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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的每日心情 | 開心 2017-11-27 08:47 P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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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到天數: 4 天 連續簽到: 1 天 [LV.2]偶爾看看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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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
發表於 2008-9-21 14:5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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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事情想得太專心,萊翼好半晌才察覺綾女正在喚他,「啊」了幾聲才反應了過來,連忙鞠躬回應:「是,是的!」
「我們要走囉,你在發什麼呆?還不快點!」綾女的心情看來很愉快,之前和萊翼在一起時,像顆隨時都會炸開的火藥,現在卻快樂的像春天初生的麻雀,蹦蹦跳跳,在見愁身邊繞來繞去。
「走,走去那?」萊翼疑惑。
「這個小子啊,」見愁似乎想到什麼,不免又責備幾句:
「本來把他安置在推古街好好的,他竟然自己跑來這個是非之地來找麻煩,我只好先放下正事,幫他找間客店安頓下來,否則我怎能放心去參加菊花祭?小綾,你還吐舌頭,還不都是你幹得好事?所以閣下若不嫌我們累贅,不妨一起來吧!」
「他高興都還來不及呢,兄樣,要不是我帶萊翼君來城央,到現在他還在推古街繞來繞去,」不服氣地一努嘴,綾女望著萊翼的眼神亦有掩飾不掉的期盼:
「反正你一個外地人,也沒地方好去,跟我們一道來,我好跟你介紹日出的風土、文物,還有好吃的東西,你一定沒吃過拉麵、蕎麥涼伴、或天婦羅之類的罷?哎,等我這煩人的哥哥走掉之後,我還可以帶你去泡湯──日出古時候是火山島國,地熱很是豐富,旅途勞累,享受一下煙霧瀰漫,暖入骨頭的溫泉水,可比什麼都還要好!」
顯然是十分吸引人的提議,他此行的目的,本就是要增廣見聞、體驗生活,有個熟悉本地的嚮導,絕對比像無頭蒼蠅般亂闖要來得有效率,再加上以綾女那種充滿活力,充滿熱情的語調詮釋,其魅力更是無法擋架,萊翼差點就要脫口應允。
然而,對於對方的熱情相邀,年輕的祭司卻悠悠嘆了口氣,堅決地一個鞠躬,然後靜靜發話:
「對……對不起,我……的確很想在日出玩一玩,但小生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見愁君,綾女君,請恕小生先行告辭了。」
「啊,為什麼?」小綾大奇,他想萊翼既是個旅人,對這些特別的生活體驗一定會相當有興趣,不死心,滿腔好客的他試圖再做努力:「難道你不喜歡我的行程?要不然你說嘛,只要是在我能力範圍之內,不要叫我請你懷石料理或者參觀若葉王室之類的,我都聽你的,好不好?」
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年齡相近,又不會耍大人派頭管自己的朋友,既有自己全沒看過的祈願技能,又看起來老實好欺,這種遊伴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現在好不容易碰著一個,卻竟挽拒自己的邀約,綾女不由得好生失望。
「不了,感謝小綾兄的邀請。」萊翼又深深鞠了個躬,好像看出綾女的失望,歉疚的表情染上他秀雅的藍眸:「小生要做的事情……要去的地方,既非觀光,亦非一般人可以涉足……但是我非去不可,所以,恕不相陪了。」
「怎麼這樣……」扁起嘴來,綾女回身牽住見愁之手,向哥哥求救:「兄樣,你都不講話,你不喜歡萊翼君陪著我?」
「小兄弟,你要去什麼地方?我和小綾可以幫忙嗎?」雖是初次見面,見愁對萊翼的關心竟已如親兄弟,語氣之中毫無生疏。
「我……這個……」似乎在忖度要不要開口吐實,萊翼面露難色地抓了抓頭:「我……其實也不太知道自己確切該往何處……可是我……必須要『一個人』。這是……『修業』的規矩。」以耶語輕喃「修業」二字,表情神聖嚴肅,就像在提及一項重大的宗教儀式,綾女看得一呆,雖然不完全懂萊翼的意思,他仍能體會到這件事的茲事體大。
「喔……既然這樣,我不煩你,」從呆然中醒來,綾女點了點頭,五指緊捏身畔大哥那隻粗糙強韌的大手,深深抓進肉裡,隨即抬起頭來一笑:
「不過,臨別之前,告訴你一件事,萊翼──我可以這麼直接叫你罷?你學的那些皇語用語,不是每個人隨時隨地都這樣用的啦!跟我們這種的市井小民說話,自然點就行啦!你這樣很好笑,會被人家當笑話看的,知道嗎?」
沒察覺到綾女的情緒變化,萊翼連忙點頭:「是!僅遵小綾君教誨!」
「說『知道了』就行了。」
「知道了。」萊翼臉上一紅,連忙答道。
「那……我走囉!」朝他一揮手,綾女轉身攬住見愁:「兄樣,我們走罷!」
「自己小心點,現在日出和上皇都是亂源,兵馬倥傯,到處都要換證通關,真是王八蛋!罷了,我們走了,你如果有麻煩的話……」
回頭朝萊翼親切的叮嚀,見愁像想起了什麼事情,突地在自己像是破布編成的衣服上翻找,半晌翻出了一枚掌心大小、冰冷而幽冥的綠色冷玉,親自交到萊翼手上:「這東西雖然不起眼,可是挺有用的,有麻煩時,就把他當作……護身符罷!他可以……總之,一定要好好保護他。」
五指輕捏觸感冰冷的綠玉,中心似有一點纓紅,如血跡般十分醒目,但血跡若乾涸久了,應當變為黝黑,怎若此點鮮紅?萊翼的目光老實露出疑惑,張口欲言,卻欲言又止。
「謝謝你們,再……再見。」人家送的禮物,還是收下的好,不論實值效用為何,總是一番義氣,萊翼的目光由疑惑轉為感激。
這種情況,是否皇語成語課本上的例句,「萍水相逢」?
「兄樣,你真把那東西送給萊翼君?」轉身絕塵而去,綾女和見愁的對話猶入耳內。
「人家救了你一命啊,我們反救他一命,也是應該的,你心疼什麼?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豪邁的笑聲傳入耳際,然後是兩人再度打鬧的背影,見愁用拳頭頂了頂綾女小小的頭,後者笑著逃到路畔,然後跳舞似地轉身,朝已然瞧呆的萊翼揮手大喊:
「再見!萊翼!如果再來天照城,一定要來找我──算了,可能那時候我也不在天照城了,總之,有緣再見!」
眼睜睜地看著見愁領著綾女,大步朝大路另一頭馳去,離萊翼越遠,兩人的打鬧越益演變成兄弟鬥毆,但看得出來,這幾個小動作中,兄弟的情深義重不言可喻。妥善收好見愁所贈冷玉,萊翼心中不禁暗忖,原來這就是兄弟的樣子,如果自己有個弟弟,應當也會這樣的疼愛他罷?雖然他始終沒有任何親兄弟姊妹。
見愁臨走時回望了他一眼,不知是否萊翼的錯覺,總覺得他那一眼之中,多了許多之前沒有的溫柔意味,或許這人是外表剛硬,內心溫柔也說不一定?大路末端已看不見兩兄弟,萊翼只好悵然掉過了頭,欲朝另一方位離開,卻像想到什麼似的回過頭來,想要叫住他們兩個,但綾女他們跑得像一陣風似的,竟連影兒都不見了。
「哎,我……我真是愚蠢。」仰天自責地呼了口氣,萊翼又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我應該跟綾女君要張天照城地圖的……」
◇ ◇ ◇
「奈河」,不僅是日出著名的河上文化重心、天照居民賴以為生的河川,亦是這城市發源的契機之一。位於天照城正中央,如同衛河一般地,先將整個天照繞了半圈有餘,然後才從午門切穿城門蜿延流進,正好將天照城剖成了堪堪兩半。
傳說,在奈河認識的戀人,到最後會人鬼殊途,無法相親相聚,因此每到年關將近,百花凋零之時,遵詢古老傳統的日出,便會以花祭的形式,就在奈河之畔,將成千上萬朵殘花載上紙船,讓他們順流而下。每一艘紙船的流逝,同時也代表著一份亡魂的哀悼;或者是摯愛而無緣的情侶,亦或偕伴終生卻不幸先離的另一半。
邊思考風土誌上所描摹的故事,萊翼走在河堤上,邊徐行邊欣賞著長河落日的美景。難得有機會遊賞奈河景致,偏生他卻再度迷了路,早已放棄那幅從百年圖書館挖出來的地圖,別說萊翼本就是個不會按圖索驥的路癡了,就算他是個路通,那種地圖也不可能讓他找出什麼東西來。
大概是因為接近河畔的關係,河道上的畫坊來來去去,附近的攤販也多了起來,萊翼的長項和氣質很快照例吸引了左近賣涼水、麥餅的商舖,所過之處盡是指指點點的好奇。他開始考慮自己是否該去店裡買頂僧侶常戴的、如碗蓋一樣的帽子?否則常常被人家這樣看,他也實在害羞。
商賈的牛車從他身邊略過,塵沙飛揚的路上,數百名行人匆匆行過,遠方的奈良橋駢肩雜蹋,人聲頂沸。跟晚上的廟會比起來,又是另一番奇異景致,路旁幾棵似櫻的植物,或許因為是秋天,光禿著枝枒而未開花,在熱鬧的車水馬龍中添上一抹莫名的淒涼。
「沒辦法了,艾瑞爾又不肯幫忙,我又認不得這路……只好再問問別人……」他忖踱,再去問那些推銷力甚強的小販對他來講實在不是件好事,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被迫買下個紙糊的娃娃或是貍貓肚子的鼓。
就在他徬徨無依,考慮要不要直接跪下來請示神諭時,一樣事物吸引了他的注意。
就在路旁最大的一棵櫻花樹下,一個顯著的人影悄立樹幹之畔。那人戴著行腳憎的圓頂大笠,看不清面容,料想是個僧人,萊翼鬆了一口氣,心想僧人該不會再纏著自己了吧?而且在他天真的印象裡,僧人應該都是虔誠和善的,至少身為另一種僧侶形態的他而言就是如此。
對方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直到萊翼走到他身側,仍是一直看著遠方。
「呃,對不起,請問你……」
就在萊翼的手幾乎搭到陌生身影的一刻,圓笠下的身影,卻忽地回過頭來。
「嗯……?」萊翼驀地怔住,只因那圓帽底下的形象,與他原本的想像實在相差太大。
那是何等魅惑人的美麗。
黑色的長髮夾帶清香,裊裊飄過他的視線,在那粗大質僕的圓帽底下,有著尼羅河水沖積土壤般活力奔放的古銅色肌膚,眼睛則如黑曜玉般深邃靈動。萊翼整個人屏息,眼前這人就算以最刻薄的角度來評判,都應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兒,也無論從那一個方面來看,都並非日出人。不諳進退應對的萊翼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呆在當地,下面的話便再也無從接續。
「有什麼事嗎?」看見萊翼的舉動,黑美人輕淡而嬌魅地一笑,忽地伸出手來,輕拂萊翼光滑而俊細的面頰,另一手則掀開緊掩的笠帽,出口竟是熟悉的耶語,那個屬於家鄉的語言:
「嗯?英俊的小弟?」
「呃……這個……我……我只是……想請問……」開始語無倫次,一輩子沒有和自己年齡相等的異性如此靠近之故,萊翼瞬間被擬態石化,汗出如漿,不知不覺也跟著使用耶語,但即使是本生語言,張大了口卻說不出完整的句子,只好呆瞪著一雙眼,望著那張豔麗不可方物的臉龐。
「噓……別出聲……」手指從臉頰滑到了唇邊,輕輕按住他細緻的嘴唇,胸前的豐腴輕頂萊翼胸膛,帶著微熱的悸動,像是知道少年脾性似地微微笑了:
「如果真想要問我什麼的話……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手指慢慢滑離萊翼,彷彿勾引似的,兀自伸長的手臂挑逗地指向萊翼雙眼 ,一雙會跳舞的眸子牽線帶絲地遊離他的視線範圍,然後才重新戴上圓笠,轉身飄然離去。
是幻像嗎?至少他是這麼覺得的。萊翼不自覺地伸長了手,向著女孩子離去的方向。
「我……不是應該要問路?」
半晌,苦命的少年恍然大悟,這才發覺自己已鑄下大錯,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怎麼自己老是會被突發狀況弄得不知所措?但回想起少女的一顰一笑,萊翼的臉不由詫紫嫣紅,連忙用力搖了搖頭,想要揮去腦海裡過多的衝擊,正視現在的問題:
「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倒數第二方案被推翻,少年不由得嘆了口氣,實在不敢再去搭訕路人,那太過震懾他幼小的心靈,於是他終於下定決心,去問他最不想問的那群人。其實路邊的小攤販已經注意他良久了,他這樣的長項和氣質,想要不引人注意也難。萊翼在形形色色的攤販上掃視良久,終於選定了一家看似較為老實的章魚丸子店,徐徐踏步走了過去。
「呃……對不起,請問……」一樣的開頭,萊翼果然天生不適合表達。那小販見他走向自己來,興奮異常,忙不迭地推銷產品:
「大人要一串城央的名產章魚丸子嗎?我馬上就替您……」
雖然不好意思打斷對方,萊翼已下定決心不再重蹈覆轍,猛地立正站好,似乎用盡他所有的膽子和音量,深深一鞠躬後大喊:
「對不起!我不是來買東西的!請問這位先生一下,離這裡最近的『神廟』,要怎麼走才是?冒犯之處,請多擔待!」他一緊張,綾女教他的「皇語正確使用法」又馬上拋到九霄雲外,而且顯然緊張過度,音量大到幾乎整條街的攤販都對他行注目禮。
小販愕了一愕,當萊翼清秀的面容、徬徨無助的眼神,絲毫不作偽的態度與認真的表情全數加起來時,本身就已是種罪惡,足以讓任何人望風披靡,即使對方是男的亦不例外。一號受害者便顯然有些不知所措,平時的推銷功夫完全退化,若是常人向他問路,他定會趁機挖些外快,這回卻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
「呃……大人是問神廟……神社嗎?在西方有一座『須佐神社』,劇說很靈的,求子、升官、治病樣樣都靈,咱們一帶的女仕小姐們都常去向男神祈願呢,大人你是……」
「不、不是的。我是想請問……有沒有官方的廟宇,比如說像奧林帕斯的帕德嫩,皇朝的玉皇殿等等……」萊翼發覺自己表達錯誤,連忙更正。
「啊,閣下是問伊耶那崎神社?」
「是,是的,啊!我總算想起來了……是這間神廟沒錯。」萊翼慌忙點頭應予,真是的,明明出門之前,依凡已經幫自己複習好幾次了。
「伊耶那崎的話,從這邊一直往東走,穿過一座山,山丘上唯一那間神社便是。不過,閣下,」小販邊指向群山中的小小黑點,邊露出了遲疑的神態:
「伊耶那崎是供奉國祖及歷代日皇的地方,除了本國宗室、或者他國的貴族或僧侶外,其他人是不得擅自進入的,連踏進山腳下的鳥居也不行。閣下如果純粹遊覽,那個地方還是不用去了罷!」
「不,那就是我要去的地方。」萊翼笑道,終於探出目標所在,他簡直感動得快哭出來,百忙之下又鞠了個躬:「多謝大叔指點,感激不盡。(他尚在考慮要不要加上新學的「大恩大德,來世再報」)小生就此告辭了。」
忖踱著自己的語言並無失當,應該已經照綾女所說的「一般平民化口語原則」了罷?
「不客氣。不過閣下啊,要不要看一下我們這些觀光商品?或許一個女兒節人偶?或許這個可愛的貍貓小鼓……呃,客人,客人?」小販懷疑自己是否眼花,因為當他重新抬起頭時,萊翼已自他面前完全消失,前後時間差距不到一秒。
對萊翼來講,逃掉小販的推銷攻擊,值得上一次「空間轉移」。
◇ ◇ ◇
好不容易逃到人煙罕至的所在,順著小販還算忠實的指引,路癡會會長終找到了上山小路,好險他本就行近目的地,否則恐怕今晚又要餐風露宿。
夕照已深,斜陽半欹,一天就給他這麼迷路盡了。萊翼不由得長長嘆了口氣,自獨立旅行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地嘆息:
「果然應該讓悠利葉他們跟著來的……看我浪費了多少時間……慢著……不,不行。」剛有了點自暴自棄的念頭,萊翼馬上警覺地睜開眼睛,試圖揮去那些沮喪的想法:
「如果他們來的話,一定又會像在耶和華一樣,走在路上,前面只不過有塊小石頭,烏列就會用認真的語氣叫住我:『勿再前進,前有重大危難』,然後用『罪燄』把整顆石頭炸掉,再用『狂風』把碎石粉清除,再把我小心翼翼地捧過去……」
抱住雙肩,那種回憶還真是讓人不太愉快,雖然說他知道那些從小照顧他的護衛們,絕對是出於好意與忠誠,但是有時真叫人連門都不太敢出。
不過這也不由得他不沮喪──本來預定日出只有六天的行程,他卻因為路癡的因素,拖了至今有十天,那樣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把重生大陸上所有國度走完呢?
果然只有「自己」,是什麼事情都做不成的,萊翼不禁低頭深自慨嘆。迎著清涼秋風,他眨眨眼眸,他深深呼出口氣,闔起眼睛,忽地向風中呢喃而低語:
「But none of these things move me, neither count I my life dear unto myself, so that I might finish my course with joy, and the ministry。」
族裡的教義是他從小就唸熟的,全族奉之為真理的事物,他幾乎可以隨時朗誦一段出來,舉凡內心惶恐,面臨抉擇,萊翼總是很感激經文的協助,一方面讓它思起故鄉,一方面也藉由朗誦,讓他彷彿得到了某種超自然力量的慰藉。
望著在山那一頭雲霧繚繞、幾乎縮成小電的神社,鮮紅色的鳥居隱約可見,萊翼瞇著眼靜觀,那是他一直以來都想一窺究竟的神秘之地,想到不久後就可親自踏上,他不覺興奮異常:
「伊耶那崎……整個『日出』神址與術力的中心點,力量的匯集之處。而神社之名,則來自前世以來的信仰,日出人共同的祖神,月讀神與天照神的父親……現任伊耶那崎的主持,是東土有名的預言家,『五占』的能力者──星讀市子大人……她會願意見我嗎? 」
想到這裡,萊翼不禁又緊張起來,對於那位已屆「市子」級的巫女,他一向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素來是仰慕的很,如今一顆心如懸在喉口上,忐忑難安。
左右張望,萊翼先是確認周圍已沒有行人,因為已近日暮時分,因此仿效上皇坊市制的天照城,逐漸也人跡漸退,聲音盡匿。只有路旁延伸到山頂的凋謝櫻樹,在秋風中兀自飄蕩著幾葉殘餘,被風吹得捲向遠方山頂,此情此景,真使得人想要振翅隨那些葉漩飄然離去。
萊翼望著那遙遠高聳的山頂,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笑中帶有某種回憶與思念。
「呼,太好了……好久都沒有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伸展了展手臂和肩頭,萊翼緩慢地閉上眼睛,感受山間風與嵐的流動,然後猛地打開兩臂:
「回到我族翼人的模樣……」
隨著吟詩般淡雅的語句,一雙約略有萊翼身子三倍長的潔白羽翼,飄落著漫天羽毛和飛絮,在翼人少年身後甦醒般豁然伸開。
─道遠˙轉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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