人,當先的,正是至雲道尊,在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女子,一個,就是海龍最怕見到的止水道尊,而另一個,則是他最想見到的飄渺道尊。八百年過去了,時間並不能在她們的面龐上留下絲毫痕跡。飄渺道尊一出現,她那清麗無雙的容貌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但他們顯然知道三位道尊的修為高深,亂糟糟的大殿頓時安靜下來。

        「師傅。」「師傅。」兩聲動情的呼喊響起,玉華、玉萍姐妹猶如乳燕投懷一般急速飄飛到至雲道尊身前,各自拉住至雲道尊一隻手,儘管如此,二女的真情流露還是另她心情一陣波動。柔聲道:「好孩子。如果不是邪道過於猖獗,師傅早就回去看你們了。」此時,後來的道衍等人也紛紛上前,拜見三位道尊。海龍硬頭頭皮跟在最後面,同樣恭敬的施禮,他現在只希望止水道尊不要注意到他才好。但是,他一身青色長袍和別人迥然不同,而弘治又是一個大光頭,在眾連雲宗弟子中分外顯眼。飄渺道尊最先發現海龍的蹤跡,她輕啊一聲,道:「你,你是海龍麼?你出關了。」

        海龍全身一震,知道在也無法隱瞞了,只得走上前,低著頭,恭敬的道:「弟子道羽參見三位祖師。我剛出關時間不長。」

        止水道尊冷哼一聲,道:「好啊!你終於從那個烏龜殼裡爬出來了。待會兒,你找我一趟。」

        飄渺道尊有些怪罪似的瞥了止水道尊一眼,「師妹,都已經過去八百年了,當初海龍那一點小錯就算了吧。你沒看他已經改變了很多麼。」

        聽到飄渺道尊為自己說話,海龍不由得抬起了頭,如此近的距離感受著飄渺道尊那空山靈雨般的氣質,他的心不由得劇烈的律動著。他驚訝的發現,在自己的盯視下,飄渺道尊眼底深處竟然流露出一絲羞澀,雖然只是轉瞬即逝,但還是引的海龍一陣口乾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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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爾看看I

     樓主| 發表於 2008-9-30 17:59:2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十九章重遇天琴

        止水道尊噗嗤一笑,道:「我是那麼記仇的人麼?只是想起那小子可惡的樣子,就忍不住想嚇嚇他,師姐啊!你也太偏心了吧。」

        飄渺道尊橫了她一眼,那嬌媚的神態讓眾弟子紛紛低頭不敢正視,「師妹,你別亂說。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至雲道尊微笑道:「行了,你們倆天天抬槓,不覺得累麼?走吧,到咱們住的地方去再敘。」說完,帶著玉華姐妹轉身向後殿而去。

        飄渺道尊跟在至雲道尊身後,她心中暗問自己,今天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海龍的出現會給讓自己的心情波動那麼大。不過,他確實變了,變得比以前沉穩了,而且也高大了許多。現在的他,再不是當初的孩子……

        海龍跟在眾弟子中間,失魂落魄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再次見到飄渺道尊,他心中昇起了極大的渴望。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雖然蓮舒、玉華姐妹都很美,但卻沒有一個能像飄渺道尊這樣震撼他的心靈。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和飄渺道尊根本不太可能發生什麼。先不說地位之間的差距,單是修為境界,自己就不知道要過多少年才能追上她。在胡思亂想之中,他已經隨著眾人穿過了大殿、後殿,來到了一個院子之中。這顯然是五照仙專門為連雲宗準備的精舍。院子裡有幾十間房屋,正面七間自然是七位道尊的住所。在無機道尊的安排下,海龍和弘治被分在一間比較偏僻的房間。剛剛安頓下來,海龍一行六人就被接天道尊召了過去。

        接天道尊住在精舍正中那間最大的房屋內,一進房,海龍不禁嚇了一跳,因為七位道尊全都聚集在這裡,接天道尊居中而座,其餘六位道尊分別坐於他下首兩旁。玉華姐妹、道衍、道靈、道遠五人都恭敬的站在那裡,自己到是最後一個進來的。趕忙向眾道尊施禮後站在最後。

        接天道尊身上仙氣繚繞,他此時的修為已經達到了斗轉中期。至多再有千年時間,他就要進入劫成之期了。他掃視了海龍六人一眼。那深邃的目光使六人不由得身體微微一震,海龍清楚的知道。單是這一看。接天道尊就能夠辨別出眾人地修為境界。果然,當接天道尊從他身上掃過的時候。眼中流露出一絲驚訝之色,喜芒一閃而逝,他微笑道:「你們都是天石師弟從眾多弟子中挑選而出的。新人大賽再過兩天就要舉行了。雖然七宗新人大賽很重要,但你們也不必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只要在比賽中發揮出自己真正的實力,那就足夠了。這次新人大賽冠軍的獎勵很豐厚,不但能得到一件仙器。和前兩界相比,還能得到一件額外的獎勵。」

        眾弟子盡皆愕然,他們當然都知道有仙器的獎勵。但卻沒聽說還有什麼額外的。玉華依仗著眾位祖師的寵愛,問道:「宗主,到底是什麼呢?」接天道尊微笑道:「說起來,這樣獎勵實在是有些尷尬。自從數百年前,我們正道七宗聯合起來同邪道相抗以來,由於各宗弟子間的頻繁接觸,以至於許多宗派弟子之間都產生了感情。尤其是修為在五百年到一千年之間的弟子們,他們因為修為較淺,再加上長時間的接觸,難免有弟子會產生逾越之心。但是,除了問天天流和圓月流以外,其他宗派都不願意彼此之間地弟子相互來往,畢竟修煉的法門不同,如果相互間結合成道侶,對他們的修行都會有一定的影響。因此向來被各宗師長所禁止。而這次新人大賽冠軍的額外獎勵就是,如果冠軍願意,可以向七宗任何一名異性弟子求親,在對方同意的情況下,師長一律不許阻攔。必須要成全他們。」

        海龍楞了、玉華楞了,他們六人都楞住了,雖然之前想到了許多,但他們誰也沒有猜到,這額外的獎勵竟然是如此。玉華瞥了海龍一眼,低聲道:「宗主,為什麼要設這樣的獎勵啊!」

        接天道尊輕嘆一聲,道:「本來我是不同意的,梵心宗、蓮花宗兩位宗主也不同意,奈何其他四派卻持贊成的意見,四比三,最後通過了這項決定。他們的理由很簡單。稱有這額外的獎勵後,更能激發起弟子們上進之心,畢竟,愛的力量是很強大的。有時能夠發揮出人百分之一百二的能力。說起來,我們也不知道這個額外的獎勵到底會起到什麼樣的作用。但是,這次新人大賽必將更加激烈。所以,你們一定要小心。法術無眼,你們都是我連雲宗精銳弟子,在比試中,一定要先保證自身的安全,再求制勝。同時,雖然是比賽,但同屬正道,你們出手也不能過重。對了,還有一點,為了限制那額外的獎勵發生,我和悟雲、蓮舒兩位宗主商量後決定,在額外獎勵上附加了一個條件。那就是,獲得冠軍者如果向某宗弟子求愛,必須要以自己所得仙器作為禮物贈送給對方。」

        海龍心中一熱,一個大膽的想法瞬間在腦海中出現,問道:「宗主,本次比賽的仙器是什麼?」

        接天道尊道:「本次比賽獎勵給冠軍的仙器是我們與邪道三宗對抗時無意得到的,並不屬於七宗,至於到底是什麼,只有當你們獲得冠軍時才能知道。這次比賽參賽者眾多,我們連雲宗可以說是最少的。其他各宗至少都派出了十名弟子。總共加起來,一共是一百餘人。屆時,將分成八組進行循環賽。只有每組前兩名可以進入複賽。複賽以淘汰制進行,直到決出最後的冠軍為止。我要事先向你們說明,雖然冠軍有額外的獎勵,但為了不影響到你們今後的修為,我希望你們不要因為一時衝動而作出錯誤的選擇。只要進入前三名,我會另外獎賞你們一件本宗的仙器。我們都老了。不久後,或許天劫就會降臨,今後連雲宗還要你們這些後代新銳發揚光大,不要讓我失望。」

        看著接天道尊含有深意的雙眸,海龍六人同時躬身道:「謹遵宗主訓示。」

        接天道尊微微一笑,道:「你們都回去休息吧,這兩天盡量把狀態調整到最好。至於抽籤分組以及比賽安排都不需要你們操心。去吧。」

        六人再次向各位道尊施禮後,退出了接天道尊的房間。一出門,道靈就興奮的道:「冠軍的獎勵也太豐厚了吧。如果我得了冠軍。就將有兩件仙器,到時候,七宗一般弟子裡。還有誰是我的對手呢?」道遠哼了一聲,道:「別做美夢了。就憑你,能進入複賽就不錯了。」

        道靈聽沒有爭辨,有些頹然地道:「哎,我的修為是差了些,真是學到用時方恨少。早知有今日,以前就更加努力些了。」

        玉萍微笑道:「只要盡力就好了。道靈師兄不要想太多。只是不知道其他六宗弟子都有什麼高手。」

        海龍低著頭,腦海中還在不斷回想著自己先前那個大膽地想法。玉華突然用肩膀碰了他一下,道:「海龍大哥,你怎麼了?」

        海龍一震驚醒,勉強笑道:「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比賽時的事而已。玉華師妹,你修為不弱,這次一定會取得好成績的。」

        玉華微微一笑,突然低聲道:「如果我得了冠軍,將仙器送給你如何?」說完,她俏臉微紅,轉身接著妹妹跑回了她們的房間。她的聲音極低,其他幾人都在想比賽的事,除了海龍,沒有人聽到她的話。海龍心頭一顫,看著玉華離開的身影,心跳驟然加快,暗想,難道,難道這丫頭喜歡我麼?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用力甩了甩頭,海龍飄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兩天後。仙照山主峰一塊近萬平米的巨大廣場上,早已經擺好了八個邊長十米的方形比賽台。這次七宗新人大賽盛況空前,參賽人數遠超往屆。各宗弟子早已經聚集在廣場上,三五成群的議論著。八個擂台以八卦形排開,每個擂台旁都有一個小型高台,上面設置三個座位,那是給監督比賽的各宗長老設置地位置。為了讓各宗弟子在比賽中盡展所長,每場比賽都會由監賽長老布下禁制,以防過多的法力外潟而傷到他人。

        海龍拿著手裡的木牌站在三號擂台旁,他這一組共有十二個人。連雲宗中只有他一人在這一組。尋目四望,只見整個擂台上足有數千人之多,大多是各派前來觀戰的弟子。和他一樣屬於前來參賽的另外十一人,就站在他身旁不遠處。其中一個窈窕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一名女子,身穿淺黃色長裙,頭上帶著一頂斗笠,斗笠壓的很低,遮住了她的面容。這個身影海龍覺得很熟悉,卻又怎麼也想不起來她到底是誰。

        日上三竿,天空中突然發生了變化,金、青、藍、紅、黃五色光芒同時亮起,吸引的在場數千人抬首相望。在五色光環的閃耀中,那原本如螺旋狀的雲霧似乎擴大了一些,人影漸漸閃現,這五個人海龍認識兩個,一個是身穿青色長袍的木松道尊,另一個就是面如寒冰的水韻道尊。不用想他也知道,這五個人必然就是五照仙的五位宗主了。最讓他注意的,就是那身穿金色長袍的老者。老者身材魁偉,紫色長髮披散在肩膀兩旁,金紫兩色交相輝映,分外引人注目,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龐大法力看,其修為似乎並不在接天道尊之下。

        金袍老者朗聲道:「在下五照仙金宗宗主金夷,歡迎各位道友前來我五照仙宗。新人大賽關乎到我正道七宗的將來。希望所有參賽弟子能拿出你們的真實本領,爭取到好成績。本次比賽第一名的獎勵和額外獎勵,相比你們已經都聽師長說過了。努力去實現你們的願望吧。好,我宣佈,第一天比賽正式開始。各台第一場選手入場。所有監賽長老入場。」

        每座比賽台並不是只有三名監賽長老,為了體現出這新人大賽的公平,每當兩名弟子進行比賽時,他們所屬宗派的長老將迴避。由其餘宗派長老監賽。海龍自從破關而出後,還沒怎麼與人動過手,一聽比賽開始,心中不由得有些緊張。他這一台第一對上場比試的是在第一名身穿紅色長袍的五照仙火宗弟子和他有熟悉感的黃衣女子間進行。那火宗弟子大喝一聲,全身散發出一層熱氣,全身氣勢大盛,飄然上了擂台。而那黃衣女子並未作勢,只是輕飄飄的落在他對面而已。他們分別用法力托著自己持有的木牌飛到監賽長老手中。當中一名銀髮長老道:「三號台第一場,五照仙火宗弟子火烈,對千惠谷弟子天琴。比賽開始。」

        聽了長老的話,海龍全身大震,他終於想起那是誰了。回想著當日在通苑城時的情影,心中血液不由得沸騰起來。九仙琴那如同仙樂般的聲音不斷在他耳邊迴響著,雙手攥緊了拳頭,各種複雜的情緒不斷在心中迴盪著,自己能戰勝天琴麼?她的九仙琴是仙器,威力又那麼大。這麼多年不見,不知道她現在達到了什麼樣的修為。正在他思索間,場上的比賽竟然已經結束了。

        天琴和火烈只交手了一次,火烈一上來,就召喚出自己那柄火屬性飛劍向天琴發起了狂風暴雨的攻勢。天琴只是沉靜的站在那裡,頭上的斗笠並沒有摘掉,雙手如穿花蝴蝶一般優美的舞動著,一圈圈黃色的漣漪蕩而出,在這看上去柔弱的法力中,火烈的飛劍竟然如同遇到冰雪一般,灼熱感竟然在瞬間消失了。

        天琴身形如夢幻般前移,輕飄飄的一掌,印在火烈的胸膛上。火烈直到被擊落比賽台,仍然處於呆滯之中,他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天琴沒有用任何法寶就限制住了他那充滿爆炸性威力的飛劍。比賽從開始到結束,只不過持續了十幾秒時間而已。雖然天琴明顯手下留情,但火烈還是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台上的三位長老似乎都很驚訝,三人交談了幾句,居中那位梵心宗的本尊道:「第一場比試天琴獲勝。」台下頓時一片歡呼,顯然是千惠谷弟子在興奮的為天琴加油。天琴向三位監賽長老微微施禮後,飄落到上台前所站的位置上。其實,火烈本沒有那麼弱,能夠代表五照仙參加此次新人大賽,他在火宗中也是精英,只是天琴化解他飛劍的攻擊過去輕鬆,以至於他在吃驚之下反映慢了一些,所以才會這麼快就被打落賽台。

        海龍心中一陣打鼓,天琴所表現出的實力令他原來的信心大減,尤其是,天琴在這場比賽中,竟然連法器都沒有用。以她現在的修為,如果用起九仙琴來,那是自己能夠抵擋的麼?

        「第二場比賽。連雲宗道羽,對問天流易風行。參賽弟子上台。」一道瀟灑的身影在空中微微一個盤旋,飄落在賽台之上,此人長身玉立,一身銀色的武士裝襯托著他挺拔的身形和英俊的面容,頓時引起台下圓月流和問天流眾弟子一片叫好之聲。一些圓月流的女弟子們竟然高喊起易風行的名字,其興奮表露無疑,哪裡還有一點修真之人的樣子。「秋風金殺問天槍」的呼喊聲幾乎響澈全場。易風行乃問天流最出色的弟子之一,不但外型絕佳,而且修為確實深厚,以九百多年的修行時間,已經達到了負擔初期的境界。被問天流宗主譽為天才。

        「道羽,連雲宗道羽上台。」監賽台上的長老再次高聲呼喊。海龍得了道羽這個名號時間不久,當監賽長老第三次呼喊時才反映過來。趕忙一個虎跳。躍上了擂台。由於事出倉促,他上台的樣子簡直和易風行天上地下。根本無法相比,而台下少有連雲宗弟子。五照仙、問天流、圓月流三宗弟子頓時轟笑起來。譏笑之聲不斷響起。海龍本就有些緊張。在這種情況下更覺戰戰兢兢。站在易風行對面,不論從身材到長相。都被完全地比了下去。易風行微笑道:「這位連雲宗師弟不必緊張,我定會手下留情的。」手上銀光一閃,一桿燦銀長槍頓時落入手中。隨手一揮,逼人銳氣往上撞。陰陽怪氣地道:「師兄不必留情,恐怕你還不是我對手吧。」法決一引,七修劍破空而出。帶起如同霧狀的青色光芒,靜靜的懸浮在海龍身前。看到這柄飛劍,台下地天琴明顯身體一震,七修劍上的青靈石終於讓她認出了海龍的身份。輕輕的向上抬了下斗笠,露出嬌顏上雪白的肌膚,靈動的眸子閃過一絲驚訝之色。

        易風行聽了海龍地話不由得眉頭微皺,怒氣從眼底一閃而過,充滿自信的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手底下見真章吧。請。」

        海龍可不顧什麼禮數,在法決的牽引下,七修劍光芒大放,海龍喃喃地念叨著:「萬劍牽引,滅妖除魔。」萬千道劍影如同爆炸般瞬間籠罩了整個比賽台,在海龍強大的法力支持下,鋪天蓋地般向易風行罩去。正是連雲宗絕學萬劍決。

        台下變得一片雅雀無聲,海龍所用之道法令他們大為吃驚,誰也沒想到這個看上去不起眼的連雲宗弟子能夠用出這種大面積攻擊的法術。

        易風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但他並沒有慌張,一層淡淡的銀色光罩從胸前散發而出,手中銀槍一抖,依舊握在手裡,一團細密的槍花飄灑而出,將自己的身體嚴實的護在其中。

        海龍這還是第一次使用萬劍決,他體內的金色能量快速的流轉循環著,在海龍的刻意控制下,只將部分法力輸入到七修劍之中。這種金色的能量被海龍命名為神之力。在他想來,所謂神仙、神仙,神在仙之前,而自己的法力既不是修真道法、也不是佛氣,所以就起了這個名字。

        比賽台上的禁制發動了,雖然萬劍決的攻擊不弱,但易風行防守的極為嚴密,狀若輕鬆的化解了一撥又一撥攻擊。

        海龍臉上浮現出一絲陰笑,身形一轉,一團白霧從他懷中飄飛而出,向易風行撲去。易風行微微楞了一下,轉瞬間臉掛笑容,雖然他看出這是一件攻擊性法寶,但這件法寶明顯威力不是很強。趁著萬劍決威力消失的剎那,一面銀色的盾牌出現在他手上。

        「吼——」龍吟聲響起,海龍釋放的白色霧氣在空中幻化成龍形,張牙舞爪的撞上了易風行的銀盾,正是幻龍。幻龍的攻擊雖然並不算很強,但如果被它直接攻擊到自身,易風行還是會受傷的,為了不有損自己的英雄形象,他只得一次又一次揮舞著手中銀盾抵擋著幻龍的攻擊。期間,海龍又釋放了兩次萬劍決,但那面銀盾顯然是件不錯的法器,不論是萬劍決還是幻龍,都無法越雷池一步。

        突然,就在海龍悠閑的看著自己的萬劍決攻敵之時,易風行怒喝一聲,銀質突然消失了,澍湃的法力驟然爆發,他身槍合一猛的衝入了萬劍決之中,幻龍的身體被那銀色光芒一透而過,頓時法力消失回到了海龍懷中。在澎湃的銀行法力保護下,易風行絲毫不懼萬劍決的攻擊,就那麼身如旋風般攻向海龍本體。海龍並沒有驚慌,他知道,為了大賽獎勵的仙器,自己必須要勝。臉上的嬉笑不見了。在勁風的吹拂下,他那黑色的長髮不斷飄舞著,雙手各掐法決,一團青藍色光芒凝結,集中在他胸腹之間。他的身體屹立於賽台之上,猶如山嶽般凝實。

        「以風為引,以震為結。天心道法。震陰收陽。破。」直徑一尺的青藍色光球飄飛而出,如實體般迎上了易風行的攻擊。海龍雙手法決連變。雙目突然變成一紅一青兩色。左眼紅光與右眼青光不斷的閃爍著。眉心處發出淡淡的光芒,不斷以天心決心法將法力注入到所發能量球之中。所謂左眼為日。右眼為月,日月交合於眉心,此即天心。如果有連雲宗的高手在,立時便會認出,海龍已得天心決運行之真髓。其實,他不過是把自己體內神力按照天心決修煉方法轉化成法力而已。

        易風行眼中突然亮起一道異樣的光芒。依舊原勢不變的衝來,他所飛過地空間,空氣微微扭曲。顯然已經將法力提昇到了極限。

        海龍冷冷地看著易風行,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法力明顯在對方之上,以天心決凝聚出的能量球絕對可以化解易風行此次攻擊,為了不過早暴露自己的實力,他並沒有全力攻擊,也沒有用出自己那幾件威力強大的法器。

        銀色的旋風眼看就要與海龍身前漂浮的能量球接觸了,正在這時異變突生,一道艷紅色的光芒如開天闢地一般從易風行幻化的旋風中驟然而至,在所有人驚訝的呼喊中,海龍所幻化出地青藍色能量球不那麼一分為二,而銀色的旋風則徹底吞噬了他的身體。轟的一聲巨響,海龍全身青光暴閃,在危機之中,天冥衣發揮出了應有的作用。但是,由於沒有任何準備,海龍的身體在巨大的衝力下被震的倒飛而起,易風行龐大的法力瘋狂的侵蝕著他體內的經脈。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當海龍站定時,發現自己已經落在了賽台之外。他楞住了,完全的楞住了。

        易風行飄然落於賽台邊緣,臉上流露出一絲得意之色,手中銀槍高高舉起,三號賽台頓時被歡呼聲淹沒了。

        「我輸了,我竟然就這麼輸了麼?」海龍呆呆的站立在那裡,侵入體內法力已經被天冥衣、逆天鏡在神之力的自然催動下完全化解了,但是他知道,自己還是輸了,徹底的輸入。輸在自己的大意之上。

        「第二場比試,問天流易風行獲勝。第三場比試由……」海龍只覺得自己身邊一陣模糊,內心中充滿了壓抑的感覺。第一場,這僅僅是第一場比試啊!而自己,就這麼敗了。同天琴的輕易取勝相比,自己這又算的上是什麼呢?

        一股溫暖的能量流入海龍體內,他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只見弘治靜靜的站在自己身旁,他沒有說話,但眼中卻充滿了關切之情。

        海龍喃喃的道:「我敗了。」弘治拍拍他的肩膀,「這只不過是開始,明天小心些就是,我相信,最後的勝利會是屬於你的。」

        海龍輕嘆一聲,瞥了不遠處正向他看來的天琴一眼,低聲道:「咱們回去吧。」不再觀看剩餘的比賽,在寂寞和壓抑中,他和弘治一起離開了比賽場地。易風行早已在眾多同門的包圍下洋洋得意的下了擂台,他連看都沒有看海龍一眼,滿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比賽持續了一上午的時間,第一天的循環賽就這麼結束了,連雲宗六名參賽弟子中除了海龍以外全部取得了勝利。

        夜幕降臨。海龍孤獨的站在仙照主峰後山的一塊岩石上,凝望著似乎近在眼前的霧氣,他內心中一片空白。今天比賽的失敗對他的打擊很大。明明可以獲勝的比賽卻以失敗告終,他沒有怨易風行突然用出強大法器,他只怪自己的大意和自得。弘治本想跟著他一起出來,卻被他拒絕了。他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站在岩石上,他什麼都沒有想,任由潮濕的空氣拍打著身體。

        「嗡。」一個動聽的聲音響起,將海龍從呆滯中驚醒,他猛然回首,發現一個黃色的身影出現在自己背後不遠處。

        天琴的斗笠早已摘下,她那雙縴細而柔美的手上,托著琥珀搬的九仙琴,那最外側的赤弦輕輕的顫動著,顯然聲音正是由此而來。

        海龍淡然道:「如果你是來笑話我的,盡可以離開了。如果你是來憐憫我的,我不需要。」

        天琴輕移蓮步,緩緩走到海龍身旁,一絲淡淡的微笑出現在她臉上,柔和的聲音響起,「想聽我一曲霓裳麼?」

        海龍身體一震,眼中流露出一絲異樣的光芒,他就那麼看著天琴,而王碼一樣也只是淡淡的回望著他。半晌,海龍輕嘆一聲,緩緩搖頭,道:「不用了,謝謝你。我想,在不久後的比試中,我一定會聽到你的琴音。那時,我希望你不要手下留情。」

        天琴微微一笑,道:「我也沒想過要讓你。今天你輸的是不是很不甘心?」

        海龍再次搖頭,道:「不,沒什麼可不甘心的,輸了就是輸了。但我並不是輸給那個易風行。我是輸給我自己。天琴,你能看出我的修為?」

        天琴將目光轉向那如夢似幻般的雲霧,道:「不能。但是,我的直覺卻告訴我,你並沒有那麼簡單。我有一句話想送給你。你想聽麼?那是我只想彈給你一個人聽的,傻瓜。」

        海龍看著天琴的側驗,感覺著她同第一次相見時不同的溫柔,傻傻的點頭道:「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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